元心一头雾水，心想，又是怎么了？最近他总处处针对她，扭了脚三五天就能好，官家小姐都在，她也不想给白府抹黑啊。

太皇太后心疼元霏，晚上直接留宿了元霏，精心的照顾和呵护。而元心几日都在床上躺着，晚上更是孤枕难眠。

元卉夫人进来看她，“怎么啦？晚饭都没吃？”

元心坐了起来，给母亲在床边让了个地方，“不饿，就……没吃。”

“因为八王爷不让你进宫呀？”元卉夫人掖了掖元心鬓边的头发，这孩子素来喜欢披散着头发，简单的扎起两缕，看似洒脱飘逸，心思却很敏感细腻。

“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他怎么这么对我，”元心有些委屈，“好像很不想见我。”

元卉夫人不是没考虑过两个孩子，一个女儿已经许给了天家。元心是收养的，太皇太后未必会首肯，她不想看到女儿受伤，转移了话题，“我给你的信，你收着吗？”

元心眼神闪烁，“是……我生母……留下的那封吗？”

“嗯，”元卉夫人拉着元心的手，“清明要到了，去祭拜她吧。”

孩子很诧异，“娘不是不让我去？”

“以前你太小，不想你觉得爹娘区别对待你。现在你大了，去她坟前磕个头，上柱香。她在天上也会保佑你的。”

三岁本该没什么记忆的，但那年逃难而受的苦太多，这个养女的来头，元心是记着的。家人对她都是真的好，姐姐有的她都有，姐姐对她好，兄长对她也好。识的字多了，信里的内容也渐渐懂了，也许白府无意抹去她的身世，也许是不想她忘本。但亲娘的那份爱意她是铭记的，临终托付于如此善良厚德的人家，没让她小小年纪便饿死路边，这样的生恩和养恩，她是无以为报的。假以时日，有那样的机会，她也一定要报答。

想到这里，元心对听枫的埋怨便少了许多，有如此疼爱她的家人，世间的大义真情又何止年少之谊短短几载时光，不过是快乐的回忆多了些，共同的兴趣多了些，何必太过执着于这点小事呢？不用进宫正好，祭拜亡母，感怀先祖才是天大的事。

……

为期十五日的诵经祈福大会，于清明节前结束。皇帝临行前叮嘱听枫要做到赏罚分明，恩威并施。听枫与太皇太后商议，于清明举办一场蹴鞠马球会。

清明时节雨纷纷，是康蔓带着元心和几个仆从，一起来到了城郊的吴氏娘子坟墓祭拜。并不华丽，却也整洁。坟头没有太多杂草，是康蔓每月带人来打理的。

上了香，敬了酒，磕了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娘，女儿来祭拜您了。女儿现过得好，您泉下有知，可以安息。您的生恩报不了，白家的养恩，我会报的。”

回去的路上，元心想谢康蔓，“多谢蔓姨……这么多年……来给我娘上香。”元心少有这般羞怯的样子，是不经意暴露的心底事。

康蔓一生没嫁人，没孩子。扫墓上柱香，不过是元卉夫人交代的一个差事，但对那个小孩子是意义非凡的。“四小姐言重了，这是善意的传递。”

康蔓将元心视作自己的孩子一般，跳舞很有天赋，初见时又那般胆小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