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祥不说话了，元阳对陈贵妃早有耳闻，一直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想让她听话，不得不端起几分架子来，“在下是来请二皇子回宫的，不知陈贵太妃……还是大营公主……欲何去何从？”

仿佛见到了救世主一样，太妃疯了一样冲向元阳身边，抓着他的胳膊，“陛下允诺本宫为皇后的，本宫当然要回去！”

元阳若无其事地甩开了太妃的手，“先帝已经驾崩了，您知道吧？……贵太妃娘娘。”

太妃欲往门外跑，脚步也顿住了，平日里欺凌祁祥这个养子多了，如今难免有些害怕，“陛下允诺过！”

元阳只是个传话的，但气势不能欠缺，“皇上让我给您带个话，您愿意跟我们回去，便享尽尊荣，颐养天年；您留下也可以，只是不知放走了敌国质子，那皇上兄弟会怎么对您？”

元阳嘴角噙着笑，“二殿下可有要带走的东西，抓紧收拾吧。”

祁祥摇了摇头，“我本就一无所有，现在只想回家去。”两人并肩大步走出这个小院落，困守了祁祥四年的时光，当两个人消失在门口，僵在原地的太妃拼命追了出去。

元阳徒手解决了几个拦路的卫兵，赶到一处采买所出的小宫门，阿财和两个手下等在那里。

“公子，是否按原计划行事？”阿银拱手问道。

元阳思索了几秒，有些不放心，“你亲自送他们回去，回京时沿杭州一带，那里有我外祖家的人照拂，”元阳恨这样的自己，不得不说出残忍的话，做出取舍，“如有意外……全力保二皇子的平安。”

“明白。”

……

东宫的火烧的正旺，元阳突然有了几分兴致，想去探探太子府那边的情形。饶是为了调虎离山，但仍不想让无辜的小生命胎死腹中。

元阳在路上脱了夜行衣，换上粗布麻衣，还在脸上蹭了点土。抵达太子府时，送信的宫人也到了，皇帝气冲冲地出了府，皇后在后面追赶着。元阳一如寻常百姓，伏跪在地上，不得直视龙颜。

起身时，只听百姓口口相传，梦莹娘子生了个女娃，东宫还失了火，哪里有紫薇星，分明是灾星。陛下龙颜大怒，禁了太子的足，还给孩子赐了个极其讽刺的名字，“水薇”。

元阳自知这其中大半都是因为他，但亦相信因果报应，可怜了这小女孩，但无非是皇室多了个不受宠的公主。

快马加鞭，赶到了怀瑾所在的驿馆，夜大深了，怀瑾早就睡了。元阳检查了一下，阿银安排得还算妥当，潜入怀瑾的屋子，看着她毫不设防的睡颜，元阳想，要不就在这下手吧。可是当手伸到她脖子那里，却怎么也动不了指间的关节。何其无辜的女子，什么样的战事，什么样的家国大业要牺牲这样无辜的女子？她甚至都分不清善与恶。

元阳为怀瑾掖了掖被角，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看着月亮一点点落下，太阳渐渐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