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回到深圳,紧急召开了集团高层会议和董事会议,这一次的会议除了管理层参加外,他还要求公司法务和顾问参与。
关于中心转移这一点,他其实早有打算。昊东的业务以前一直主要集中再东南一带,近些年通过投资的方式,他的商业版图不断地扩张,但是偏安一隅,并非他的理想,所以在五年前他已经为中心转移做着准备,文森也就是那个时候被外派到上海的。
在高层会议上,托尼讲自己的战略意图完全地展现出来,但是东昊的元老们却没人表态,只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在下面开着小会。
这时候,约翰开始发言了,他站起来对托尼和大家说道:“关于这个战略,我本人觉得的是非常好的,但是一下子做这么重大的调整,对东昊来说是伤筋动骨的,所以我个人的建议是可以分几步走,事缓则圆。”
托尼心里知道约翰不会赞同,不过,在这么大的会议上,约翰也只是提出了自己想法,并未正面对抗托尼。
这时候,集团的财务负责人说:“我们这里也需要做准备,从财务角度来说,我们扩张,中心北移,政策和管控上都要深思熟虑,做好准备才行,我也建议步子不要太快了!”
托尼从这些人的发言中,体会着他们盘根错节的关系。
这时候文森站了起来,他非常坚定地说:“刚刚也听到大家的发言,我想说说我的看法!大家都知道,五年前,韩董就让我去了上海,在上海,我并非只是管理酒店,也经营了一些关系,而且,我去之前,老板已经有中心转移的打算,只是像提前铺垫,做好准备,所以你们说步子快,我并不认同,我们已经默默耕耘了五年,现在正是好时候。”
众人听文森这么讲,并没有几个人觉得这是事情的真相,只是觉得文森是托尼的代言人。的确,目前,在这个集团里,对他绝无二心的心,恐怕就剩下文森和威廉了。此刻,威廉并没有发言,是因为他在权衡这件事情的起因。如果说没有卫灵的事情,他觉得托尼做的决定是理性的,可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是怕这一次托尼的起心动念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不是集团的前途。
托尼见威廉沉默不语,他直接点名问他:“威廉,你的建议!”其他人的意见可有可无,可是约翰和威廉是公司除他和卫灵以外的大股东,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威廉本来想私下和托尼沟通的,可是既然点名了,他也只要说出自己的想法。
“大哥,关于中心北移的时期,其实我之前也是听你讲过的,不过这一次这么重大的调整,实际上并没有提前知会大家,而是突然召开了紧急会议,我有些顾虑,会不会太快了?”
威廉的这番话,并不是将给别人听的,而是讲给托尼的,他含蓄地提醒着托尼,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威廉自从跟着托尼一起打天下,从来就是为他马首是瞻,他从心底里佩服托尼的杀伐决断和在商业上的判断。但是最近这一年,托尼有太多反常得举动,威廉觉得有时候他并不理性,虽然截至目前,并没有影响集团的运营,但是担心老大因为女人判断上出现偏差。
托尼听威廉这么说,虽然含蓄,但是他都听懂了。
他环顾了一圈,对所有人说:“我不喜欢兜圈子,威廉的意思,我相信你们也都听得懂,我觉得很欣慰,即使我们奋斗到今天,威廉还是和当初一样,待我以诚!接着这个机会,我也讲讲我的想法!你们很多人,心里肯定都觉得,我是为了自己的女人才做了这样的调整,但是你们不知道,她也是我在做这个准备的时候认识的。上海的咨询公司你们都有耳闻的,只有几十个人,今天的业绩超过4000万!当初我有心让艾瑞克开疆拓土的,可是近半年时间,几乎都没什么进展,这个艾瑞克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托尼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并非责怪艾瑞克,而是告诉大家原因在那里!其实就一个,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们对人家的地盘不熟悉,甚至那里商人的风格我们也不熟悉,这就是为什么让文森用五年的时间扎根,同时又让卫灵管理上海咨询公司的原因。的确,在这个过程中,我爱上了这个女人,加速转移有她的因素,但是,并非因为她做转移,而是因为有了她和之前咨询公司的这一年探索,我才有底气做这个转移。我是东昊的掌舵人,并不会拿大家的半生的身家性命做赌注,而是要带着大家走的更稳更远。”
托尼语重心长地讲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的确,以往的每一次重大决策,大家也都会有自己的担忧和顾虑,可是每一次托尼都带着大家突破重围,进入一个新的境界。这一次,他们也相信托尼的判断是对的。
托尼继续说道:“东昊在深圳的运营保持不变,只是在上海重建一套管理模式,我也会因为家庭的原因将中心转移到上海,所以,以后大型的会议,大家可能要经常飞上海!另外,我还有一个个人的好消息告诉大家,我又要做父亲了!”托尼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大家。
这些人跟了托尼很多年,不管意见上是不是有分歧,听到这个消息都真心的祝福他,毕竟一个人苦熬了很多年,现在总算是有自己的归宿了。大家都笑着祝福他,威廉还笑着说:“大哥这是老来得子呀!咱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卫灵怀孕的事情被托尼在公司会议上高调宣布。本来在东昊人的眼中,卫灵就是一个坐享其成的女人,没有一毛钱的贡献,就分走了东昊10%的股份,现在又有了孩子,多少让股东们心里有些忌惮。所以有人悄悄地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托尼远在美国的前妻宋鸽。要说宋鸽这个女人,真的是一个实用主义者,当年为了拿到美国的绿卡,选择和托尼离婚嫁给一个美国人,现在她绿卡到手了,又一脚踹了那个美国佬,现在和一个有家室的台湾商人一起同居。
这些年,托尼一直单身一人,虽然宋鸽知道他身边有Summer这些女人,可是她知道这些女人都不可能登堂入室,托尼的资产将来都是她两个儿子的,跟别人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些年她一直过的非常踏实,托尼给孩子对的抚养费,够他们母子三人过的非常滋润了。可是,突然听说年过四十的托尼要迎娶一个大龄二婚女人,没结婚就把股份送出去了,现在还有了孩子,她的危机感陡然上升,所以她迅速计划着带着两个儿子回国。
和宋鸽离婚后,托尼痛苦过一阵子,也饱受思子之痛,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逐渐习惯的了,放下了,一切都悄悄藏在心里。如今,他满心欢喜地准备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集团会议结束后,托尼召开了股东会议,并且要求法务参加。
因为卫灵缺席股东会议,托尼要求会议记录尽量详尽。会议开始前,拖尼在集团架构上做了一些重大调整,并准备在会上宣布。
董事会议,参会的小股东寥寥无几,主要是他们三兄弟的的意见要统一。
托尼做了会议目的的陈述,然后继续说:“关于股权,我会继续做一些变更,在上海成立东昊集团管理中心,我名下的15%的股权转移到管理中心,由管理中心代持,这样集团的总体股权是50%+15%+10%+18%+7%,另外上海中心的法人由文森出任,管理中心由我亲自管理,以后我们整个东昊的头脑在上海,心脏在深圳,然后我们的触角要从着两个地方向外延展。深圳由威廉由威廉全全负责,海外由约翰负责扩张,我们齐心协力,让我们的旗子插满我们的商业版图。”
约翰经过上次的一遭,他不再尝试和托尼对抗,既然他已经丢了国内的控制权,那他就重新开辟一片天地,只要他亲自开拓的疆域,才不会被轻易分割出去,而且,过了不惑之年,渐渐地,他的心也开始收敛,既然注定这一生,他没办法成为掌舵人,那就做好辅佐的角色,在这个位置上成就最好的自己,至少他还能收获财富,还有兄弟们一生相伴。
但约翰对托尼让管理中心代持的事情并不解,在场的很多人也没看懂,只是并非稀释自己的股权,所以都没敢啃声。只有约翰问道:“大哥,为什么要将15%的股权转移到管理中心?”
托尼解释道:“为以后的集团扩张做的准备,具体你会后可以咨询一下咱们的股权变更法务!”
托尼已经筹谋了很久,就等待着实际成熟,在整个经济环境一片大好的时候,他决定快速地完成他的规划。所以在深圳的这些天,他马不停蹄,也没有给卫灵一个电话,只是每天询问一下乔东卫灵的情况。
据乔东说,卫灵在医院待了三天,坚持回家休养,回了自己的公寓。可能是因为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这一次她非常安静,也没有拒绝乔东他们的帮助,而且自己在饮食上也非常注意。
马不停地的忙碌之后,思念并没有因为疲惫而止,总是在夜色中被酝酿的更加浓烈,他们已经几天都没有联系了,那些清清浅浅的思念,想一直温软的触角,不断撩拨着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等着她放下戒备,只有收到一个来自她的信息,哪怕没有只言片语,他也会不顾一切地飞回去,可是她还是固执地坚持着,而他的防线却要断裂了。
卫灵在家,收到了来自东昊董事会秘书发来的股权变更会议纪要,详尽地记录着托尼的一系列调整,她一个人在书房里沉默了很久。卫妈见女儿一直不出来,进去问她怎们回事,卫灵才说:“他要把集团中心转移到上海来!”
卫妈问她:“你们和好了?”
卫灵摇摇头说:“没有,是董事会发的纪要!”
卫妈这才记起当时卫灵说的股权和房子的事情,这些天来来回回奔波着,她都忘记问了。
“卫灵,那个股权和房子是怎们回事?”
卫灵听母亲这么问,低着头说:“他背着我做了股权变更,把他的10%的股权给了我,还有一些管理企业和上海公司的,他在深圳以我名义爱了一栋别墅,上次带我去看过!”
卫妈说:“你们两个现在到底怎们回事?这些东西都放在一起,孩子也有了,不提结婚的事情就这么僵持着?”卫妈拍了拍腿说:“以我看,托尼真的是打算和你结婚的,不然把这些东西给你那要担多大的风险?还有你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怎们可以收下这些东西!”
卫灵无奈地说:“他根本都没问我,我哪有机会表达自己的建议?我知道的时候,股权和房子已经都在我名下了,他只是告诉我完成了手续!他就是这么自说自话的一个人,一开始就是。”
卫妈叹着气说:“托尼心也够大的,他给你的这些东西,少说应该也有千把万了,怎们都不担心!”
卫灵这才说:“妈,他这是笃定我不会诓他!股权和房子的总价不会低于两个亿,不是千把万!我没有底气收着不放,肯定要还他的。”
卫妈惊的睁大眼睛问她:“你说多少?不低于两亿?”卫妈从来都不知道,那个对自己女儿紧追不舍的男人,竟然这么有钱。不安地说:“这么大一笔钱,你留着真的烫手,我真的没看出来他竟然这么有钱!”
卫灵淡淡地说:“我也不知道,新近才知道的!”
卫妈又不安地追问女儿:“你占着人家这么多东西,怀着人家的孩子,那天说了那样的话,我看他走的时候头都没回,你以后可怎们办?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啊?不行你给他打个电话道个歉,两个人好好生活,我和你爸爸也不想再操你这份心了。你说你这个孩子,以前一直让人很省心的,今年这是怎们了?”
卫妈喃喃地说着,卫灵只是默默地听着。托尼自从那天决然离开后,就再也没联系过她,她本来以为自己痛过这一阵,一切都会过去,可是想起两个人的点点滴滴,她总在夜里偷偷的一个人摸着眼泪,原来一切都那么不堪一击。他嘴上说信任,心里还是信了她的气话,对他不闻不问,一去就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