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六章 大白兔奶糖(1 / 1)幺幺耳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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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到了医院没有那么心里没底,周炀放松了一瞬,原本强撑着的背靠在医院雪白冰冷的墙上慢慢的放松,低着头。

等缓过来以后渐渐的好像听见了女人的哭泣声,他抬头。

是许阿姨。

他知道是被吓着了,他第一眼看见的时候,也被吓着了。

周炀第一次脱离他沙雕的性格,整个救助过程像个大人一样保持镇定,顾全大局。

他抬步往手术室前几经崩溃的女人走去,声音也因担心带着点哑。

周炀弯腰蹲下,咳了一声恢复了下声音,先是拍了拍许温钦因为抽涕剧烈上下起伏的背,是在安抚。

然后两手用力带着点搀扶,“许阿姨,我们去边上坐着等。”

已经脱离了稚气,事情一件一件的处理。

对突发情况也是,以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医院。

还没几分钟,里面出来的还是那个经验丰富的护士姐姐。

不同的是她这次手里拿着纸张和笔。

护士姐姐在急诊科待久了,好像已经习惯了人间的生死常态,她拿着保证书在门口喊,“谁是革译的家属。”

“我。”许温钦开门的时候就直直的从椅子站起来,现在已经手扶护士的肩膀,面色焦急,“我是革译的妈妈。”

作为一个女人护士姐姐能听到出来她的害怕,但她还是淡定的说,“来签一下字。”

周炀也在旁边,刚回来看到的就是护士姐姐再和许阿姨在说话,他听到许阿姨问她手里要签字的东西是什么?

护士姐姐把纸张往前递,随口说,“病危通知书。”

那瞬间周炀的脚都有些软,但没时间让他震惊许阿姨直接软了腿,有点想要倒下来了的感觉。

他快步去扶,接住的时候还摇了摇,“许阿姨,许阿姨。”

护士适时提醒,“快,来个人签字。”

周炀也提醒,“阿姨,咱们先签吧,不能耽误医生治疗。”

许温钦终于伸出手去拿笔,还没拿到就被一男声打断。

“我来。”

是革慎。

刚刚周炀就是去打电话告诉革叔叔手术室的具体位置的。

革慎没有过多犹豫,问了现在具体情况,说了句拜托,辛苦了,然后直接把字签了。

医生也喜欢这样干脆的,他们不能保证有几成把握,只能说尽全力救治,不放弃一线生机。

革叔叔接过许阿姨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手一搭一搭的拍着她的肩膀在安抚。

周炀也放了心。

双手交叉胳膊搭在膝盖上,头低着,说实话,他很担心。

手都捏红了。

平时嘴贫,谁也离不开谁,多少年的朋友了。

他今晚本来是去找革译要端午作业的,这次因为高二暑假要会考,文科老师也来抱佛脚发了好几张卷子。

当初他选理就是因为字少,补作业好补,至于文科,看到这密密麻麻的字就让他怀疑人生。

补还不好补,理科俩行数字一写,完美。

文科俩行汉字一写,上课了。

他拿着好几张卷子跑到隔壁锤革译家门。

许温钦都已经习惯了,打了声招呼,“阿炀来了啊,来我给你买了个新拖鞋,你看喜不喜欢。”

周炀因为经常来,许温钦都不准备那种客人穿的一次性的了,用的都是和家里一样的。

都好多年了。

是上次看见他穿之前那个好像有点小了,青春期里的小孩哪里长的快。

“喜欢喜欢,谢谢许阿姨。”周炀脱了鞋换上,头往里面看,随口一问,“阿译在家嘛?”

“在,当然在,我傻儿子能去哪。”许温钦叹了口气,“这次上次你和我说安安转学了他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到现在是真的不怎么笑了。”

“都甚至没有之前多。”许温钦很心累,这儿子从小到大都比同龄人成熟,她才不想,要是活泼开朗多好。

沛安转学这件事是周炀和许温钦说的,其实不用说也能看出来,不是人小丫头不喜欢他了,就是人小丫头走了。

随便提了一嘴周炀就和她说了,这两天她儿子更闷了。

许温钦经常想,就算是像阿炀这样洒脱过头的也可以,沙雕儿子,戏精儿子都行啊!

这儿子一点都不遗传她。

用革慎的话就是,“儿子是来照顾你的。”

“逛个街你能把自己丢了,然后让儿子去广播站找你。”

“出个门你能把儿子锁在厕所,还把钥匙丢在里面。”

“还有煤气忘了关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最起码五六七八九次了吧。”

革译:这届家长真难带。

许温钦回过神来,仔细想完了然后。

噗哈哈哈哈哈,突然有点心疼她儿子肿么办。

周炀笑着说,“没关系啦,有我在保证。”还做了个发誓的手势,一本正经的说,“让阿译乐呵呵。”

有这个心够了,好朋友一起玩开心就好。

周炀和革译被周炀单方面称为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所以对于敲不敲门这个问题当然是——不敲啦。

但开完门眼前的一幕让周炀楞了一下。

革译趴在书桌上——睡觉?

他完全不相信,革大爷是不会趴在学习的桌子上睡觉的,这是对知识的亵渎。

周炀松松垮垮的走过去拍了拍革译的肩,“嗨,兄弟。”

“传授知识的地方这么神圣,你怎么可以在这里睡觉?!”说话间语气透露着不满。

下一秒。

周炀直接蹦到革译的大床上,“你应该直接躺床上睡啊。”还滚了两圈,“床多舒服啊,还软,比那硬邦邦的书桌好多了。”

然后,好像压到了什么,嘎嘣一声,周炀大叫了一声,“革大爷,我这次真的怀疑你谋杀。”

但是当他拿出来的那一刻,又瞬间把它放回去,这小老鼠,他怕革大爷揍他。

等了半天革译还是那个姿势,动都没动一下,周炀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革译虽然不会担心他,但是怎么着也不可能不担心那个他宝贝的不能再宝贝的小挂坠了。

他站起来把试卷放在床上,想去试试革大爷是不是良心发现不揍他了。

当他站在书桌边上才真正的看见了真正的场景。

吓是被吓着了,但第一反应是周炀还以为革译再开玩笑,还推搡了两下,但半天革译没理他,周炀终于感觉不对劲了。

他开始想,革大爷这么无趣的人怎么可能去玩这种怎么无聊的东西。

他又拍了拍革译的肩膀,又晃了晃革译的手臂。

“许阿姨,许阿姨。”周炀看出了不对劲大声喊,带着些急,他想让许阿姨看看是怎么回事。

总感觉不简单,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了来了,怎么了?”许温钦进房间前还敲了敲门。

“许阿姨,你看阿译是不是生病了?”周炀直接问。

许温钦往书桌另一边走,因为在门口的地方看革译是背对着他们的,看不见脸,单看的话真的就只是感觉是在趴在桌子上睡觉一样。

但当许温钦到看这他儿子的书号,轰的一声在脑子里炸开。

手开始有些抖。

手上开始长红疹,脸有点变红,现在这是短暂性休克。

周炀看着许阿姨的表情知道不对劲了,他开始变得镇定,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想好对策,不能乱不然好容易浪费时间。

周炀做出动作,抬着革译的胳膊放肩上,动作很迅速,但语气很正常,“许阿姨,你先去开车,我背着革译在门口等你可以吗?”细听,那声音里还带着点哄。

“好。”许温钦已经有了点不好的预感,她也不敢在耽误时间,拿了钥匙就去开车。

两人配合的很好,路线是周炀找到,因为过节外出的人也多,人流量大,普通路线交通严重堵塞。所以换了一条更方便的路,也不耽误时间。

在车上周炀感觉到了革译手里有东西,刚刚背他的时候就发现了,右手里死捏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拳头攥的紧紧的。

背的时候有点急,没使劲掰,现在开车暂时用不到他,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许阿姨说这可能革译过敏的现象,和小时候一样,但是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但是他们很注意,真的没加什么有乳制品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周炀总是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

有可能就是和这次过敏有关。

他开始使劲掰,两只手一起,一根一根的扣了半天才掰开了一根手指。

万事开头难,大拇指都掰开了其他的都好说了,没用多久第二根也被打开。

男生白净的手心里漏出一个蓝白红的包装纸,他好像知道了。

这糖,含乳制品。

当初宁愿和他打一架都不愿意吃大白兔奶糖的人,今晚竟然因为这个过敏了。

人还是自愿吃下去的。

周炀是真想不通,革大爷啥时候因为这原则事件吃过亏,不能就是不能,就算咱干一架也不能。

医院手术室门口清冷的坐着三个人焦急的等待。

窗外皓月当空,灼灼万里。皎洁的月光还没撒进来就被医院这强烈的光遮的严严实实。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安静的连说话都有回音。

周炀一次次抬头看了手术室上的灯。这次正好,抬头一眼,啪的一下灯灭了。

医生也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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