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先跟我说说，这几个分别的意思吗？”

慕谙从旁边的曲谱中抽了一份，手指落在上面的四分音符上，然后又移动到休止符上。

钟常意被她的态度给噎了下。

慕谙微微掀眸，清冷的眸子盯着钟常意，似乎在无声催促着，别浪费时间。

钟常意被这不算得上多善意的眸子看得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当年刚开始学琴的时候，老师也是这样指着那些音符标记考查自己。

年幼的他惶恐不安，生怕答错了。

在这种压力下，钟常意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的回答慕谙的问题。

接下来慕谙又询问了几个符号，然后就自己开始低头看起来。

许是回想起当年的学五线谱的恐惧，钟常意好一会才回过神，五线谱不难学，难的是背的时候，那个经常板着脸的老师还很喜欢边讲边回头抽问。

那么多的符号，只讲一遍，他哪里记得住？要知道后面他也是花了将近一个礼拜，才终于可以熟练的看谱子。

等钟常意好不容易恢复到正常的神色，眼前的罪魁祸首正拿着一份曲谱如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老师，我觉得我学得差不多了，您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慕谙将手中的纸放到钟常意的面前。

钟常意在听清楚慕谙的话后，脸色一瞬间的难看，这才几分钟？他才讲了几个？就懂了？当五线谱是她自己发明的不成。

不过钟常意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好机会，自己刚才在新学生面前差点丢脸，现在正是扳回一局的时机。

给新学生一点下马威，才能让她信服自己，有利于后面教学工作的顺利进行。

“好，既然你觉得你会了，那你说一说吧。”

慕谙漫不经心的将谱子推到正中间，方便钟常意看谱，但是以慕谙的距离来说，她几乎是看不清楚。

钟常意一时之间也没有在注意到这点，满身心的想看看慕谙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去说出这样不带脑子而狂妄的话。

“首先这边是一个原调降的……”慕谙不缓不急的徐徐道来，降跟升一个意思，这点钟常意自然是懂得，不可能会在这上面纠结跟谱子不一样。

随着慕谙的不断的降下去，钟常意下意识的看向曲谱，对方完完全全是在将整张谱子非常清晰明了的念出来。

至少随着慕谙的讲述，他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一张完整的谱子。

没有在骗他，慕谙是真的会看了！

“你之前真的没有学过？！”

钟常意脸色阴沉的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严肃了。

只是他这个人向来厌恶满口谎话的学生，一时之急没有压下脾气。

稍微温和道，“学过的话，挺好的。接下来的课程也会轻松一点。”

慕谙睫毛轻颤，慢慢地抬起头来，漂亮清冷的眼底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的看向钟常意。

“你觉得我之前就会？”

“难道不是吗？”钟常意反问，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根据已有的那么点知识点，自己就学会融会贯通，举一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