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朝臣无不为她的舞姿所倾倒,连徐青澜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艳。
萧明渊时刻留意着徐青澜,自是看见她眼里的惊艳。
容妃献完舞,一步一步的走到长案前:“皇上,这是臣妾特意为您编的舞,您觉得如何?”
萧明渊嘴角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你的舞姿自是无人能比。”
“臣妾谢皇上夸赞。”
容妃见萧明渊的酒樽空了,便执起酒壶想为他斟酒。萧明渊瞥她一眼,眸中无半丝温情,她这才醒神,立即退回位置。
身后的小宫女打算为萧明渊斟酒,萧明渊抬手阻止了。
侧首看向徐青澜。徐青澜立刻接过酒壶,一手挽袖,一手为他添酒。萧明渊眼角带着和煦的笑意,邓皇后自是看出了两人的不同,心里也有些高兴。
容妃握着酒樽的手微微用力,脸上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意,皇上这是在赤裸裸的打她的脸。
她垂下眼,徐青澜有什么好的?
在座的众人皆是人精,那里会不明白皇上对贵妃的特殊对待。
赵雪凝的心头染上了醋意,她轻轻拉了杨氏的衣袖。杨氏微微转头看向她,“此事稍后再说。”
稍后再说,莫不是看到皇上对徐青澜的恩宠,不准备把她引荐给皇上了吧?
她的心头有些不舒服,杨氏明明都已经应承她了,如今居然想反悔。
赵雪凝痴痴的视线时不时地落在萧明渊的身上,萧明渊仿佛并没有留意到她这个人,反而引起了邓皇后的注意。
“你是何人?”邓皇后直接向赵雪凝发问。
赵雪凝左右看了一眼,便知道邓皇后是向她问话,她准备离席回答。
杨氏便抢先回答:“回娘娘的话,这是臣妇的远房外甥女,念她聪明伶俐就一直带在身边。”
赵雪凝听着杨氏的话,周遭频繁投来打量的目光让她的有些不适。
“原来是这样。”
“凝儿她一直都想见贵妃,心里更是对贵妃充满敬佩,今日总算能心想事成。”杨氏看向徐青澜,目光中带着疼爱。
“贵妃的确让人心生敬佩。”邓皇后言罢便不想与杨氏交谈。
杨氏看向徐青澜欲言又止,而徐青澜像是没有听到几人的谈话一般。
淑妃的视线扫过赵雪凝,见她偶尔抬头看向上首而后迅速的低下头,她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不打算掺和进去,她想恶心徐青澜可这意味着她会多一个敌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她才不可以做。
可不代表其他人不会这么做。
德妃进宫一来,便一直生着病,宫中人对她的了解知之甚少。
“徐老夫人好像还要话要对贵妃姐姐说?”德妃说一句便咳嗽一声,每一句都说得十分艰难。
哪怕她说错,看在她吐字如此艰难份上,也没人会真正怪罪于她。
容妃淡淡瞥了她一眼,眼里的轻视显而易见。
“母亲,还是先入座。”大殿上只有少数几人听见徐锦之对杨氏说的话。
杨氏的脸上还有些犹豫,徐青澜派春月到杨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杨氏这才安分。
每桌上都摆着各种馅氏的月饼,徐青澜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是豆沙的。觉得滋味不错,便又多咬了一个。
萧明渊看见,特意将她喜欢的挑出来递给她。温和的道:“少吃一点。”
徐青澜笑着对她点了一个头。
萧明锦眨眨眼,身旁的男人将她喜欢吃的东西尽数摆在她的面前。
“你做什么?”萧明锦的语气不算很好。
“阿锦,你太纤细了,得多补补。”男人的声音带着宠溺,像是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允许。
萧明锦赏他一白眼,她估计成了京都第一胖在他眼里依然太纤细。
宴会过去了大半,朝中的大臣都已经饮了不少。头顶有阴影罩下来,徐青澜抬头,原来是萧明渊已经起身。
皇帝都已经起身了,哪有臣子还坐着的。
萧明渊说了一些话,随后挽着邓皇后的手走出大殿。
徐青澜走到了一个凉亭处,杨氏在她的后面跟着。
宫女们在不远处站着,赵雪凝亦现在那里。
“有什么话就说吧?”徐青澜背对杨氏,她的侧脸有些模糊,杨氏看不清她的神情。
“凝儿想进宫陪你。”杨氏小心地道。
徐青澜并未搭话,只是平静的等待杨氏接下来的话。
“青澜,我知道你会怪我,甚至会怨恨我。可是有一人帮你不好吗?你也已经不再年轻,容颜已不在。男人都是喜欢新鲜的,与其让皇上将来宠幸别的女人,不如将凝儿引荐给皇上。”
“凝儿聪慧,必会帮你固宠。母亲先前已经跟你说过,若是凝儿生下孩子,母亲让她将孩子记在你的名下,有何不可?”
见徐青澜并不作声,杨氏一狠心便道:“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怎么这么不孝?”
不孝?她居然给她扣上这顶帽子。
徐青澜的心中顿生一股绞痛,有股难言的委屈。而杨氏丝毫未察觉到她的异常。
“你妄担了战神之名。”
如此不孝之人,怎能担得起萧国战神的名称。
徐青澜努力眨着眼睛,压下心中的苦涩,“让我答应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杨氏的语气有些激动。
“我想知道母亲你为何这么厌恶我?就只是因为父兄战死沙场的缘故吗?恐怕不是吧。”徐青澜转身,眼睛直直的看着杨氏。
杨氏的眼里闪过耻辱与犹豫,徐青澜的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她是她的耻辱吗?
“既然母亲不说,那母亲提的事就此作罢。”徐青澜说完,提步就要走。
杨氏赶紧抓住她的衣袖,“你别走,我说。”
徐青澜侧头等着她说。
“青澜,我对你的出生本来是怀着期待。可是你爹居然在我怀孕期间,上了那贱人的床,你知道这对我是一件多么耻辱的事。”如同一块璞玉染上了无法去掉的瑕疵,杨氏的脸显得愈发的狰狞,“哪怕你爹后来回心转意,可我只要想到你爹的身体碰过那丫鬟,我就觉得恶心。”
“所以你不能怨恨爹,因为那是你的丈夫,你还得依靠他。所以你就把对杜氏的厌恶转移到我的身上?”
“……”
“所以,母亲你从小对我的那些疼爱都是故意作给爹看的,是吗?其实,打从我生下来你就厌恶我。难为母亲让你忍了十多年,也骗了我十多年。”徐青澜说着,眼泪就从眼角流了下来。
“青澜……”杨氏看着她的泪,突然有些无措。她的女儿好像从不轻易掉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