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问?”她有些好笑地问。
那头的苏浣语气却很严肃,“我着急出门跑步,你最好一两句话给我交代清楚。”
宋忱杳一听更想笑了,“大姐,我也不是你委托人。”
苏浣:“还扯皮我挂了。”
“别别别!”她把一头粉毛固定住,拿起手机来凑到耳朵边上,把昨天晚上说给张霁沉的那套说辞又搬出来用一遍。
果然苏浣的反应也和张霁沉差不离,“我帮你问问,但宋瑜那龟儿子要是有什么——”
“行,我保证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成么?”她站在门口,按着昨晚上无聊时候搜来的方法,改了一下门锁的密码。
苏浣那头原本像是在穿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突然之间停了。“……宋忱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话问的奇怪,“我刚刚没说吗?这件事有合适的机会就告诉你们。”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苏浣声音很冷静,“你生病以前说话,不是这个样子的。”
一个人性情大变会有很多原因,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突逢巨变。
苏浣显然也是首先想到了这点。
就像是一朵从不开花的虞美人,人们垂涎于她的娇艳。突如其来散苞之后,旁人大概只会惊艳,花农第一反应却是用哪剂生长素给过敏了。
宋忱杳再一次叹服于苏浣的职业(也许是天生的)敏感。
不过令人遗憾,她既不是命运痛击也不是茅塞顿开而是干脆换了个人。
无聊地撇了撇嘴角,“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我没办法给你描述,但是绝对不是这样的。”
宋忱杳无声笑笑,“我没事,你放心。总之……不会寻死就是了。”
苏浣沉默了。
宋忱杳知道自己大概猜对了。
苏浣很有可能对宋忱杳的抑郁情绪有那么一点感知,但大概碍于宋忱杳待人接物天然的距离感,从来没有说出口过。
“我今天下午可以空出来两个小时,你有通告吗?”
宋忱杳:“没,我还有一周的假。”
“好,那就在律所楼下的咖啡厅,我叫上张霁沉。”
宋忱杳:“好。”
+
下午,张霁沉抱胸坐在苏浣旁边,两个人一起盯着对面坐着的宋忱杳。
四人座位的气氛颇有些如临大敌的紧张。
难为宋忱杳这时候还笑的出来,她气定神闲地搅动咖啡匙,“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我?”
苏浣还是那副上班时候的打扮,许是前一秒还和委托人在磨嘴皮子,工作时候的凌厉劲儿都被她给带出来了。反观张霁沉,还是那么一副半死不活的纨绔样子。
也不知道他这个样子平时在公司如何震慑下级。
人的缘法是件很奇妙的事,譬如前身的宋忱杳对这一男一女也许有过多的戒备与隔阂,换了林枕瑶芯子的宋忱杳,在面对面的这一刻却不知从何而来的熟识感。
这一桌的男女长相都不一般,且还有宋忱杳这个粉头发戴口罩和墨镜的异类(?),一直都有各色目光似有似无地飘过来。
邻桌坐着几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宋忱杳进来的时候瞟了一眼,是本市有名的国际中学的学生。
那几个小朋友有男有女,表面看上去是在看书,实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偷偷望过来。
宋忱杳在这种时候就会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是个明星,生怕会被人认出来。
苏浣的眼神很有杀伤力,宋忱杳把勺子在她面前晃了晃,“我看有毛病的莫不是你们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