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杳冷汗都下来了,咬咬扒着她不放,她只能搂着她以防这蠢猫掉下去。
果然什么猫狗能看到灵魂的传闻是有据可循的,这蠢猫别是专程来扒她马甲的。
虽然心里清楚林映深不会想到这么匪夷所思的可能性上来,她还是禁不住慌乱。
但是咬咬就是不放手,宋忱杳下意识在她脑袋上挠了挠,咬咬高兴地咕哝两声。
宋忱杳:“……”
真是服了。
“倒是没见过她跟别人这样。”林映深终于开口了。
“啊,可能我天生就比较讨小动物喜欢。”宋忱杳尽力镇静下来,“这是你的猫吗?”
“我家人的。”林映深言简意赅,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宋忱杳不知道怎么把话题进行下去,一般人到这时候应该顺势问上一句“林总还有妹妹啊”或者是“是吗?想必您妹妹也是个美人”之类的或老练或自然的话链子。
但显然她说哪句话都不合适。
她深知问及林枕瑶是在戳林映深的心窝子。
她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渴望自己不是那个“家人”本人。
犹犹豫豫地,“啊,是吗?那我就先回去了。林总慢慢散。”
林映深没有回答她,眼神示意她胸口趴着的玩意儿。
宋忱杳:“……”
有一说一,以前活着的时候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真的。
咬咬你可真是我祖宗,宋忱杳咬牙切齿地想。
“林总,她不放手。”宋忱杳将怀抱往外送了送。
猫爪子已经挂上了她的针织外衫,且价值不菲,她不是铺张的人。且,这蠢猫刮坏了她的衣服也是一副死不放手的架势。
林映深意会了她的动作,走近了伸出双臂。
咬咬的眼睛咕噜噜地在两个人之间转,反而更用力地靠在宋忱杳怀里。
宋忱杳:“……”
她实在没有想到,咬咬竟然会变得这么稀罕自己。
诚然从前如果她和林映深同时在场的时候,咬咬势必会选择趴在她身上。虽然领养是林映深办的手续,但小动物也很敏感。
它能清晰感觉出来林映深是不待见它的。
且原本林枕瑶才是它的主人。
“咬咬,放手。”林映深试着扯了扯布偶猫的两上肢。
咬咬紧紧靠着宋忱杳,就是不松爪。还睁着一双无辜大眼朝头顶上的宋忱杳卖萌。
两个人犯了难。
宋忱杳叹了口气道:“林总您还散步吗?”
“不散了。”原本就是陪猫出来散的。
“那我送你们回去了,我再走?”宋忱杳想,到了林映深家里应该就会比较好哄了。
林映深点了点头,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宋忱杳的。
她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本能使林映深开始怀疑她身上是不是涂了猫薄荷,以此顺水推舟想要进他的家门。
但是宋忱杳又表现的很是坦荡。
林映深开始有些不懂了。
但无论怎样,猫祖宗不放手,谁都没有辙。
+
林映深一只手拖着宋忱杳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用指纹开了门。
宋忱杳迈进门,咬咬还是不松开。
林映深眉头越皱越紧。
两个人站在门口,不约而同的为换拖鞋的事情犯了难。
宋忱杳是因为不想表现的过于熟悉,林映深的想法她不了解。但宋忱杳猜测,自己可能会穿上之前常穿的备在这里的一双。
毕竟还在鞋柜上放着,她都瞧见了。
没想到林映深干巴巴的,“宋小姐直接进吧。”
宋忱杳:“……”
这个结局她是没想到的。
要知道林映深委实是个不爱收拾东西又爱整洁的重度强迫症,但同时他也不愿意家政阿姨常来。
这一步迈进去,宋忱杳已经可以想象他趴在地上擦地板的辛苦。
“宋小姐先坐。”
宋忱杳倒很自然地坐在沙发上,冲他略带歉意地笑。
和熟人维持客气并不是件易事。
林映深去厨房的储物柜里翻出了咬咬最喜欢的哪个牌子的罐头,决定先把猫引开再给客人招待茶水。
没想到时隔半月,她会在白天正大光明又进了林映深的家门,宋忱杳自己也觉恍惚。
林映深把小鱼罐头拆了放在咬咬的饭盆里,拿起来放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唤了一声“咬咬。”
咬咬的目光倒是被吸引过去,同时又不太愿意松手,于是便展现出了极强的液态流动性——祖宗把脑袋转出了快要180度的水平看向新铲屎官。
但很遗憾,新铲屎官面前的小鱼也没有旧铲屎官本人吸引力大。
宋忱杳也很头痛。
两人一猫正在僵持,咬咬却突然从她怀里跳下来落在沙发上,还没等两个人松口气,小猫又拽了拽宋忱杳的衣摆。
头先宋忱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咬咬跳下沙发,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对上了宋忱杳的目光。
林映深也在看它。
宋忱杳明白了,这是要她跟着走的意思。
于是她甚至忘记了征求林映深这个主人的意见,站起身来跟在小布偶的身后。
那个方向是……
林映深意识到某一个事实之后眼皮狠狠跳了跳。
眼看着宋忱杳就要摸上那房间的门把手,他几乎是三步并作一步的奔过去,极其用力地抓住宋忱杳的手再猛地甩开。
他情绪有些失控,“没有人告诉过你在别人家里不要随意参观卧室的么?”
宋忱杳被甩开,起初是有一点呆愣的。
长久以来,哪怕是变成几乎是陌生人的关系,林映深也一向是客客气气的。上辈子作为家人的时候,他也极少表现出情绪不受控的状态。
因为太过于罕见,以至于她不能反应。
“宋小姐,”他像是即将溺水的濒死之人一样急促的呼吸,“我早便说过,你要的我给不了你,现在你在我家里这副样子,是不打算要脸了么?”
没有人能在这样刻薄的话语之下撑得过三秒。
即便是宋忱杳脑海里理智的明白他不再当她是家人。
宋忱杳落荒而逃,眼睛泛红有光闪动。
但林映深无暇多管,他甚至连出了自家门的宋忱杳进了对门都未曾发觉。
身体像是在那一瞬间气血上涌之后抽光了力气,林映深瘫坐在甚至还印有女人鞋印的木质地板上。
他知道自己失态了。
宋忱杳也许根本没有多想,他却明白此举其实算是迁怒。
因为隐藏某些情愫几乎已成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