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哭。
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哭的。
哭能解决困境,能救侯府两百八十五口吗!
涉世的一个开端而已,她不可以打退堂鼓。
憋回夺眶的泪意,一鼓作气起身。
不料高估了晒得发昏的娇弱躯体,双眼一花,不由自主往前扑去。
啊啊啊——再滚就下坡了,尽头可是水面,目测深不见底。
她这算不算,五行克水啊!
惊恐间,腰带倏地一紧,整个人登时腾空。
接着,犹如一袋沙包,“扔”进了凉亭。
真的是扔,她晕乎乎的坐在地上,仰头望着斜靠凭栏的男子。
离得远远地,隔着面具亦能感受到一丝厌烦。
仿佛出手相助,极其不情不愿。
无论如何,搭救为事实,她定了定神,脆生生道:
“门主好厉害,简直是天神下凡呢!”
谁不喜赞美,换作旁人,就算不以为然,态度也会温和些。
可这位高人,非但无动于衷,投来的一瞥中甚至含着嫌弃。
她掸去衣衫的尘土,莫名其妙。
夸他,还不高兴?
他眸色复杂:“为何学武?”
杏眸眨了眨,她侃侃而谈:“打小我就有个侠女的梦想,行侠仗义,执剑走天涯……”
“讲实话。”他不耐打断。
“呃……”她摸了摸小鼻尖,怯怯道,“将来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片刻后,他低低应了声:“嗯。”
她满脸诧异。
嗯?这是通过考验的意思么?
在期待的目光下,他移坐至石桌旁,漫不经心道:“手腕。”
“喔!”乖巧的伸出。
当温润的指尖搭上脉,一股暖流随即充盈周身。
“师父,你是在传授内力吗?”自作主张改了称谓,惊喜万分的低呼。
走捷径就是强,她云玖卿即将成为有真气护体的人,想想就好激动哇。
他微微一笑:“下回记得,睡醒了再出门。”
“……”
此乃讽刺,不要以为她是小孩子,听不懂!
半盏茶的光景,探完筋骨,他收回手指:
“你准备学什么?”
她忙不迭道:“飞叶为刀那种。”
他点点头:“以你的资质,大概需要三四十年。”
“人与人的差距,没那么大吧?”她哭丧着脸,“你瞧起来,也不到四五十岁啊。”
“你不是说,我为天神么。”他悠悠回道。
“那……我有什么资质?”
视线在小身板上溜了一圈,如实评价道:
“丹田虚无,根骨弱,筋脉气血缓,领悟能力差……”
每说一句,她的小脸就黯淡一分,最后饱受打击的抬手阻止:
“行了师父,干脆些,三五年,能学会什么招式?”
再说下去,她忍不住要主动加银子了。
摊上如此愚钝的徒弟,辛苦他了。
“踏雪无痕,明哲保身。”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她兴奋的搓手:“什么?”
他抽出一本薄册,丢在桌上:“轻功,必要的时候,逃出生天。”
“啊?”颓然垮下脸,“万一遇到坏人,只能逃吗?”
转念一想,上乘轻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入机密之处,相当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