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阿傅,你脑子坏了么。”
小白看着少年优美的薄唇开合,吐出毫不留情的话语:
“是石亭不凉爽,还是柴房不舒适?”
石亭?柴房?什么地方?
迷迷糊糊思索许久,记忆中未出现过这样的词。
卷起粉色的小舌尖,打了个哈欠。
罢了,先睡一觉,按习惯,睡醒就可以用饭了。
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咕噜咕噜的腹鸣吵醒。
它睁眼,发现外面天色已暗,同时,饭菜的香味在四周萦绕。
小鼻尖轻嗅,唔,菜色不错嘛。
满意的伸了个懒腰,大摇大摆的穿过珠帘,来到圆桌旁,开始扒拉桌腿儿。
爷要吃饭,快点呈上来。
不用多,一只鸡腿,半条炸鱼,外加撕碎的乳鸽肉。
还得留点肚子品尝榛子仁及杏干呢。
“哟,小东西饿了。”
一张朴实无华的脸出现,它知道,此人是那少年的跟班。
歪着身子坐下,舔了舔前爪。
看在小主人的份上,它今儿就不闹别扭了,努力吃光光。
嗒!一只瓷碗摆在面前。
白米饭,以及……白米饭。
紫眸瞠圆,布满不可思议,它听见那个叫林傅的问:
“狐狸,吃这个么?”
问得好!世人皆知,狐狸食肉的啊。
“饿上几日,什么都吃。”含笑的嗓音。
尾巴尖气得发颤,是人说的话吗!
它白大爷,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给他面子,当福气咧!
咣当!小爪子一拍,瓷碗打翻。
紧接着,它瞄准淡色衣袍的长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去。
打算卯足劲儿,挠他个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然而,爪尖尚未触及布料,温凉物体准确捏住后颈的软肉,提高腾空。
它龇牙咧嘴,对着近在咫尺的脸,张牙舞爪。
遇到敌人,不能胆怯,得迎难而上,让他明白,白大爷亦不是好惹……呃?
酥麻感自颈部蔓延至四肢,全身力气似抽空般,不由自主变得软趴趴的。
它惊恐的瞪大眼,什么情况!
“归我养,就得遵从我的指令。”紫瞳映出一抹恶劣的笑,“改个名吧,往后在竹苑,你就叫小黑。”
谁是小黑,小黑是谁?
冷白的手一抛,它无力的落入另一人怀里。
“今晚不用喂了,我回来时,不想看到它在房里。”
“是。”跟班叹息一声。
它动弹不得,眼睁睁的望着那少年步入内寝,出来时,一身冰丝蓝缎袍,绣着雅致暗纹的雪白滚边,与束发的玉簪交相辉映。
从身无长物,到骄奢矜贵,宛如换了一个人。
尖尖的嘴巴张了张,它欲放声大喊。
小主人,快来啊,狐入虎口啦,这是个妖怪!
“吱——”
叫声引得俊颜逼近,近得它能看清凤眸中闪烁的光。
幽暗、冷冽、嘲弄……
直觉无误,他绝非善茬。
“相信我,如果你逃了,将提早成为狐裘。”
说罢,他推门而出,没入茫茫夜色中。
残破的柴房,杂乱的环境,夜风透过缝隙吹入,呼呼作响。
它含着一泡泪,缩成小团,瑟瑟发抖。
小云儿,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