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物名叫雪螭,单独是大补,倘若配上另外一种药材,即可成为无色无味,普通大夫查探不出的慢性毒药,它会慢慢侵蚀你的身体,两三年光景,造成无法挽回的重创。”
顿了顿,苍荀语气沉沉:“雪螭昂贵珍稀,女子服用尤其养颜,是以开采频繁,逐渐销声匿迹,近几十年来,要说青霄国内,何处有它……唯皇宫不作他想。”
“皇宫……”黑瞳倏地一缩,浮起些许迷惘。
“现下,你羽翼渐丰,不再是孱弱孩童,既然依旧惦记着十几年前的事,我没资格阻拦,弯路不必走,正巧有一契机相赠。”
男人立于密道口候着,给他思考决定的空隙。
须臾而已,少年起身越过,毫不迟疑的步入幽暗。
两人一前一后下至底层,石室正中绑坐着一名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头。
奇怪的是,脸部的皮肤较之同龄人光滑得多,且嘴边无一根胡须,背脊习惯性的佝偻着。
一听到脚步声,立即激烈的挣扎起来。
苍荀未动其眼部的厚布,只扯了口中绳结。
“你、你们是谁!想做什么!”嗓音又尖又细,神情还算镇定,可知是见过世面的。
“陈公公,只要你老实回答问题,包袱里的恤银,可以翻上十倍。”一脚踩在椅子边,刷地抽出短匕首,冰冷的刀背贴着老脸刮了刮,“若有半句虚言,嘴里那点东西,一并帮你割了。”
这种最低级的威胁,通常交由手下做,苍荀意外觉得,亲自上阵的滋味,还不错。
“别,别。”老头慌忙摇头,“我就一小人物,失宠多年,知之甚少啊!”
“十多年前,皇帝身边的红人,怎混到这般田地?”不禁揶揄。
独身一人告老还乡,连个护送的都没,害得弟兄们差点以为接错了指令。
这话戳到老太监的痛处,一时间忘了所处环境,忿忿不平道:
“还不是姓杨的阉贼,巧舌如簧,花样百出,哄得圣心大悦,忘了咱家多年来是如何尽心尽力,鞍前马后的侍奉,可谓寸步不离……”
“十六七年前,宣武侯府,发生了什么?”苍荀蓦然打断,瞥了眼楚暮平静的脸色,加上一句,“关于楚侯长子的。”
陈公公一怔,缩了缩脖子,讷讷道:“你们……到底是何人……”
握着利刃的手稍一用力,划下一道白痕。
“哎哟。”老太监吃痛低呼。
“机会仅给一次……”
“说!我说!这事儿,倒不算辛秘,不过,没人去嚼舌根子,毕竟……不光彩,亦没必要。”
“不光彩”三个字,刺得凤眸眯起,流转过郁色。
陈公公咽了咽口水,慢慢道:
“楚侯战功赫赫,二十好几方得空娶一夫人,这位小姐虽说家世衰败,确是正经的官家千金,名唤南絮儿。”
“新婚没多久,边疆战乱,侯爷便领兵出征,常年到头回不了一次府邸。”
“恰逢太后寿诞,楚侯不在,楚夫人只得一人入宫,不知怎地,在花苑撞上了醉酒的圣上,一眼惊为天人,当即于偏殿临幸……”
呯!重物落地的巨响,吓得老太监惊恐的闭上嘴。
“讲下去。”
另一道年轻的男子嗓音传来,透着阴森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