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嘴里重要的工作,就是让我回来睡觉?”姜运有些不能理解了,他在开玩笑吗?都拿合同说事儿了,结果就是为了一句回去睡觉?
“对。”付谦鸣点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姜运觉得,他确实不是在开玩笑。
“你跟别人聊天,会影响你的睡眠。睡眠不好,精神不佳,见客户时的印象分就会被大打折扣。所以为了我们的公司形象,我再允许你跟姜北衡聊下去,就是自掘坟墓。”
付谦鸣边说边打开自己的房门,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对了,明天中午十二点有个宴会,十一点我接你去化妆换衣服,别让我催你。”
“什么宴会?我......”
“砰!”
姜运的话还没说完,付谦鸣就毫无感情地把门给关上了。
“脾气这么大,你是吃了枪药吗?”
姜运犟着鼻子走到旁边打开自己的房门,稍微用了一下力气关上之后觉得不解气,又打开房门重新关了一遍,确认声音能让隔壁的付谦鸣听清自己的不满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刷牙洗漱睡觉了。
她在飞机上除了没吃饭,也没怎么睡觉。现在吃饱喝足了,躺下不到十分钟就睡着了。
整栋酒店,人声鼎沸。
有人喜睡,有人忧眠。
付谦鸣躺在床上,想着今晚姜运穿的红色沙滩裙,身材姣好,唇色红润,似出水芙蓉一般引人遐想,心里顿时一阵悸动。越想越睡不着了,干脆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浴室的水流哗啦啦的响起,付谦鸣的思绪也跟着翻滚起来。
姜北衡的出现无疑打破了他的计划。他本来想着跟姜运慢慢相处,或许能有不一样的结果,但是姜北衡就好像狗皮膏药一样一直跟着姜运,甩都甩不掉。他再慢,姜北衡估计就从狗皮膏药进化成刺青,恨不得钉在姜运身上了。
想到这里,他伸手从架子上随便摸了个毛巾擦擦头,套上短裤就从浴室出来给谭奇打电话。
谭奇本来睡了都快一个小时了,付谦鸣这一通电话直接让他炸毛了。他挠着头皮着坐起来,连号码都没看清就一顿暴怒:“谁啊!这都晚上几点了?不知道我在睡觉吗?”
“你想死吗?”付谦鸣冰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谭奇立刻吓了个机灵,猛地惊醒了,午夜惊魂都没这么刺激。
“付董!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
“给我查查姜北衡这个人是什么来头。”付谦鸣打开手机免提,走到桌子前冲了一杯速溶牛奶,“尽量快。”
谭奇看了看墙上的表,凌晨一点半。他默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和解一般求饶:“付董,这都凌晨一点半了,您不困?”
“嗯。”付谦鸣把牛奶一饮而尽。
你不困可是我困啊!
谭奇默默吐槽了一顿,但还是笑着点点头,“那您要怎么样才能睡呢?我帮您点一杯热牛奶?”
“不用了,你把姜北衡调查清楚了,我就能安稳睡觉了。”
谭奇:“......”
谭奇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电脑。
反正通宵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他迟早有一天会被付谦鸣榨干。
从里到外,从身心到精力。
姜北衡来得比姜运他们早一些,所以住的楼层也更低。他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街道灯火通明,偌大的屋子被灯红酒绿充斥,一半是黑夜,一半是天堂,让他不知不觉间就忘记了时间。
手里的冰镇威士忌已经化开,杯壁上沾了许多小水珠。他扬起头把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感觉从喉咙直冲胃部,眼底隐约湿润了一些。
其实今天姜北衡也没想到能碰见姜运,他一直以为她还在江市,他甚至想着带点儿三亚的东西回去送给她,看看她四年没见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想过姜运可能会激动的湿了眼眶,也可能会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甚至是冲上来抱住他诉诸她的喜悦。
可是今天他们的见面,很简洁,很平淡,甚至没有一丝久违的欢脱,更多的像是客套和笼络。
姜运的眼神依旧跟四年前一样,清醒,沉着,冰冷,没有一丝情爱上的温度。
她果然,没有动心啊......
姜北衡无奈地笑了笑,楼下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一瞬间心里的苦楚好像化作了沟壑纵横的神态,将他的脸衬托得极为无奈和苍白。
威士忌带给胃的刺激久久不能散去,姜北衡戴上耳机坐在了沙发上。
天还有几个小时才亮,心却不一定还有多少个日夜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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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运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拿起手机迷迷糊糊看了一眼,竟然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姜运以为是什么重要的电话,翻了个身回拨了过去。
付谦鸣正在听谭奇的汇报,见姜运的电话来了,马上打断了他。
谭奇站在一旁,眼下顶着两个煤球一样的黑眼圈,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果然,付谦鸣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彻夜为他工作,还是抵不上美人一句的“你干嘛呢”。
呸。
渣男。
付谦鸣站起身走到窗口,伸手捏了捏眉心,装的极为冷淡:“喂?”
“你好,哪位?我看到你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姜运没听出付谦鸣的声音。
此时的她正躲在被子里,鼻子埋在枕头里面,两只脚蜷缩着,空调二十六度,舒服得不能再舒服。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听上去马上就要睡着了。
付谦鸣的喉结再一次控制不住地涌动起来,他按下眼底的雀跃,故作深沉:“姜秘书......你还是没有保存我的号码。”
姜运像是被人戳了脊梁骨一样弹了起来,把手机放在面前默念了好几遍那个号码。确定了这是付谦鸣的电话之后,她不好意思地咧咧嘴。
“不好意思付董,睡的有点儿懵了。”
“你也知道睡懵了?”付谦鸣低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难以抑制的情绪终于爆发式地顺着电话听筒袭来,似流水一般奏的好听。
“姜秘书,你是公司里第一个,需要我亲自打电话叫起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