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下来，众人齐齐低下了头。

是啊！

这场胜仗确实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只是跟着大部队去捡捡人头。

敌军不是他们击溃的！

有没有他们，战争的结局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将军，可是，这是您安排我们做的。”一名军卒弱弱的抬起头。

“是我安排的！”

关偃看了这名军卒一眼，“不是我安排的，你现在可能已经死了，还有你周边的大部分人！”

“如果你们是先登死士和虎豹骑那样的精锐，我不需要安排你们去捡人家打下来的东西！”

“正因为你们不是，不够精锐，甚至目前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为了让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活下来，我只能这样安排，也感到很丢人。”

“将军……”

不少军卒不知道为什么，陡然热泪盈眶。

最丢人的不是他们，而是面前这名为了他们活下来，背负下了一切的将军。

“这一战，不是我们的能耐，而是耻辱，所有人给我挺起胸膛！”

关偃目光划过每一名军卒，“不过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成为一只天下精锐！”

无数军卒迎朝着自己望过来的目光，他们看到了这道目光中包含的期许，信任……

还有蕴含其中的关爱！

“记住今天的耻辱，希望以后，我们不需要再跟在别的部队后面去捡垃圾，我们才是冲在最前方击败敌军的主力精锐部队……”

……

“公达，如何？”

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曹操收回感触良深的目光，望了一眼天幕，问向了身旁的荀攸。

“胜利而不自满，犹能反省自己，伯鸾大才！”

荀攸很是感慨，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不仅有着深谋大略和高强武艺，还有着如此的稳重心性。

已经远远超出同一辈任何人！

即使是年轻一辈相当突出的曹真，和关偃一对比，直接就从凤凰变成了野鸡。

“公达！”

曹操转过身。

“嗯，主公请讲？”

“你刚才说的不是废话吗，谁都知道伯鸾是大才！”

“呃……”

荀攸不明所以，“那主公的意思是？”

“我刚才的意思是问你天气怎么样，是不是要下雨了！”

“……”

荀攸楞了半响，反应过来，抬头看了一眼天幕道，“看这黑云密布，不出所料，很快就该下雨了！”

“公达！”

“主公？”

“雨点都已经落到我们脑袋来了，看看你的头发吧……”

“某愚钝！”

荀攸惭愧了一句，抬手摸了摸脑袋，“主公，我的头发没有湿啊，哪有半分雨滴……”

没人回应！

荀攸往四周看了一眼，忧国忧民的脸庞瞬间黑了下来。

只见视线之中，曹操只剩下了一个背影。

这主公……就很离谱！

“伯鸾，我看你身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曹操跑了过来，对着关偃左看右看，看下看。

“缺了点什么？”

关偃脸庞划过一抹疑惑，连忙扫视了一下自身。

这有手有脚的，似乎没缺少零件啊。

“我知道了！”

曹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

“我看伯鸾你正好缺少了一把剑，巧了，我这里刚好就有一把适合你的！”

曹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自身配剑解下，塞到了关偃手中。

等关偃反应过来，只看到了曹操仅剩的一个背影。

这……

剑器出鞘，一抹寒光扑面而来。

刻‘青釭’二字！

……

时到下午，大雨压盆。

太阳彻底消失，天地一片昏暗。

关偃看到‘屠杀家犬的男人’正在军帐外边淋雨，连忙走了过去：

“老爹，你这是？”

老爹淡淡的开口：“淋雨！”

关偃：“……”

“今日我在黄河岸边看到一面‘刘’字大旗，心中有感，那必定是大哥的，如今这般雨势，想来大哥一定也在淋雨！”

“伯父吉人自有天相，老爹不必挂怀！”

“我准备明日一早等雨势稍小，立即动身前往河北袁绍处寻找大哥！”

丹凤眼望了过来，“我儿可愿一同前往？”

“伯父如若真的在袁绍处，老爹斩颜良诛文丑事迹传开，伯父必然所知，一定会派人送信过来，那时老爹再前往不迟。”

关偃继续道，“否则万一伯父不在，老爹孤身前往河北，袁绍定将老爹除之而后快，望三思！”

“嗯，还是你考虑的仔细，那我就等大哥来信！”

“那老爹也赶紧进军帐吧！”

“不，我还要再淋一会！”

“……”

……

这一天，贪而不智的许攸收到了一车金子，程昱返回官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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