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真人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两年前,他那次带着伤势挑战完所有道家门派后就人间蒸发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还在不在世。”
“有人说他得道成仙,修成了正果。
也有人说他修行达到了天人五衰,为天地所不容,被天降神罚,已身死道消。
说法不一,但有个共同点,就是世间再无周疯子,因为任何方法都算不出他遗留在世上的蛛丝马迹,同死人无一般。”
唐贤纳闷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当年那场鬼患你也参与进去了?”
“我没参与,那些都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这样么…………”唐贤回味了一下,蛛丝马迹都查不到,那多半有点悬,他师父八成是坐化了。
“师父………”得知对方极可能死亡后,唐贤不由黯然伤神,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周疯子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人,在唐贤最黑暗的年岁里,是周封教会自己道术,让他能在百鬼夜行的夜晚存活下来。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周封在唐贤心目中亦师亦父,有了他的倾囊相授才有了如今的唐贤。
最后,唐贤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眼挂断了电话。
手机从掌心之中脱落,唐贤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男人的心情从来不会透过眼泪来表达,真正的伤感,往往都是安静到可怕。
唐贤仰靠着,呼吸声越来越沉重,胸口此起彼伏着。
良久,
唐贤嘴巴里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再缓缓吐出来。
闭上眼,
一夜无话。
…………………
次日醒来,唐贤双手揉了揉脸,整理了一下心情。
手往兜里摸出香烟,低头一看,空了。
起身拧过身子从烟草架子上取下一盒烟,撕开包装,然后捏出一根叼嘴里。
咔哒!
呼……………
他从柜台里出来,走到店铺门口,看着日出东方,心中下定决心。
“师父,哪怕您老人不在了,我也一定会让太清道发扬光大的。”
“我会让太清道的威名,再次响彻云霄!”
抽完一根烟后,唐贤把店门从里面反锁,随即走到二楼房间,门窗紧闭,开始在床上盘腿打坐。
七天的不省人事只是让双瞳反噬告一段落。
他体内的真气并没有得到缓解,丹田里少的可怜。
他脱光衣服,在床上正襟危坐。
霎时间,一个龙头纹身浮现在唐贤的胸口,他的背上出现两条漆黑无比,头生双角的锦鲤,锦鲤宛若太极阴阳鱼,一左一右首尾相逐。
不止这些,
他的手上也多出了许多千奇百怪的符文,符文玄妙入神,宛若仙人提笔,刻画其身。
符文占满了一整条左胳膊,和左胸的金色龙头首尾呼应。
金色图案仿佛具备生命力,可以根据唐贤的意愿显化或者隐退,金色图案散发着淡淡金光。
唐贤闭目凝神,体内真气行走一个又一个周天,渐渐的,真气开始增长,丹田里那颗黯淡无光的内丹也慢慢恢复了光芒。
他的店铺经过特殊的隔绝布置,店内的异象并不会被外面发现。
就这样,一坐又是一天。
唐贤打坐到差不多晚上十点钟时间,手机突然来了电话,他睁开双眼,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拿出手机,屏幕显示来电人是李陈兵。
“喂!李陈兵,怎么了?”
“你问我啷个?你啷个回事嘛,信息不给老子回,电话也不接,是在外面玩疯了蛮?”
“还好吧,不就出去了几天吗,没那么严重。”
李陈兵呵呵了一声,“几天个锤子,你狗日的消失了十几天好吧,我还以为你被人拐卖了。”
十几天………
唐贤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逮人魈花了四五天时间,后来昏迷了一个礼拜,今天又一天没怎么玩手机。
好像差不多是有这么多天。
他解释起来,“我去山里见了个老朋友,他那里手机信号不好,也没注意,你在宿舍吗?这么嗨。”
李陈兵那头杂音有点重,听上去像是谁在唱歌,而且还操着一口很重的地方口音。
李陈兵说是,让唐贤快过来。
唐贤婉拒道:“唱歌我就不去了,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李陈兵没做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地方腔的妹子声音。
“我为大家唱一首红色高跟鞋!”
好家伙,
唐贤顿时来了精神,他可以对所有歌都能不感冒,却偏偏免疫不了这首。
他把手机放在耳朵边上,恨不得洗耳恭听这首歌。
“该怎么须形容丽最虚薛~”
“拿什么跟丽嗦~”
“比小猜算特鳖~”
“对你的感觉翔裂~”
“学又不太了鞋~”
“只凭只薛~”
全场安静下来。
刷的一下,听完这首歌后,唐贤脸都黑了。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
电话那头哀嚎声一片,
阿伟大喊一声:“我裂开了呀~”
叶路平叹了口气,“真的是辣耳朵。”
就连李陈兵也噗呲一声,笑骂道:“人家都是被天使吻过的嗓子,你这是被阎王锁过喉吗?”
…………………
对你的感觉翔裂?
唐贤噌的一下拔出绣春刀开始问李陈兵地址。
“马勒戈壁的!唱歌的那个人在哪里?”
“这唱的什么玩意?”
这已经不仅仅是辣耳朵了,
简直就是呛喉咙,清肠胃,排宿便啊~
李陈兵:“声音好吵,我先帮你摁住她,位置发你了,快点来打她。”
唐贤:“绑紧,别让她跑了!”
说完,唐贤挂断电话,从衣柜里随便挑了身衣服就朝一楼跑去。
笃笃笃下楼梯,
当然,说要打她也是嘴巴上说说而已,跟阿伟和叶公子几个胡闹惯了,相互配合一下。
但主要原因还是想见识一下唱歌的那个女孩子。
唐贤就纳闷了,究竟是何方妖孽,能把红色高跟鞋唱出一种鞋里面有脚气的感觉。
哪里是“红色高跟鞋”,这分明就是“鞋里有脚气”啊。
这特么要是人魈没死,听完这歌估计也要流眼泪,然后哭着说:“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进行灵魂攻击!”
“唱歌的和我是同一个物种?”
“就不能整点阳间的玩意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