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金色纹烙组成的龙头发出忽明忽暗的亮光,仿佛根据唐贤的呼吸而自我调节。
渐渐的,不止龙头,左胸膛连着一整条手臂的金色符文全部亮起,唐贤的周身顿时散发出一种淡金色光晕。
宛如天神下凡,神奇无比。
他身体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半个小时左右,满身的淤青加伤口消失的无影无踪。
唐贤并未松开双手,
继续打坐,
大敌当前,他必须将自身状态调回至巅峰。
只有这样,唐贤对付刀劳鬼和头生犄角的邪修时才能具备最大的把握。
上次对付人魈时古宅特意强调击杀人魈可以抵免两次任务,但这次只字不提,说明放逐刀劳鬼恢复到了默认的一次任务。
没有帮手,更没有任何外力协助,到时唐贤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刀劳鬼加邪修,任务空前的棘手。
一不小心,必定饮恨当场。
体内的纯阳真气自奇经八脉运转,流淌于四肢百骸,最后海纳百川,重新归入丹田之中。
运转,
归入,
再运转,
再归入。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就这样,唐贤一打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直到各方面状态达到饱和时,唐贤这才睁开双眼,松懈盘坐的双腿。
“接下来,就是等明天晚上了。”
他躺下身子,悠悠然闭上双眼,片刻,唐贤进入梦乡。
一夜无话………
次日,
黎明破晓,万物复苏。
唐贤在床上醒来,缓缓睁开双眼,支撑着身子起来点了根烟。
单手掐着香烟,在一口又一口的吞云吐雾中,唐贤默默的安排起今天的计划。
“今天晚上应该需要对付的应该是犄角邪修和刀劳鬼。”
“主要手段要留给邪修,其次才是刀劳鬼。”
“那个头生犄角的邪修先放一边,尽可能优先解决更容易对付的刀劳鬼。”
“想办法试试白天能不能把脏东西找出来。”
最好的打算就是只有一个邪修,如果真是这样,哪怕那个犄角邪修来了,再不济也能拖到天亮。
一根烟很快就燃烧殆尽。
唐贤从床上站起身来,吁出一口浊气,随后唐贤将眼睛闭上,双手放在胸前结了个手印。
嘶嘶嘶………
唐贤独有的金色道家真气通过毛孔,再透过衣服飘了出来。
唐贤猛然睁开双眼,刹那之间全身真气涌现。
“金冥瞳………开!”
嗡………
他的左眼瞬间被金色真气包裹,瞳孔也随之变成金色,奇妙无比。
在唐贤左眼的视角里,周遭的景物全然变得单调无比,建筑,桌椅板凳,花草树木全部成了由线条勾勒成的黑白画面。
一眼看去,视角前方整个离县几乎尽收眼底。
“公园没有,”
“不在山里……”
“烂尾楼也没有。”
“奇了怪了………”
一连换了好几个方位,可仍然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刀劳鬼不具备在金冥瞳勘察下躲藏的手段……”
“是躲在离县以外了?”
“还是有高人出手相助?”
想着,唐贤索性松开双手。
刀劳鬼这么强的一只鬼物,唐贤用金冥瞳都找不到,说明对方这是做好了万全之策,铁了心不想被人发现。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用了什么办法来躲避搜索,但能避开金冥瞳,说明后者手段绝对不简单。
唐贤扭过头,看了眼昨天晚上折好放床头柜上的几个千纸鹤。
“金冥瞳无效,那就只能靠这个了……”
“但愿鹤唳亭华可以发现什么。”
唐贤小心翼翼的拿起三个千纸鹤,随后走到客厅,在挂墙上的绣春刀上种下一个天标记。
转身下楼,
画面一转,
视线来到一处离县外的荒郊野外。
山涧中,
郁郁葱葱的丛林里忽然出现一个墓穴。
高个黑袍人看着底下,道了声来了,随即纵身一跳下了墓穴。
矮个黑袍人不假思索,紧随其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踏踏!
两声清脆的落地声响起。
高个黑袍人单手恰出一个指诀,身边顿时轰的一下冒出三团火焰,火光摇曳,将幽暗潮湿的地下空间照亮。
矮个黑袍人顿了顿,“这就是你以前留下的东西?”
“嗯,”高个黑袍人点点头,一言不发,抬腿就走。
矮个黑袍人齐步通行,
走了一会儿,他突然问起高个黑袍人。
“老三,”
“干嘛。”
“我开始有点好奇你的过去了,可以说说吗。”
“过去……”
高个黑袍人虎躯一震,突然停下脚步。
被尘封的记忆不断拉扯,高个黑袍人眼神茫然,很快回忆起了往昔。
…………
“哥哥,我们得救了吗?”
小男孩矗立在城隍庙门口,看着眼前的壮景。
一个刚毅血性的男子站在胀鬼身上,胀鬼的尸体熊熊燃烧,火光映射着红发武人
将男子顶天立地的伟岸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富贵人家的小姐和管家在底下敬畏,崇拜的看着对方。
他呆了。
这个红发武人,好帅。
“哥哥?哥哥?”直到小女孩叫了好几句,小男孩才反应过来。
“啊!?”
没一会功夫。
胀鬼被烧了个七七八八,原地剩下一具巨大的肋骨骨架证明这只胀鬼曾经存在过。
风吹落叶……
小男孩坐在城隍庙的门槛上,静静的看着在和管家交谈的红发武人。
妹妹听话的坐在旁边。
管家和红发武人交流了一会,齐齐相互抱拳行礼。
管家回到小姐身边。
他们在院子外面又生了一把火,几个活下来的衙役和小姐坐在火堆边取暖。
“怎么样!”小姐蹭的一下起身,问。
“他答应了。”
呼……小姐松了口气。
管家继续说着。
“此去聊城,寄人禽下,往后说不定会遇上什么事。但愿他能遵守约定,为咱们出手三次。”
虽然对方答应帮忙,可是小姐还是开心不起来,低头,黯然伤神道。
“如果前些年爹爹没有买下那尊………”
门槛上,
小女孩茫然的抬头问哥哥。
“哥!”
“嗯?”
小男孩收起疲惫的面容,低头宠溺的看着自己妹妹。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么?”
小女孩问的是自己从小长大的村子。
“…………”
“回不去了。”
另外一边,那几个大人坐在火堆边取暖,拿出了酒在哪里碰碗互敬。
“王兄高义,兄弟我欠你一条命,以后您有事我们赴汤蹈火也得给您办了。”
“哈哈……”红发武人笑而不语,和一众衙役喝酒。
“和咱们一起出来的孩子都死光了,村里的大人肯定不敢放咱们进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