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发展的很快,为了阻止有可能产生的大范围传播,渝州城不久之后就开始了封城。封城的举动让城内的人更加不安,甚至一度有所失控,但是,被杨秉强势镇压了下去。城中的气氛又再一次变得死气沉沉,本以为一场大疫过去的人们再次陷入了绝望中。
“四殿下,城中的气氛太紧张了,这样不止会打击病人的生存意志,甚至还会让未生病的人更加的恐慌!”我对来临时搭建起的医署视察的杨秉说道。
“恩,我知道。但是,封城是必须之举,否则,后果可能更糟!”
“我知道。我也赞成封城,只是除了封城之外,还要安抚好城内人的情绪。否则,如前几日一样的暴动,还会再次发生的。”
“那你说要怎么安抚?我已经尽量保证城内人的吃住了!”杨秉近日来也确实时常出现在城中各个补给点,想来也是怕中间出现贪赃枉法的行为,以防进一步激起民怨。
“我们要向城中人,不论生病与否,详细告知城中情况,病人情况,疫病的情况,包括疫病的防治,让每个人都能明白他们并没有被抛弃,让他们看得到希望。”
“可是……这样一来,如果被有心人利用的话,有可能会产生更大的暴乱!”
“确实有这种可能,所以,在开始前,四殿下还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的。我会和几位先生仔细商量关于疫病的告知内容的。几日后,我明行也会有一批粮草和药材运到,随行会有我明行医者,还望四殿下能够放他们入城!”
“好!”杨秉略微思索了一下后同意了。
待耆老和华生入城时,城中的医者已经开始对全城的人宣讲疫病的防治办法,城中的氛围终于有了些许好转。
“你这丫头,是不是傻了?这么严重的瘟疫,你还在这乱转悠,本来身子骨就不好,上次的病还没彻底养好就跑回了京城,这次要是再染上这瘟疫,你还要不要命了!”耆老看到我就开始唠叨了。
“怪老头,你还是省点力气吧!都走这么远的路了!一会儿可没时间让你休息哦!你也看到了,这里的人忙的一天都没空吃饭,更别提休息了!”我看着风尘仆仆的耆老,心里有些愧疚,但是嘴上却没有说。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华生上来把我手中的药罐接了过去。
“不好!还没有找到特别有效的药方!所以,需要你们能尽快找到药方,就算一时半刻还是找不到,至少能暂时稳住病情,给我争取一点时间,我要做的特效药还在培养,需要时间。”我对华生说道。
“恩,我和耆老会尽力的!你先过来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不用,我好着呢!这里虽然发生了疫病,但是气候上却比京城要温暖潮湿一些,对我来说反而要好一些。”
“可是,你的脸色很差!”华生担心的看着我。
“放心,就是最近有点累而已!之后再好好休息就好了!”我说道,“对了,你去看一下叶重吧!他之前受了很严重的伤,之后又大打了一架,抓了南江王。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我倒是有点担心他!”
“你们俩就没有让人省心的,一会儿,我会去看看他的。”
“臭丫头,医舍在哪里?我和华生先去那看看病患的情况!”耆老问我。
“我让人带你们去!”我吩咐了一个药童带耆老和华生去了医舍。
待他们走后,我看着面前的培养基,又摸了摸我的额头。微烫的额头显示已经开始发烧了,从早上开始就有种无力感,看来,即使是做了防护,还是因为密集接触病人而被传染了。可是,我现在还不能倒下,抗生素的培养已经开始有反应了。嘱咐华生带过来的工具也都到了,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了,只要再有两天,应该就可以提取了。
但是,忍不住的恶心感袭来,我赶紧跑到专门的木桶边开始呕吐起来。从早上感到无力,到现在开始发烧,就连呕吐的症状也出现了,病情发展的很快。我赶紧命人把我所在的屋舍周围设置了隔离障,所有我接触过的东西全部废弃,任何人不得再接近我的住所。
叶重闻讯赶来,却被拦在了隔离障外。而他要硬闯的声音让我本来有点晕的脑袋清醒了过来。我赶忙走到门口,喝止了他。
“叶重,你要干什么?!”
“我要进去!”
“你进来干什么!我一人染上疫病还不够吗?”我着急的吼着被几名药堂药侍拼命抱住的叶重。
“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在里面!……你们快放开我,否则伤了你们不要怪我!”叶重对着几个药侍吼道!
“叶重!!别闹了!你知道我没力气!”
“我不能……”
“什么能不能的!我死不了!你要是因为我也染上病,谁来照顾我啊?”
“可是,我不进去怎么照顾你!”叶重终于停下了动作。
“你每天准备好我要吃的用的东西放在那里,我自己会拿的!别人都不清楚我的习惯,所以你要是也进来了,那谁给我准备吃食啊!”
“……”叶重安静了下来。
“叶重,很多事我都要你去办的,所以,你不仅不能进来,还不能生病,知道吗?”一阵阵的头晕和恶心感袭来,我强忍着,为了不让叶重不管不顾的冲进来。
“恩!”
“那现在先去帮我准备盐糖水吧!”
“好,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恩,快点回来!”我看着叶重转身走远之后,再也忍不住的开始抱着木桶吐了起来。当我吐完准备站起身来时,一只手扶住了我。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叶重硬闯进来了呢!”我看着面前‘全副武装’的华生有气无力的说道。
“之前就看你不对了,竟然能死撑到现在!”华生生气的说着。
“呵呵~~果然身体底子好与坏在这一刻就完全体现出来了!我竟然还不如年近古稀的陈大夫!”
“还有心情说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呵呵……华生,一定要让我再坚持住两天!就两天就好,我的药快要完成了!”
“好!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的!”华生把我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恩,好!”
我看到叶重拿着装有盐糖水的水壶回来了,于是,对华生说,“别让他知道太多,我怕他又要往里闯!”
“我知道!”华生出去接过了叶重递过来了水壶,可是,叶重却没有离开,一直守在那里。
我拿着水壶一次喝进了一壶水,可是,没过一会儿,就又开始吐。就如此反复着,喝了吐,吐了喝,为了不让自己脱水而死,只能如此不停的喝着,吐着。叶重也就一直来来回回的为我准备盐糖水。华生和耆老轮流来给我诊脉,换不同的药方给我熬药。
如此过去了一天,却让我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我的症状居然比普通人发展的还要剧烈和迅速。在华生和耆老想尽办法的情况下,我也才能勉强能维持在意识清醒的状态。
“华……生,右边……的……柜子!”我已经虚弱到连说话都很难连成句了。
华生走到右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我写的笔记,上面记载了我从第一天开始培养菌株的所有过程,包括后面要如何提取等等方法全部记在了上面。虽然我本打算亲自提取,但是我的状况比预想的要差太多了,根本没有行动力了。也幸好当时为了以防万一,我把提取步骤都写了下来。
“我知道了!”华生拿到笔记仔细看完后,对我说,“你好好休息,我会完成的!”
我不知道华生具体是什么时候完成的,因为在华生出去后,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漫长的梦境中。
梦境中的我还是那个锋芒毕露,宁折不弯的解检察官,而我也再次见到了朵朵。我发誓这一次一定会好好保护朵朵,好好的做一个妈妈,陪着她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