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口同江辰宇的车队会合后,打了个招呼,一行人便正式启程了。
这次出行,为了安全起见,江辰宇明面上带的人也不多,有点乔装普通商人车队的意思,并没有过于大张旗鼓,倒是更像微服出访的样子。
这样一来,也的确省去了不少麻烦,行路上的住宿和用食也少了些顾虑。
一路向北,午间停下简单地进食后,又是漫漫地行路,直到夜色渐暗,众人才在停下的小镇上找了个客栈休息。
镇子前的石碑上刻了“白云镇”三个字,镇子不大,不过因为在官道附近,又是一个交叉口,故行进路上倒是挺多商人车队的,周边的客栈中住的也大多是往来路过的旅客,因而晏慈这行人的到来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落脚的客栈算是这里较大的一个客栈,隔壁便是一家茶楼,茶楼里甚至还有一个说书先生,晏慈她们进客栈时,便瞧见那说书台前正围着一大群人在听说书。
稍作整顿之后,晏慈瞧着江辰暮依旧是一副恹恹的无力状,便劝着他先行休息了。晏慈见着夜色还未完全暗下来,便想着去隔壁茶楼喝会茶,故待着江辰暮躺下后,便带着琴漱下了楼,去了隔壁茶馆。
晏慈上了茶馆二楼,点了一些小食和茶水,便听着楼下那说书人拍了一下手中的醒木。
“今个的评书呢就到这里结束了,不过,看着这天还早,咱给再说个故事。”那说书先生笑呵呵道。
“行啊,讲个有趣的。”一楼说书台前的一个看客道。
“哎,要我说,就讲讲那个什么三王爷和李小姐的故事吧。”看客中有人开口道。
“啧,这皇城里的王爷小姐们的爱恨故事啊还真是多。”不知是谁说道。
晏慈皱了皱眉,靠着栏向一楼望去。
三王爷?那不是江辰劭吗?李小姐?难道是李云荷,他们之间何时有什么爱情故事了?莫不是上次猎场那件事?说起来,那日之后,晏慈满心苦恼于同江辰暮之间的关系,倒是把这两个人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王府之中,除了琴漱,也没什么人可以为晏慈传递这一类消息,江辰宇和平宁那边也不会主动讲起,这么说来,晏慈竟然是对他们两个后来的事情一无所知。
想到这,晏慈摇了摇头,不过说起来,他们二人如何同她的关系也不大,只是若是真的,那就是可惜了何烟水了。
“嘿嘿,说起这三王爷和李小姐啊,那真是天赐一对啊!”这个说书人这么说也不怕闪了舌头,好似他真的见了二人如何登对一般。
晏慈心里嗤笑,面上却不显。
“这两人啊,那就是英雄救美,一见钟情啊。据说李小姐从小便仰慕着三王爷,这一回众家小姐公子,皇家贵眷齐聚猎场,那李小姐说是在骑马时路过河边时,不小心落了水,正巧,就被那途经的三王爷给碰上了,哎,还被三王爷给救下了。”那说书人说得头头是道,晏慈却是惊诧于这样一个京城之外的郊镇上的说书人,竟然知道这么多。
按理说,猎场之事,不该被大肆宣扬至外,更别说是被编作故事让人来评说了。
毕竟,这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是有损声誉的,更何况,故事的另一个主角是当朝的三王爷。无论他再怎么不受皇帝宠爱,但是他毕竟是一个正经受封的王爷,皇家的声誉,可不是能随便拿来供人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的。
而现在,如此情况,只能说,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
但是,是谁呢?
李云荷?可是她一个区区礼部侍郎的女儿,能有如此能力吗?
那么是江辰劭?可是为什么?且不谈何烟水同他之间的关系,就何正言作为左相这一点来说,他手中势力显然要远大于李忠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更应该是江辰劭应该费力拉拢的对象才是。
但是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会不会是江辰汰,借此机会,来阻断江辰劭借左相之力起势的机会?但是他现在不该是自顾不暇吗,何况,他真的有把江辰劭放在眼里吗?晏慈瞧着他一贯的做派,倒是不像个心思这般细的人。
“不过这李家小姐到适婚年龄了吗,她这年纪夜未免太小了些吧。”
中原一带女子一般十六之后才会谈论婚嫁,如何烟鱼这般18岁婚配其实已然算得上晚婚了,更别说至今还未出嫁的何烟水。
而李云荷,若是晏慈没有记错,大概也就十四岁左右,又因着她模样显小,总给人以一种刚及豆蔻年华的感觉,颇显稚嫩。
“哎,这大户人家能和咱们小老百姓一样吗?像如今皇上身边的云贵人,不也是十四岁便入了宫吗?”台下一人辩驳道。
“是呀,这感情的事情,何谈年纪呢?更何况这李家小姐要嫁的可是三王爷。”说书人补充说。
“小姐,他们说的是表小姐吗?”站在一旁的琴漱拧着眉好奇问道。
晏慈端起茶抿了一口,点点头:“应该是她。”
“这事是真的吗?我前几日听府里负责采办的阿良说起时,还以为是假的呢。”琴漱两手握在一起,轻轻跺了跺脚,恍然道。
“你知道这事?你怎么没和我说过?”晏慈放下茶问道。
“额……”琴漱用手指绞着头发道,“我当时还以为是他们说这玩的,没想到是真的,毕竟,我一直以为是大小姐钟情于……”
“你说什么?”晏慈听到后半句话,放下茶盏问。
“我,我说……我一直以为,是大小姐钟情于三皇子,而不是表小姐。”琴漱愣了愣,把方才的话说完。
晏慈伸手向她勾了勾,示意她靠近。
琴漱凑近她,晏慈按下她的肩膀,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然后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知道,是大小姐钟情于三王爷?”
琴漱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无人注意到她们,轻声回道:“我有一次看见大小姐在绣一块手绢,上面一个角上绣了一只兔子和三王爷的‘劭’字,三王爷的属相是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