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慢点。”纪千泠将纪轻闻扶下马车。就被眼前的人山人海给惊着了,尤其是从贡院门口快排到城门口的两排队。
“这人也太多了吧!我们来的挺早的啊!这队都排成长龙了!”
纪轻闻:“你确定来的早?”
纪千泠:“可不嘛!我早上一醒就去接你了!连饭都是在路上吃的。”
“所以,你没有想过今日要早起一会?”
“……”
“怪不得我都用好早膳了,你还没来。”
“没事,我们没有晚,还早着呢!来那么早,也是排队!”
纪轻闻抱着拐杖,撩撩刘海,内心竟然有一点点的赞同。
“怎么样?哥!看到这些对手,感觉如何?”纪千泠弱弱的转移话题。
“感觉很好!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很好!状元咱就不求了!一甲吧!”
“呵呵…”纪轻闻强颜欢笑,“好的呢。”这位妹妹,你以为一甲三名是路边的大白菜吗?这么容易就能考上!你哥我的目标只是个进士!
两人一去排队就引来了很多目光。没办法,纪轻闻是那么多考生中唯一一个残疾并且有位姑娘来送考的人。
考生甲:“你听说这次会试的正副考官是谁了吗?”
考生乙:“主考官倒是知道,是礼部侍郎大人,但这副考官听说是宗室之人。”
考生丙:“哎哎!我可听说了,是位皇子。”
“皇子?!不可能吧!”
“我知道。”
周围的人看向纪轻闻,纪轻闻一手抱着拐杖,另一只手被纪千泠搀扶着,一看就知道是哪家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还带着妻子来考试!真是世风日下,败坏学风!
众人唏嘘了一下,继续聊自己的去了,完全没有要理纪轻闻的意思。
纪轻闻:“……”什么情况?这么冷漠?
这是站在纪轻闻身后的男子说话了,“在下卓绍恭,洛阳人士。刚刚公子说知道副考官的来历,不知是谁?”
“你就是卓绍恭?”纪轻闻惊喜的看着对方。
“公子认识在下?”
纪千泠:“你认识他?”
“听说过,听说过!卓解元之名如雷贯耳!想必今日定能荣登一甲。”
“公子谬赞了。公子还没说那位副考官是谁?”卓绍恭也表示自己很是八卦,不觉得这皇室之人有谁能担当主考之责,除了那一位。
“哦。那人就是当今四王爷,莫晨枫!”
“嗯?”纪千泠慢慢转头看着纪轻闻,为什么这么件事身为四王妃的她不知道,你却知道呢?
纪轻闻对千泠眨眨眼,就跟卓绍恭攀谈起来了。
卓绍恭:“果然,只有四王爷才当得此职。四王爷十六岁一曲《醉太平》实令我等佩服!那句“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今日诵得,还仍觉恢宏霸气!”
纪轻闻:“没错,四王爷不仅词赋好,且曾任编书之责,整理历朝历代的典籍,是为我等之幸事啊!”
……
纪千泠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就是莫晨枫的粉丝啊!追捧莫晨枫追捧的不行!莫晨枫也真行,竟当了主考官,这下天下学子都得称他一声老师。这不树大招风吗?她都看不下去了,莫晨逸等人能看下去?怎么能让他顺利当上这个主考官的呢?
“呦!这不是我们的纪公子吗?纪轻闻,你都成这样了还来考试呢?!”
一阵刺耳的嘲讽打断几人的交谈,就见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一人面容猥琐,这才是一看就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好吗!
纪轻闻蔑视了一眼,并不理会。
纪轻楷:“呵!来考试还得带个女人来照顾!我们纪公子就是不一样啊!”
“哈哈哈!哈哈哈!”同纪轻楷一同来的人哄堂大笑。
纪轻楷猥琐的看着纪千泠,“姑娘,我看你长得颇合我味口,不如跟着我吧!跟着这么个瘸子有什么好的!”
卓绍恭眉头一皱,“这位公子,麻烦说话注意分寸。”
纪轻楷:“哪来的竖子?!我跟你说话了吗?”
卓绍恭气极,幸而有纪轻闻拉着。
“卓兄,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不要参与,免得招惹麻烦。”纪轻闻转向纪轻楷,“这是在贡院门口,我不想在此与你起争执,我想你也不愿意就这么被赶出去吧?”
纪轻楷轻蔑的笑了笑,“你以为我会像你这么胆小怕事吗?”
纪千泠翻了个白眼,这怕不是个傻子!真不明白纪老爷子看中他什么了!
“怎么样?姑娘,想好了吗?”纪轻楷猥琐的伸出手,被纪千泠躲开了。
“爷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
纪千泠冷冷的瞥了一眼纪轻楷,“你在跟谁说话?!”
“爷当然…”纪轻楷一个激灵,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纪轻闻:“我若是你,现在就走。”
纪轻楷冷哼一声,带着人走了。纪轻闻,你以为你今日能进贡院?!
卓绍恭:“刚才得知纪兄姓纪,又看刚才那人的行径,想来几位应当是出身于那位纪家吧?”
纪轻闻:“卓兄所说不错。卓兄下次不要与此人正面对上,我恐他会对卓兄不利。”
……
“你这是什么情况?你这不能进入贡院!”
轮到纪轻闻时,纪轻闻就被检察官拦住了。
纪轻闻行礼,“敢问大人,学生如何进不得?”
张检察官:“科举制以来,从没有人拄拐入内!”
纪轻闻:“大齐朝也没有一条律例说不允许残疾之人参加科举考试!”
张大人:“总之不能进!从未有过先例!”
纪轻闻傻眼了,这人怎么感觉在针对他呢?
纪千泠:“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可以让他进啊!而且都说了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了不让残疾之人参加科举考试!况且我哥的残疾也是暂时的啊!”
纪轻闻嘴角一抽,是啊!暂时的!
张大人:“那就等他好了之后再考吧!”
纪轻闻:“这位大人,圣人说过有教无类!您身为翰林院学士岂非不曾学过四书五经?!”
卓绍恭:“大人,我等文人十年寒窗才走到今日。您一句话就断送这位兄台的前程,岂非太过武断!”
张大人气的吹胡子瞪眼,这届学子怎么都这般无礼!“尔等竖子!”
纪轻楷阴险一笑,纪轻闻,你今日还能进贡院吗?
这位张大人就是他安排的,此人是他父亲的门生,他就找到了张大人让其随便找个理由不让纪轻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