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喜欢他光芒万丈的样子,”简行却很认真,他轻声说:“就是这样,为他喜欢的事情付出所有热情,像少年一样热血有梦想,又像成年人一样细心有分寸。”
这一句句的,把晏溪听的一愣一愣的。
简行也注意到她了,抿唇,友好地笑了笑。
“小朋友,你还记得我吗?”简行温言细语地问。
晏溪也细声细气:“记得记得,你长那么好看呢。”
简行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
他笑的时候总是先低头,利落刘海也遮不住温柔。
他安静地说:“听听吧,对你长大很有好处呢。”
被忽略了个彻底的简翎:“……”
燕鹤枫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
“贫困能带来什么?”
“落后的教育、被禁锢的思想、各种传染性疾病,”
“这些不断蔓延,我们可以坐视不管吗?”
“而无辜孩子的生命、健康、清白,通通像是随地泼洒的水。”
“这些居然毫无价值了。可事实上,他们和我们周围孩子其实差不多大,他可能才两岁三岁,可能才一句话说利索,可能才刚走路走的稳一点点。”
“他们毫无过错,大部分都还懵懂无知着。”
“而造成这一切的因素又太多。”
“而我燕鹤枫能做的很少,但绝不会因为少就不做。如果我不能阻止战争,那我就资助儿童,救助伤患。”
“我相信总有那么一些人,会将这份善良传承。”
……
……
……
“很显然,频繁的战乱,带来了更深重的贫穷。”
“我想问一下,在听克罗地亚狂想曲的时候,大家在想什么。”
“是灰色的、硝烟还未散去的天空,是污浊的、令人窒息的空气,还是在废墟里为一点点面包屑大打出手的人们。”
“更或者是,那朵冲破贫瘠土地,躲过了流弹炮火,生命时时刻刻都受着威胁却仍然迎风生长的白色小花。”
……
……
……
“我曾经做过统计,在世界上,平均每七分钟,就有一位妇女遭受着家庭暴力。”
“她们没有上过学,因为没钱,所有人都给她们灌输着嫁人是唯一出路的思想,都告诉她们只有嫁了人,她们才完整。”
“当她们遭受暴力时,多少人那么冷漠。”
“所谓知识分子推出受害者有罪论,认为倘若受害,就必定有罪,认为苍蝇不叮无缝蛋,认为一个巴掌拍不响。”
“所有人都把这些妇女推上绝路了,谁能救救她们呢?”
“怎么才能避免这些继续发生呢?”
……
……
……
“13年全国总共发生三百零一起儿童性侵案,受害儿童超过八百人,其中年龄最小的,是四岁。”
“如果……哪怕他们的家长能稍微明智一点,能告诉他们男女有别。”
“这能避免多少起案件呢?”
燕鹤枫嘴唇颤抖了,他眼眶发红,声音努力维持着平静:“我出身农村,我的亲妹妹,六岁被性侵,当我察觉的时候,她已经十二岁了,已经怀孕了。”
“我的父母觉得这是丑闻,要把我妹妹嫁给那个性侵她的男人。”
“即使那个男人是个鳏夫,是个酒鬼,是个赌徒。”
“即使我的妹妹才十二岁,才是一个在青春年华的少女。”
“我终于受不了了,我带着我妹妹逃出了村子。”
“整整一个月,当我们逃出那个地方的时候,我高兴疯了,我发誓要给我妹妹最好的生活,我要给她最好的一切,把这个世界亏欠她的通通弥补起来。”
“可是我没能来得及。”
“我以为我能勤学俭工,我能拿奖学金,我能拼命学习,能拼命跳级,能尽快结束学业参加工作。”
“我以为我至少能养活我妹妹,能每年寄钱回家。”
“但我忘了,我只是个普通人。”
“我什么也没有,却什么都在妄想。”
“直到我妹妹的死。”
“她生产的时候才不到十三岁,在手术台上大出血的时候,我连手术费都交不起。”
“那一天我终于明白,我有多天真。”
“后来,我知道免除了贫穷不能彻底解决这些,但我知道可以减少,这就够了。”
……
……
……
他最后吸了口气,说:
“我燕鹤枫,将终生献身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