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七章 恶 少(1 / 1)刻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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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左豪对这个词并不陌生,此刻左豪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不寒而栗。无相本是一句佛语,也有人说它出自道家,但这对左豪来说没有什么分别。

佛语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色相,声相、香相、味相、触相、生住坏相、男相、女相,是名十相,无如是相,故名无相,以诸佛之法身为无相。

左豪对这些深奥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但这句话听大学时那个信佛的女朋友说过,她还曾特意给解释左豪过。

左豪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信口胡诌,只记得她当时是这样解释的:人只要有相的概念和执着,就无法看到如来,也就无法成佛。

都说相由心生,通过不断的修炼超脱十相便可修成无相法身,立地成仙成佛。

左豪当时也太没在意,早就习惯了女友这样子,总感觉她信佛信的都已经魔怔了,都说爱屋及乌嘛,慢慢的也就跟着了解了一点,在左豪看来陪她研究佛学也是沟通感情的一种方式。

而此刻让左豪感到害怕的是,他对女朋友的那段感情可以算得上是刻骨铭心了,可是他在他的脑海中女朋友的样子竟然模糊不清了。

更可怕的是关于女朋友的名字,他只记得她的小名“芥子”,除此以外他竟不知道女朋友姓什么,叫什么!他已经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忘记了,还是从来没问过。眼前的陈七给他的正是这种感觉,平时很难在意的事情但却思极恐的感觉。

左豪一阵恍惚,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从始至终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好像是一盘很大很大的棋局,而自己就像一颗小小的棋子任由摆布,宇宙天地就是棋盘,而时间和空间便是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线。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摆出如此宏大的棋局?那是怎样恐怖的存在?左豪不禁生出一种渺小与无力的感觉,迷雾重重自己身在棋局之中又如何能堪破这一切呢?

“少爷?少爷?”

陈七的呼唤声将沉思中的左豪拉了回来。老鸨已经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那老鸨见左豪脸色发青,一脸关切的问道:“公子你这脸色看上去可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哦……没什么,没什么。”左豪有些失神,随口敷衍着,随即又岔开话题道:“可以进去了嘛?”

“可以,可以,梦寒姑娘已经等候多时了。”老鸨急忙答道。

左豪点了点头,迈步便走了进去。

房间内布置的简约舒适,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装饰,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屋内一鼎香炉上青烟袅袅,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闻之欲醉。

一道轻纱幔帘将房间一分为二,幔帘的一侧简单的摆放着一张桌椅,几把椅子,另一侧是一张床,床案边摆放着一把古琴,琴边一俏丽的身影正背而坐。

透过朦胧的纱幔,那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更添几神秘之感。

左豪随意的找了一张靠窗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倚着窗子,望着天空的残霞久久不语,此刻他已经没了之前的那份热情和心思。

房间里一度陷入沉默,坐在纱幔另一侧的梦寒本想来个欲擒故纵,故意背对着门口坐着,就是想吸引对方主动上来搭讪,可谁想这傻子不按套路出牌。

“哎!”梦寒轻叹一声,悠悠开口道:“春华成往事,秋月又今宵,回首巫山,空将两鬓凋。”

声音凄怨幽婉,楚楚可怜,再加上诗中含蓄表达的空闺寂寞之意,任谁听了都不免怦然心跳,生出爱怜之情,可偏偏遇到的是左豪这个“傻子”。

左豪的思绪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望着天边红霞渐渐消逝,又听那梦寒吟诗弄情,不由得心生感慨触景生情的轻声附和起来: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这首诗讲的汉武帝金屋藏娇的故事,即表达了这孤处深闺无人作伴的寂寞之情,又表达身在极端孤寂的环境里无依无靠无人同情的心境,左豪用在此处也算恰当。

“咦……”

那梦寒有些惊讶,似乎对左豪产生了兴趣,她慢慢的转过身来,望着左豪调侃道:“你们世家修行的公子本不是该潜心修炼,怎么跑到这种世俗烟花之地了?”

左豪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修行之人又不是那山上的和尚,更何况圣人云:食色性也,。男欢女爱本就是天道使然,圣人都不能免俗,何况我一介凡夫俗子?”

“呵呵!”梦寒扑哧一笑说道:“想不到你这人说话还挺噎人的,不过也蛮有趣的,看你的谈吐举止也不像一个……”

梦寒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打住,不再继续说下去。

“哈哈,像个傻子是嘛?”左豪不以为忤,洒然一笑道:“傻与不傻如何界定?我听人说只有做傻事的人才是傻子。”

梦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公子果然大智若愚,小女子佩服。呵呵……若公子平时里少说些噎人的话,怕早就有无数的姑娘投怀送抱了吧。”

听到“噎人”这两字左豪心中一凛,忽然想起玉露来,与她在庙会相遇,那时她就说过自己说话噎人,然后她谎称自己叫“苇娘”来戏弄自己,再后来又无奈的分别了。

想起过去的种种,离别时的伤感再次涌上心头,左豪也没有心思再与这梦寒纠缠下去了,开门见山的表明来意:“我准备在这里小住几日!”

那梦寒一愣,惊慌的开口道:“公子体谅,梦寒只卖艺不卖身的。”

左豪看她惊慌的模样忍不住想笑,他只是想在这躲上几日,想想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倚府之中有人想要暗害自己,暂时还不能回去,

更何况自己正犯愁如何修复这副身体,哪还能有别的歪心思。但他想起之前偷听到老鸨与她的对话,心里多少有点生气,忽然想戏弄她一番。

于是他冲门外高喊道:“陈七,我倚家的公子来青楼用花钱嘛?”

“不用,公子您就算想给也没人敢收。”陈七高声答道。

左豪哈哈一笑,望着纱幔后有些惊慌的梦寒说道:“姑娘不必惊慌,在下不给钱也就不算买,那姑娘何来卖身之说?

如此既没有坏了姑娘的规矩又成全了在下的美事,岂不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公子饶命。”梦寒立刻跪在地上哀求道。

虽然二人相距甚远,中间又隔了层幔帘,但这梦寒的表情却尽收于左豪眼底,这寒梦虽然言语恳求但脸上却无波无澜全无惧色。

左豪看着她那张有恃无恐的脸,心中无名火起,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只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见左豪沉默不语,那寒梦开口说道:“公子若是……若是这样逼迫奴家,只怕孔公子若是知道会怪罪奴家的。”

“你真是不知死活。”左豪愤怒的一拍椅子,厉声说道:“我倒要看看谁能保得了你?”

“谁说的,我今天就要保她!”只听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孔公子请回!”陈七的话虽然恭敬,但语气却生硬无比。

接着又听见有人压低声音说道:”公子,这陈七出了名的油盐不进,不好对付,咱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吧。”

又听那孔公子说道:“胡说,什么对付不对付的,孔倚两家世代交好亲如一家。再说了俺们老孔家那是书香门第,礼仪之邦……咳咳,礼仪之家,怎么能用暴力解决问题呢?

陈七你让开,我找你们家公子评理去。凡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不让!”陈七道。

听着这孔公子言语做派,左豪心中一动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于是他高声喊道:“陈七,请孔公子进来吧!”

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人迈步走了进来,左豪望着眼前这人,心中激动不已,眼泪直在眼圈打转。

那人见左豪满含热泪的激动表情,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急忙说道:“卧槽,碰瓷啊?陈七你看好了我可没碰他,是他自己哭的。”

听见这孔公子的话,左豪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眼泪无声滑落下来,声音颤抖着呼唤起来:“二……狗?”

那人也是一愣,满脸的震惊,两步便凑了上来,仔细端详着左豪的脸,惊喜的说道:

“你……你……你是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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