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否真的有来生?如果有,那是否还会记得前世的约定?
这南宫世家的小姐莲步款动,缓缓而来,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清雅脱俗姿容秀丽,雪肤依然,花貌如昨,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没错,是她!
前世含泪诀别以为再见无望的人,如今却近在迟尺,怎能不叫人心潮澎湃,悲喜交集,这一切是真?是幻?
往事一幕幕浮现,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喜极时那张如花的笑脸,悲痛时那双哭红的泪眼,诀别时那浅尝辄止的一吻,远去时那痛彻心扉的渐行渐远。
曾经那熟悉的声音至今还萦绕在耳边:“傻子,记住了,我叫玉露……来生一定要来娶我!”
“玉……”左豪激动的转过身来,呼喊着,想要冲上前去不顾一切的将她抱住。
却见玉露面寒如霜,神情冷漠,凝眉怒视,那冷如凝冰的双眸漠视着眼前的一切,同时也凝固了左豪热情激荡的心,张开的嘴定在那里,想说的话竟再也说不出口,。
左豪颓然的放下伸出的手,无力的收回了迈出的那一步,心中一片凄然,伤感无限:
原来她已经不记得我了,是啊,怎么可能记得?所谓久别重逢不过是场一厢情愿的空欢喜罢了。
悲伤的时候又想起她曾经那如泣如诉的话语:“我本是九大世家之女……早有婚约在身……对方是世家的二公子听说还是个傻子……丑陋如鬼魅。”
左豪一阵恍惚,落寞失神的吟起那首《鹊桥仙》来: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左豪顿足捶胸懊悔不已,自己早该想到的,那南宫阙对陈纤云一往情深,既然为儿子取名为南宫飞星,那女儿如何不是南宫玉露?
原来曾尽玉露口中所说的那个未婚夫竟是如今的自己,只怪自己真的是太蠢了,早该想到的。
可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刚刚还慷慨激昂义正严辞的拒绝了婚约,如今已是骑虎难下,该如何是好?
最终左豪还是毅然的转回身去,硬着头皮说道:“这婚约我不退了!”
本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不想却陡然生变,刚刚还态度坚决的倚家少爷,现在却突然改口反悔,众人面面相觑,瞠目结舌,堂内瞬间一片沉默。
而那南宫阙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一般,恍惚不觉神色黯然,口中还在不断重复着左豪刚刚所念的那首诗。
旁边的慕容清依旧一幅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目光仍旧一直盯着南宫阙,眼神愈发的冰冷。
南宫玉露冷冷的看了左豪一眼,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倚公子不要误会了,玉露并非有意针对于你,我早已立志摒弃私情,潜心向道终身不嫁,还望公子体谅!”
左豪心中一阵落寞,原来她真不记得自己了,是啊,如今自己这副鬼样子,已是面目全非,就算她记得也认不出自己的,更何况她也不可能记得。
至于她说什么终身不嫁的话左豪根本不放在心上,作为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他这种话以前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总有一些人整天高喊着单身主义的口号,其实不过是言不由衷的鬼话罢了,一旦爱情来了,她们比谁沦陷的都要快!
现如今,让人头疼的是木已成舟,再怎么后悔也没有用,左豪愁眉不展低头不语,心里想着的是好端端的一件美事硬生生的被自己搞砸了,现在究竟该怎样才能挽回。
“呵呵!”见左豪低头不语,南宫玉露不禁冷笑一声,盛气凌人的说道:“倚公子别再犹豫了,我南宫向来不喜欢出尔反尔的人,君子守诺,誓如泰山,大丈夫理应坦荡如砥。
若像你这般反复无常岂不叫玉露看轻于你?莫说我南宫玉露立誓不嫁,就算嫁也绝不会嫁给如你这般之人!”
左豪心中苦涩,凄然一片:好一句守诺啊,明明是我曾许诺过,若有来生的话一定要娶你,我现在所做的不就是为了遵守曾经的誓言嘛?
左豪痛苦万分,又听南宫玉露说出嫁谁也不会嫁给自己的话来,不由得怒火中烧,义愤填膺的说道:
“”纵令然诺暂相许,终是悠悠行路心。姑娘骂的好,世人皆是爱口头许诺,但背地里不过是冷漠无情的势力之徒罢了!
我且问你,既然君子守诺重于泰山,我与你的那纸婚约又算什么?
当年主动与我父母定下婚约,今日主动上门毁约出尔反尔的又是谁?
你们表面上摆出礼数周到的样子,张口亏欠,闭口无奈的惺惺作态,背地里是何想法你我皆心知肚明。
不过是因为你南宫家的人觉得我倚天豪是个疯傻痴儿,又是个面容丑陋一无是处的废物罢了。
你们毁婚的原因无非是认为我倚天豪配不上你们南宫家的大小姐罢了!
孰是孰非自有定论,我倚天豪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他人来教训!”
左豪这一番话噎人的话呛得南宫玉露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她胸膛起伏,憋的满脸通红,怒气冲冲的盯着左豪,寒光闪烁似要杀人一般。
左豪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终是有些于心不忍,但此刻还在气头上的他哪肯服软,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可是这气势却不知不觉的弱了下来。
“够了!”
南宫阙怒斥一声,说道:“长辈们尚在此处,你二人在这般争吵不休成何体统,玉露,真是爹平时没有管教好你,还不给我退下去!“
玉露跺了跺脚,狠狠的瞪了左豪一眼,极不情愿的走出门去,此时作态已与刚进门时那清丽冷漠的气质全然不同。
南宫阙一脸无奈的看着女儿离去,歉意的说道:“都怪我平时宠坏了她,失礼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倚万山笑着说道:“小孩子吵架而已嘛,南宫兄不必挂怀!
我说,天豪啊,你也真是的,当着诸位长辈怎么这般大呼小叫的呢?
你不知道有理不在声高嘛?回去以后我可得让你爹罚你面壁思过,好好反省!”
倚万山虽然嘴里说着要责罚左豪,可始终却是和颜悦色的。
这一幕看在他的弟弟倚万岳眼里,不禁露出吃惊的表情来。
要说眼前这倚家家主,他是最了解不过的,向来对待家族子弟都是面容严肃不苟言笑的,可如今这是怎么了?竟对待自己的儿子这般和蔼?
其实这只不过是倚万岳爱子心切,导致他当局者迷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堂内在坐的人都已经听懂了倚万山话中的意思:左豪说的话在理,你南宫家就是势力眼,觉得我倚家的小子配不上你家的闺女,所以才来退婚的,出尔反尔的是你们!
众人纷纷沉默不语,场面一度陷入尴尬,身为和事佬的公孙德却是一脸无奈,只有尴尬苦笑,不停的左顾右盼,观察着这两家人的脸色。
终于,南宫世家长老南宫寿忍不住了,他勉强堆起笑意,对着左豪说道:“你……老夫一向说话不太中听,若是说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望各位不要介意。”
“您直说便是!”左豪答道,他心里清楚,但凡是说话之前,以这样的话为开头的,那多数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南宫寿说道:“我们暂时抛开别的不谈,你方才明明已经答应退婚,却为何突然反悔?莫不是见了我南宫家的小女,觉得她生得貌美,见色起意吧?”
左豪暗骂一声,这老东西果然没叫自己失望,这嘴还真他么毒啊。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反悔?总不能告诉实情吧?说自己穿越了,之前认得她,俩人还许下承诺?这事万万说不得的啊,况且,这种事即便说出来谁会相信?
左豪抬头看向家主倚万山,见他此刻也学起那公孙寿来,左顾右盼的,就是不看自己一眼。
左豪立刻会意,这明摆着就是让自己直抒胸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意思嘛。而且左豪还觉得他的举动似乎是在暗示自己:嘛的,别控制,给我怼死这老东西……
左豪当即说道:“前辈误会了,南宫小姐却是美貌动人,南宫家的实力也也足已雄霸一方。
现在外面流言四起,都说我贪图南宫家小姐的美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不堪入耳,令人作呕,不过也不必理会,那都是群鼠目寸光的势力之徒罢了。
可是我有婚约在身,心里委屈啊。更让我费解的是我倚家究竟差在哪呢?
试问我倚家论实力,论财力哪点不如别人?说我贪图美色?就凭我倚家公子的身份,找她个百八十个姿色上佳的女子,难道会有多难?真是没脑子啊!
其实,我之所以反悔完全是为了南宫小姐着想!”
“哦?这么说你反悔还是为了玉露好?那南宫家还得感谢你不成?”慕容清冷笑一声打断了左豪,出言讥讽道。
这时,那个笑眯眯躲在一旁看戏的陈孝正站起身来,走到左豪身后负手而立。
一只手搭在左豪的肩上,说道:男人嘛,要大度,对待女孩子要温柔,怎么能冲人女儿家大喊大叫的呢?真是粗鲁!”
陈孝正顿了顿,随即提高了声调,说道:“行了,”别绕弯子了,有什么想法直说吧,若是理由能让我信服,此事整个陈家上下必定鼎力支持你。”话是是冲着左豪说的,但确实说给众人听的。
陈孝正这话是何等的霸气?要知道他并不是陈家之主,但随口便说出举陈家之力支持左豪的话来,足已证明他在陈家的地位。
左豪点了点头,说道:“我之所以悔约,是因为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