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恐怖了,仅是垂落的黑雾临身,林尘就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仿佛被一座大山压着,让他举步维艰,腰都几乎压弯了。
很难想象,如果面对塔身会是什么后果,很可能会立即肌体龟裂。这还只是侵染了黑玄重水的器,不是真正用那种材质锻造,否则会更加恐怖。
林尘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已经没有石箭了,唯有自己来抗衡黑塔,这无异于蚍蜉撼树,两者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林尘将大日炎阳经催发到极致,迎着那沉重的压力,继续开弓,射出一轮**日,炽盛的光芒很璀璨,以林尘的实力配合骨弓,可能恐怕普通的凝纹境三重天都可以射下来。
可黑塔早就超出了凝纹境范畴,黑雾如水一般律动着,将一轮**日挡了下来,连塔身都无法触及。
“可笑,难道你还妄想逃出生天吗?”血红衣大笑:“尽情抵抗和挣扎吧,然后在绝望中无力死去,我渴望见到这一幕。”
“这你不懂,在绝望中求生是人独有的特质,你太冷血了,不配为人。”林尘开口,他没有放弃,继续在开弓。
大日冲入黑雾之中,轰然爆开,产生了大震荡,这么多箭下来,并非全然没用,垂落的黑雾被林尘削下来数尺。
沉重的压力减半,林尘施展流云步想迅速远离,躲开黑塔覆盖的范围,不过依然举步维艰,身体都不听使唤了,宛若挤进了厚实的泥沙,很艰难才横移出一段距离。
黑雾的重量太沉了,让林尘的心中蒙上了一层乌云,沉甸甸的,他自知无法逃离了,黑塔锁定了他,如影随形跟了过来。
那压力更重了,足足翻了一倍,林尘的身体开始承受不住,皮肤之外有血渗了出来,他矮了矮身子,将骨弓支在地面之上,另一端顶着塔底,欲要将它撑起来。
可仅是片刻,骨弓之上便传来了咔嚓的一声轻响,上面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纹,然后那裂纹开始缓慢扩散。
这件器竟然也抵挡不了黑塔的力量,几乎破碎了。毕竟那只是一块骨头,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很神异了。
林尘凛然,立即探出双手托着塔底,要分担骨弓一部分力量。他知道血红衣这种状态无法持久,只要撑过来,他就能够活下来。
可实在太沉重了,他的手臂像是断了一般,有钻心的剧痛传来,骨头之上瞬间出现了裂纹,而骨弓本身的裂纹更多,密密麻麻的,要承受不住了。
林尘抬头望去,幽深的塔口就在眼前,里面有潮水之声,宛若一滩漆黑的汪洋,有恐怖的气息传出。
咔嚓,骨弓彻底龟裂,整把都碎开了,林尘再管不了那么多,一头钻进了黑塔之内,然后轰隆一声巨响,黑塔坠地,林尘眼前的一切都暗了下来。
“安心上路吧,可惜我再也无法看到了。”血红衣开口,在被黑塔收进去的一刻,林尘震惊地见到,后者的身体干枯了下去。
像是燃尽了的柴火,光芒最后一闪之后,熄灭了。血红衣的样子很恐怖,如同风干了的尸体,整个身体干瘪了。
血红衣的身体失去了水分,显得皱巴巴的,然后缓缓倒下,竟然直接四分五裂了,碎成了无数块,燃烧血液的时候,他的骨头都无法保存完好。
血红衣倒下了,黑塔停止了运转,可里面依然有磨灭的力量,虽然不复原来的强大,可也极为可怕。
林尘被压在了塔底,如同背负着青山,根本直不起身,这里的黑雾更加浓郁,如同密布的乌云,黑压压的,他几次挣扎都无法站起来。
翻滚的黑雾忽然有极为浓郁的一丝降落下来,它的速度很快,宛若一道黑色的闪电,它太浓郁了,像是固体化了一般。
林尘惊悚,感觉到了危机,寒毛都倒竖了起来,这黑色闪电正对着他的脑袋击下,若是被击中,恐怕会被直接洞穿。
林尘手脚并用,向左移出了一些距离,压力实在太大了,根本移动不了多少,黑色闪电就击落了,他躲避不及,被擦中了头皮。
黑色闪电落下来的时候,在它四周携带着恐怖的压力,正是这股压力让林尘的脑袋都裂开了。那一瞬间,林尘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重锤击中,耳朵嗡嗡作响,几乎晕过去,一块头皮无了,被削成了肉泥。
林尘龇牙咧嘴,痛得眼泪都冒了出来,此时他还被压在地上,可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立即运转莲台再生术恢复伤势。
在与黑塔对抗的时候,林尘身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纹,幸好他的肉身非同一般,远超同境界的修士,否则根本坚持不下来。
“应该会有出去的办法。”在恢复伤势的时候,林尘思索着,他没敢在里面将黑塔击破,即使现在黑塔没人主导,可一旦那些黑雾沸腾起来,他将死无葬之地。
“如果小和尚和李道一在这里就好了。”林尘继而想到,他没敢大喊,因为还有其他人进入酆都,有太多人觊觎黑塔了。若是别人先一步到来,他肯定会被活活镇死。
“不想了,先恢复伤势再说,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希望,总会有办法的。”林尘自语,在安慰自己,同时展开了蛮纹法相。
九条生命枷锁拥有强大的生命力,它们配合莲台再生术恢复林尘的伤势,有充盈生机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他体内。
一顿饭时间之后,林尘身上的伤势暂时止住了,骨头不再痛,反而有痒痒麻麻的感觉传来,他的骨头开始愈合了。
不得不说,莲台再生术很神异,是蛮修恢复生机的秘法,它配合法相能力之后,威力更是提升了一个档次。
林尘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在骨头断裂的地方有无尽的生机涌出,在滋润着他每一寸肌肤,修复他的肌体。
在他骨头断开的地方,林尘惊喜地看到了有点点的星辉在闪烁,它们一闪而逝,然后涌了进去,消失在骨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