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血光如同五把血剑，它们像是饮尽鲜血的绝世凶兵，带着无尽的杀念，可以将挡在面前的一切斩灭。

“嗡。”银色的镜面轻颤，五道血光迸射出来，轰在金色的神力牢笼之上，一下将之洞穿了，出现了五个巨大的窟窿，小和尚破封而出。

这是宗恒用画地为牢的手段铸造的神力牢笼，虽然只是随手而为，说不上坚不可摧，可一般的星宫境就算全力施为，没有一时三刻也休想将之破开。

现在，古字映射出来的血光却有这种威能，太可怕，映射出来的力量而已。当然，这其中有那银镜的缘故，两者合一才做到了这一步。

“佛就是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真相？”小和尚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向林尘这边望了一样，而后直接冲向远方，最终登上了远处一座山峰，静静地注视着魔殿内发生的一切。

“他果然不简单，应该有出去的办法。”林尘一直留意着小和尚的动向，觉得他不会那么容易被困住。

现在不仅脱困了，而且还洞悉了五个古字的意思，那面银镜实在太不寻常了，可以映照出古字的本来面目，连几大飞仙境名宿都没有做到这一步。

“小徒弟，赶紧离开吧，这里将会有大事发生，会有了不得的东西出世，替为师好好守着破妄之睨，不要自误。”小和尚传音道。他前半句要林尘离开，后半句就将自己的目的道出来了。

林尘恨得牙痒痒的，这个家伙一直都在打他的瞳术的主意，不过，他的本质并不坏，从来没有强夺。

“是佛也是魔？究竟意味着什么？佛真的就是魔吗？”林尘忍不住传音道，小和尚是万事通，他想了解更多的东西。

“什么？”小和尚惊叫一声，差点跳了起来，然后他快速恢复平静：“你竟然也理解那几个古字的意思，难道是瞳术的功劳？这不可能，我利用古镜都只是看到一角真相而已。”

小和尚对古镜的威力有绝对的自信，觉得林尘用瞳术看透那几个字的本质太不可思议了，除非是瞳术大成，否则不可能做到。

“或许我跟那几个字有缘吧。”林尘笑着回应道，他当然不会说出真正的原因来，他掌握的几个古字来头惊人，若是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恐怕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五个古字价值连城，不仅是字那么简单，可能都有对应的神物，一旦揭开这个秘密，那将发挥出无法想象的力量。漆黑的杵子就是这样，它跟上字的关联很大，成功触发的话，会有神秘的伟力产生。

“呸。”花爷嗤笑，远远地向林尘竖起了中指：“有缘？鬼才信你，说到缘也肯定是我的更大，至少我留着光头。”

不过小和尚没有深究下去，他继续传音道：“有传言说，在佛还未真正成佛之前，他曾看过一部魔经，以此来磨砺自身，最终立地成佛。”

“你是说连佛都不能摆脱魔经的影响，最终成魔？”林尘反问道，觉得太匪夷所思了，能成佛者，意志坚硬如铁，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敲开他们。

魔经竟然对这种人物都有影响，最终让其成魔，这太不同寻常了，世上会有这么神异的魔经吗？连佛都不能走出来。林尘暗自摇头，陷入了沉思。

“不见得是这样，真相也可能是佛修炼魔经，蛻出了一具魔壳。”小和尚如此说道，这种情况跟魔人寨如出一辙。

魔人修炼之后，会蜕出魔人皮，佛修炼之后蛻出魔壳，佛没有成魔，而是他的魔壳在作祟，这是极有可能的。

林尘还是摇头，觉得不可能：“佛强大如仙，已经到了修行的尽头，魔经对这种人都有影响，那是超越仙的功法吗？”

这个问题已经讨论不下去，因为境界相差太远了，仙数个纪元都不见得出现一个，有些秘密或许只有到了他们哪一个层次才会知晓。

“是魔还是佛？”忽然，山谷之下传来了这么一个声音，有点朦胧，如梦似幻，仿若是从天上传来的，显得并不真实。

林尘茫然四顾，不仅他听到，其他人都听闻了，小和尚和浮沉之海的那个紫衣青年都在不断回望，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魔就是魔，佛就是佛，是魔非佛。”这时荆玄开口了，这位佛宗的高僧浑身泛着紫金之色，口诵佛号，要将那个飘渺的声音完全盖住。

不过那个声音没有停息，反而越来越大：“是魔还是佛？”这一次依然看不到人，不过更加宏大和真实了，放佛能够撼动九天十地，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响起。

魔殿不再震动，红色的魔人皮此时也停手了，不知道是受到这个声音的影响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是佛还是魔？”飘渺而宏大的声音继续回荡，没有震动群山，这不是真实的声音，只是冥冥中的一种感应，在众人的心中回响。

“是一头活着的魔吗？难不成真的是佛的魔壳？”林尘心神剧震，他的目光凝聚到山谷之下的魔殿之上，这个声音只能从里面传出来。

“佛能镇魔，既有佛，何来魔？”荆玄的罗汉金身在发光，头顶上的四个光环此刻竟然有字符闪烁。

“是佛还是魔？”五个字有若天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当佛字响起的时候，古字之中那个佛字产生了响应，神圣的气息四溢，形如一轮大日，将所有魔气都压制下去了。当魔字响起时，神圣不再，又变得魔气森森。

明明只有一个声音，却同时浩荡着佛和魔的气息，仿若魔殿之中真有一尊佛和一头魔在对话，他们的力量在较量。

佛和魔的气息激荡，五个古字剧烈闪烁，忽然它们冲天而出，佛光和魔气迷蒙整片天宇，刹那间竟然折射出一个伟岸的身影。

那是一个人，看不到容貌，依稀辨认出是一个和尚，僧袍朦胧，看不出是什么样式，此刻，他坐在一棵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