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好心想助他一臂之力幻化成人的,“你是不是渡了仙气给凡人?以后别这么做了,人命由天。这事儿我让司命帮你遮盖过去了,那个女人的气数到今天应该消散的,你帮了她改了她的命,以后就得由你受着了。”
“这不耽误我拍戏么。”
元曲嘟哝着,她已经够倒霉的了还能倒霉到哪去?
这么想着,元曲不由问道:“我是不是惹了扫把星君?为什么非得让我倒霉?”
文曲瞥了一眼被黑光包围着漂浮在空中的小黑蛇,回答元曲道:“扫把星君最近不在天庭,去了南伍山。”似乎想起了什么,正色道:“最近地府逃出了一批鬼魂,你注意点别惹事。有一些是很厉害的厉鬼,你打不过的,别伤了元神。”
这下元曲诧异了,“地府不是一直看守很严么?”她已经遇见两只鬼魂了,不过如此嘛。
元曲以为,恶鬼厉鬼大多只是这般模样。
“鬼王在历劫,负责看守的小使者打了个盹,有些鬼魂就趁机逃跑了。现在已经有人收拾残局了,估计很快就能清理干净。”文曲长手一伸取了元曲面前的奶茶杯,闻了闻,“这东西好喝?”
元曲担忧地看着仿佛得道升天的黑飒,一动不动的躺在柜台上,身上的黑光也已消失,“好喝,他没事吧?怎么像是死了?”
文曲晃了晃奶茶,浓浓的奶腥味让他望而却步,放下杯子后视线落在了失了半条命的小黑蛇。
“他跟你什么关系?”
文曲星君没有直接回答元曲的问题。
“算半个朋友。”
元曲很坦然,她看似热情其实交朋友标准很高,半个朋友这种说法也意味着两人有了一定的交情,更何况,元曲是讨厌蛇类的。
了然的文曲星君挑了挑眉,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锦盒递给元曲,嘱咐道:“这是关键时刻保命的。记住,不要再干涉凡人的命数,会反噬到你身上的。”
说完,青袍男子身影逐渐变透明最后消失殆尽。
奶茶店恢复了平静,仿佛曾经谁也没来过。
元曲将锦盒收了起来,继而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一动不动的小蛇妖,“还活着么?”
她不太确定,她也从来没见过被仙点化的妖。
没动静地小黑蛇就真的跟死了一样,元曲有些遗憾,估摸着他没有扛过来死了。
微微叹息一声,在凡间难得碰到一个能说话的,可惜了。
翘着兰花指的元曲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小黑蛇的尾巴,打算扔到垃圾桶里去明天丢掉。
“你要干什么?”
一道声音阴测测地传来,吓得元曲一哆嗦手一松,小黑蛇掉直直的掉入了垃圾桶内。
黑飒:……你是缺心眼么?
黑影一闪,男子身着黑色内袍绣着通体银丝云纹,外披一层紫色纱衣,头戴玉冠,身高八尺,貌若潘安,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含着薄怒。
“来者何人?”元曲怒视着突然出现的男子扬起了手,她的脑子已经停止的思考。
男人被气笑了,“你刚才吃得是屎么?”
“你才吃屎了。”元曲随口反驳,下一瞬她意识到了什么,沉默片刻,“你是黑飒?”
“真是在下。”黑飒似乎觉得这番模样不是很倜傥,至少比不得方才那位星君。
元曲咬牙切齿,她感受到了欺骗,还是被她自认为的半个朋友给骗的。
“你不是才七百多岁么?”七百多岁不应该是个孩子么?
“我是才七百岁。”黑飒坦然的点了点头,随口解释道:“蛇族百岁便已成年。你该不会还没成年吧?”
“我成年了。”
她如今五千多岁,刚刚成年不久。
蛇族居然一百岁就算成年了,难怪家族兴旺的很。
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元曲的鄙夷,黑飒怒斥道:“黄口小儿休得乱想。你还是个仙呢,怎么思想这么龌龊。”
“古人云食色性也,我就是好奇你们蛇族是不是本性如此,天性嬴荡。”
元曲睁着一双无暇的杏眼毫无杂念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微微摇头,这样貌比起那阴间使者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黑飒满头黑线,怒瞪了无知无觉的元曲一眼,身影化作一缕紫烟钻进了元曲的影子里。
元曲用脚点了点自己的影子,“啧,还生气了。”
好生无趣的回了前台内,正打算刷一会儿电视剧的元曲迎来了今晚的第一个客人。
“能给我一杯冻顶乌龙茶么?不要糖,多加冰块。”进来的是一位年约十七八的小姑娘,厚厚的刘海遮到眼睛上方,低垂着头似乎有些害羞,声音也细细的。
“好的,请稍等。”元曲手脚麻利的打包好了奶茶递给了小姑娘,“您的冻顶乌龙茶。”
“谢谢。”小姑娘付的现金,一张百元大钞。
元曲找了零,那小姑娘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奶茶店,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她身上有股死气。”化作小黑蛇的黑飒漂浮在空中,“你小心点。”
元曲看着新出的韩剧一边抹眼泪一边毫不在意的回答黑飒,“大概是家里有人去世了沾染上的吧。”
法力淡薄的元曲看不透他人的本体,连黑飒都是他自己现出原形元曲才知道他是一条黑蛇的。
黑飒却不那么认为,沾染的死气不会那么重,尤其是这小姑娘阴气沉沉的。看了眼没心没肺的元曲,黑飒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小仙是怎么在天庭生存的,这么缺心眼。
但那只是一个顾客,只要不攻击元曲他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收妖收魂?那是神仙干的事儿,更何况,他也是妖,本是同根生。
第二天早上,没有戏可演的元曲躺在宿舍内刷着新闻。
这时一条新闻插播引起了她的注意,昨天傍晚汇金小区一业主跳楼自杀,一个与昨夜那个的小姑娘极其相似的女人流着眼泪出现在了屏幕上。
元曲挥了挥手机,对着盘曲在桌上的黑飒说道:“看吧,的确是她沾染了家里人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