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三川想着这些事情,却实在不敢掐指去算。
想要看清天下大势的变化,他还没有资格,强行去介入,只会身死道消,就算是大王都护不住他。
将心中莫名的恐慌好不容易打消,卫三川看着黑猫眉头紧锁,似乎很是不满意的样子。
又翻动了几页,黑猫忽的抬起手掌用力将法华经撕扯开来,不耐的去瞧最后一页。
可它只是扫了一眼便立刻抬起爪子将齐国太子的传承彻底撕成碎片。
放肆!
李灵麒龙颜大怒。区区亡国太子,还想戏耍朕?明明留下自身佛法武学,却偏偏不将金蝉魔蜕法留下,给朕看这些玩意,又有什么意义?!
垃圾!
垃圾!
看着黑猫面色恼怒,卫三川赶忙低头拱手:“大王息怒。”
碎纸屑在卫三川眼前如同雪花般飘落,他低着头不禁嘴角苦涩。这可是齐国太子萧澄的传承啊,传到江湖之上,那必然是一次腥风血雨,只怕无论正道邪道都因此抢破了脑袋。
真的出世,那就是江湖上百年一遇的大灾!
可这样的神功宝典,就这么被大王毁了?
卫三川看着那碎纸之上不成形状的字迹,感觉心都在滴血。
他没有佛道双修的本事,自然不是贪图齐国太子的武学。可这本法华经中所藏,均是天下武道之中的瑰宝,其中暗藏的佛法领悟,更是大智慧。
或许只是一些机锋妙语,就能让高僧顿悟,好似坐在佛国的菩提树之下。仅仅是羚羊挂角般的剑招,就可以成为剑法高手,开山立派。
可就是这样的至宝,却又如此好似小孩子负气般,被猫大王轻描淡写的毁掉了。卫三川忍不住喘着粗气,却又一句话都不敢说。
李灵麒冷冷的站起身子,不免有些烦躁。
他过去最是厌恶亡国太子萧澄,即使在战场之上,说话也总是拐弯抹角,磨磨唧唧,好似在云端上坐着一样。
本以为他死了之后,那种感觉便会消失,可今日看过法华经,皇帝陛下觉得自己又被恶心到了。
金蝉魔蜕法。。。。。。。
李灵麒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意僧的死状和所谓斩断因果,褪去自身皮囊的法门。这样的武功,朕倒是从未想过,亡国太子陷入疯魔,才有这般由佛化魔的怪功。
不疯魔,不成活。在这一点上,朕倒是有些佩服的,只可惜,你却没有将它留下,让朕看上一眼。
这世上入朕法眼的武功不多,若这样古怪诡异的武功没法被朕一观,又有什么存在于世上的价值呢?
心中想着,对于那本金蝉魔蜕法,李灵麒不免觉得有些惋惜。
稍稍叹了一口气,皇帝陛下倒也没有让亡国太子太过影响自己的心境,在这镇海城之中,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做,得到灵台玉树之后,也是时候离开了。
跳下方桌,李灵麒也懒得去管那些法华经的碎片,自顾自离开卫三川的屋子,便去寻找李飞云了。
卫三川站起身子,忍不住叹息一声,拿起墙边的扫帚,默默将那些碎片扫到一起,收拢起来,拿出去倒掉。
无论是李灵麒还是卫三川都没有想到,四十年之后,这些碎片机缘巧合之下被人得到,促成了又一段江湖传说。
不过那都是后话,除非四十年之后再出一个少年可汗,否则无论什么样的高手,李灵麒都不会在乎的。
他一路小跑来到李飞云的书房之前,随后伸出爪子不断地挠着门。
他已经打定主意,无论李飞云有什么事情,都无法阻止他得到灵台玉树。
没过多久,李飞云推开书房,探出头来。看到黑猫到来,他不禁身子一颤,急忙让开身子,请黑猫进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是皇兄又有吩咐了。
心中叹了一口气,李飞云觉得皇兄实在是有些恶趣味。一只黑猫口不能言,难道非得让自己去猜吗?
走入李飞云的书房,黑猫就仿佛到了自己家一样。大咧咧的环顾四周,他依然没有看到灵台玉树的存在。
仰起头冲着李飞云喵喵叫了几声,见他满脸的困惑,李灵麒不禁有些无奈。
跳上书桌,他歪着头脑袋思索了片刻后,伸出一只手掌踩在墨汁之中,随后缓缓地按在宣纸上。
看着宣纸上的猫爪印,李飞云第一时间想到了江湖上流传的泼墨神拳纸,他不仅微微一愣,对于黑猫的灵性又有了新的认识。
只是这一次,李灵麒显然没有留下拳法绝学的打算。他用蘸着墨汁的爪子在宣纸上画着蜿蜒的细线,没过多久之后,他又一次抬起头,有些殷切的看向李飞云。
朕画的这么好,这下你该看懂了吧?
李飞云走过去俯身看去,细心评鉴。他本想夸奖几句皇兄的猫,可走近细看才发现,这些蜿蜒扭曲的细线就像是一条细小却极长的蚯蚓,看的让人不禁内心生厌。
这都画的什么啊?
李飞云心中默念,却又不敢说出声来,惹得这只通灵的黑猫生气。
偷偷看了一眼一旁仰着头的黑猫,李飞云忽然觉得鬓角有些冒汗。身为地位尊崇的镇海王,看着这样的一副连画都说不上来的玩意,他实在是夸不出口。
“不。。。,不错。”李飞云喉结滚动:“好一副充满意境的画,就算是本王,也无法完全理解这幅画背后暗藏的含义。”
李灵麒顿时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你真的是朕的血脉兄弟?怕不是个弱智,朕如此简洁明了画的灵台玉树,你都看不明白?
有些愤慨的将猫爪砸在画上,李灵麒很不高兴。
李飞云的心顿时提起来,看着似乎很是愤怒的黑猫,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只猫究竟是高兴还是生气。
李灵麒无奈的低下头,又点了点墨汁在宣纸上画着什么。
对于他来说,用猫爪绘画属实有些困难,可要是写字,那就更不可能了。仅仅是用爪子来写,很容易将脆弱的宣纸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