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爱卿,你看这乌鸡汤…嗯…邢爱卿还没成家吧?”
刚还在聊着乌鸡汤的事,太上皇转眼问起了邢莫的家事,心里盘算着给他找个合适的人家。
邢莫听后先是摇头,又是点头,这才说道:“臣那时一直待在师门里修炼,不敢分心。
如今一心为报陛下知遇之恩,怎能分心家事!”
“朕却不这么认为!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这还是朕的风儿告诉朕的,朕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邢爱卿且看那泱泱漠多国,千年的基业被内贼败得精光,还谋权篡位!
纵然最后一位皇帝……”
话到这里,太上皇的语气一顿,对邢莫伸着手惊恐不安道。
“朕身体好热……来人!不!不!爱卿救我!”
门被撞开,进来的曹公公和两名带刀侍卫还有邢莫只能眼睁睁看着太上皇身体的变化。
只见太上皇伸出的右手的皮肤瞬间变黑,紧得收缩,不到两个呼吸,全身黑皮包骨头!筋肉全无!
宽大的龙袍连同被黑皮包裹的骨架无力的跌落在地,桌上的乌鸡汤被打翻,众人惊醒。
曹公公哭丧着脸,大叫道:“皇帝陛下驾崩啦!驾崩啦!”
然后向外跑去,通知文武百官和其他人,可是刚跨出御书房一步,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挺直得倒下。
撞在地上,头破血流死去…
邢莫面容呆滞,瞪大眼睛看了看那堆在一起的龙袍,接着艰难的扭头看向门口曹公公的尸体。
驾崩了…崩了…崩了啊!
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
可是…我救不了师弟更救不下师父啊…
师弟他要听我的,不去救人,他不就不用死了吗?!
一场洪水罢了……
他喃喃自语,模糊不清,一会儿“驾崩了”,一会儿“惩罚”,一会儿“有人害我”……
邢莫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异常,更别提两个侠士境界的带刀侍卫了,等听到邢莫的嘀咕,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诡异的画面直击两人的心灵,小小的御书房在这一刻宛若人间的地狱。
其中一名带刀侍卫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说道:“你在这里守候,我去通知外面的人。”
他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如跨越天堑一般,一不小心就会掉入万丈深渊。
我…出来了?!
只是抬起右脚,还没落地,他的意识一片黑暗,失去了知觉。
“嘭!”
尸体砸在地上,比死去的曹公公多了那么半个身位…
另一名带刀侍卫被这莫名的恐怖吓了一跳,咬着嘴唇抽出佩刀,眼睛六神无主的四下张望。
他试着大喊了两句,但是没人回应,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流淌在任何一个角落。
他靠近了邢莫,那零散的嘀咕声给了他一点安慰,突然,他撕心裂肺的大吼了一声。
邢莫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背后,一口在他肩膀咬下块肉,吐在地上,却听他的话语,跟疯子一样。
不!他真的疯了…
“哈哈!我都说了要活着……要活着……嘿!驾崩了!还偏要去救人……我活不了了……我要死了……哈哈!我要死了!都去死吧……有人害我……还救什么人啊……”
带刀侍卫喉咙滚动,听着眼前的疯子继续说道:“活着有什么意思……嘿嘿!都是要死的!”
“啊!啊啊啊!啊!”
带刀侍卫一边大叫一边用手中的佩刀劈砍着墙壁,这时,佩刀却卡在劈砍出来的墙缝里。
拔不出来…
带刀侍卫慌张的松开佩刀,往后退去,任它卡在那里。
“去死吧!”
声音来自背后,他这才想起御书房还有一个…疯子!
他迅速转身倒退,忽然背心一阵疼痛,他低下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带着血色的刀尖…
它…什么时候…反过…来了…
邢莫怔怔的看着带刀侍卫贴着墙壁滑倒在地,先是喃喃着“又死了一个”,紧接着大笑道。
“哈哈!都死了吧!”
他在御书房来回走动着,看到那堆龙袍,说道:“都死了…”
看到门口的两个尸体…
“都死了…”
看到墙边的尸体…
“都死了…”
继而狂笑不止,刹那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没死?!啊!我应该死啊!对对对!我应该死!我要死!要死!”
他来到墙边,从尸体上抽出那把染血的刀,毫不犹豫的捅向自己的肚子。
“我要死啦!哈哈!我要死啦!”
他面目狰狞,状态癫狂,手中的刀来来回回捅了十八刀,也说了三十六次“我要死啦”…
他双目血丝密布,圆睁的倒下,带着一丝不甘,一丝…希望…
不多时,来御书房收拾太上皇碗筷的丫鬟将走到门口,看到地上直挺挺的两具尸体…
“啊!啊”
……
天地镖局…
“严兄,何事?”李毅被严罗风拉到一旁,询问道。
“我父皇…驾崩了…”
严罗风说出这件事后,急忙说道:“李兄,我需要你帮我!”
“严兄放心!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毅皱着眉头,好奇问道。
“来不及跟李兄解释,我们先带上神医进宫一趟,路上再告知李兄事情的情况。”
此时正午时分,严罗风和李毅在镖局用餐,有人匆匆来报,似乎是暗中保护严罗风的人。
以前李毅没见过,猜测可能是最近太上皇给安排的。
“神医还未回来,待我叮嘱镖局内其他人后,我们直接去人家府上吧!”李毅建议道。
“好!”
李毅和关二彪等人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和严罗风出了镖局大门,骑上下人牵来的两匹马离去。
骑马不分心,分心不骑马。
两人一路急赶,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在人家的大门口遇到干雎,他正要坐上马车返回。
李毅略做介绍,干雎二话不说,找管家借用马车的马,不要车,管家自然应下。
干雎手起劲气落,马和车分开了,他翻身上马,三人直奔皇城。
皇城也有其它城门,严罗风带路,选了个最近的城门,从怀中取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令牌举着。
三人畅通无阻的御马跃进皇城,来到皇宫。
严罗风率先下马,李毅和干雎跟上,一边走他一边向两人说明情况。
“这么说,只有邢莫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李毅出声问道。
严罗风点头:“对!”
干雎问道:“邢莫现在人呢?”
“我这就带你们过去,待会儿还要麻烦神医妙手回春了…”这句话严罗风说得自己都没有底气。
听人说那可是十八刀啊!
李毅则在心中佩服的同时,又生出许多疑惑…
干雎面色凝重的“嗯”了一声,暗自感慨着自己真的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