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上午,沈白给安知夏打了电话。
“服务器已经到了,这两天我把代码改一下,那个网站应该马上就可以用了。”
“太好了!”想到自己以后可以把图发到新网站上,安知夏由衷地开心,“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银行卡号,我怎么把剩下的一半给你呢?”
“啊?不用给了,反正也不多。”
沈白毫不介意的语气,倒让安知夏急了。
“说好了一人一半,怎么能全让你一个人承担呢?这样我怎么好意思呢?”
“但是服务器摆在我家里,你也用不上。收你的钱,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可是如果不是我提起,你根本不会重开这个网站啊!我应该承担一半的费用。”
“话不能这么说,这网站从头到尾都是我在搞,开不开的都是我的事情,你没必要为此买单的。”
安知夏突然沉默了。
是啊,她好像有点太自作多情、太自以为是了。
她一直认为这个网站是两个人的成果。
而实际上,她不过是沈白雇佣的一个帮手而已,没资格对创作者的决策指手画脚。
“你说得对,我知道了。”
“没什么事就先挂了吧。”
不等沈白再说什么,安知夏直接挂断了电话。
——
搞艺术的人,有的敏感,有的矫情,有的又敏感又矫情,有的却既不敏感也不矫情。
安知夏算是第三种。
因为沈白的话戳到了她脆弱的心灵,她又郁闷了。
去年夏天,空调房里,两个人一起商讨网站的内容,一起写代码,一起摸鱼看漫画,这在安知夏的眼里是妥妥的战友情。
但她没想到,这在沈白的眼里,只不过是上下级间的同事情。
有种真心错付的感觉。
——
安知夏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院子里传来了“砰砰”的拍门声。
“奶奶,你又忘带钥匙了吗?”
安知夏放下手中的笔,小跑着到了大门口,一边跑一边喊了句“谁呀”。
随后她就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预料之外的声音。
“是我,沈白!”
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作业洗礼,安知夏刚刚那点小情绪早已消失无踪。她打开大门,面前的少年个头似乎又变高了,脸色白里透红,身穿印着字母的羽绒服,左手揣在兜里,右手缩在袖子中。
“你怎么来了?”
“我们不是好久没见了吗?过来看看你。”沈白注意到安知夏匆匆出门穿的单薄,便做出了要进屋的样子,“外面好冷啊!进去说吧。”
——
沈白和安知夏并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沈白搓了搓手,目光澄澈而又带点探究。他望着安知夏,直白地问道:“刚刚你挂我的电话的时候,是不是生气了?”
这么一提醒,安知夏想起了自己刚才生气的事。
其实她还是有点气的,但是看到沈白为此冒着严寒特地找上门,心里的那点气恼被羞愧淹没,讨厌起了自己的矫情。
但是,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安知夏扭捏地说:“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沈白微微惊讶:“没生气吗?你最后的语气明明就是很生气的样子,而且还直接把电话挂了!”
安知夏:“......”
安知夏:“反正我就是没有生气。”
见到安知夏别别扭扭地坚持着,沈白半信半疑。
“那就当你没生气吧。”
“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你,你想不想去看灯会?今天晚上市里有元宵灯会,还有烟花,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很想去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