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载的怪物类似于黛芬妮所说的暗影魔,只是这上面的记载更加贴近此时发生的事情。
“血魔,在非洲某些地区的神话中,这是一种强大且残忍的怪物。它们身材高大,四肢修长,全身上下斗覆盖着一层潮湿的血液,可以轻而易举地撕开人们的胸膛,并取走心脏。心脏和灵魂对它们来说都是极为美妙的食物,且可以提供庞大的能量。”
见黛芬妮开始照读原文,裴上元做了个停下的手势:“你就告诉我干掉它的方法就行了。”
“干掉它的方法和我们之前的猜想一样,在它攻击的瞬间它会露出身体,我们也只有在那段时间内才能攻击到它。哦对了,书上说了,血魔是个极度守信的召唤物,一旦对它下达某个命令后,它会一直遵循下去,直到失去和现世的联系。”
“这就是即便古堡主人死了三百多年,它也要攻击我们这些人的原因?”
黛芬妮将书塞回裴上元手中,点头道:“应该是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说当初召唤它的人究竟下达了什么样的命令呢?杀死在这座岛屿上出现的人?”
黛芬妮没有回答,只是站在窗前,看着远处乌云渐涌的天空,叹息道:“要下雨了。”
裴上元没有理睬少女的话,他走向罗比,将自己的计划高速了他。
“你说什么?要我去当诱饵?不,我才不会去当,我宁愿选择强制离开副本,我也不会选择当你的诱饵!”
罗比激动地推开裴上元,接二连三地后退:“我算是明白了,我就不该玩这个游戏。什么狗屁冒险,都去死吧!”
说完,罗比转身朝着楼梯走去,可他刚没走几步,一道红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身影身材高大,四肢修长,红色的眼眸中不夹杂任何一丝情感,只有最纯粹的杀戮和**。
这个怪物他见过,就在不久前的大厅中,这个怪物就在他的眼前夺走了闪电的生命。
而现在,它也将夺走自己的生命。
利爪落了下来,他却无能为力。
毕竟它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只在视网膜留下一道残影,快到身体来不及做出反应,快到只有思维勉强能跟上。
快到,来不及恐惧。
砰!
枪声在耳边响起,红色的身影也随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留在原地的一滩红色血迹。
呼,呼——
宛如溺水之人浮出水面,罗比的肺部再一次感受到了空气的珍贵。与此同时,一阵后怕也在他的心头升起。
收起枪,裴上元走到罗比的身旁,他没有去询问罗比的情况如何,只是蹲下去查看地上的血迹。
“怎么样?”黛芬妮没有看见事情的经过,但聪明伶俐的她还是猜了个大概。
“子弹击中了它,把它打伤了。看来这些怪物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无懈可击,只要把握好时机一样可以干掉它。”
说完这些,一直吊在嗓子眼的心脏被他安了回去。
解决一个能被打伤的目标,可比解决一个无敌的目标轻松多了。
不知为何,他想起来上个副本的恶魔,那一路奔逃的经历才是真正的绝望。
既然确定血魔有被杀死的可能性,接下来便要考虑究竟是谁来充当诱饵。毫无疑问,在场的三人中只有罗比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罗比,你看……”
话还没说完,罗比突然痛苦地大吼,随后他就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同时,系统的提示也在裴上元的耳边响起。
【玩家Roobi已放弃】
这只是放弃副本,但裴上元清楚,这也不只是简单的放弃副本。
对于罗比而言,这个热爱艺术的木纳青年,最终还是放弃了追寻冒险精神的旅途。
这样一来,充当诱饵的角色就只好交给黛芬妮来扮演。
“随你了,反正我也不会用枪。只不过,如果你没救下我,下次见到你一定把你扔进渤海里!”
“行吧。除此之外,我还有件事情要做。”
裴上元没有忘记之前那个谜底是纳克索斯的谜语,根据血魔的行为模式,它每次攻击都存在一定的间隔。
现在,裴上元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找出有关纳克索斯物品。
为了防止血魔突然袭击,两人并没有分开。
“书架上没有关于纳克索斯的书籍,甚至连希腊神话也没有。楼上的书房也是,除了不入流的香艳传说,就只有古堡主人的日记。”
“日记?里面记载了什么?”
“记载了贵族老爷和女仆之间的对话,我还记得一些内容,你要不要听听?”说这句话时,黛芬妮的眼神中露出了狡黠的光芒。
“虽然有种不安的预感,但我愿闻其详!”
征得裴上元的同意后,黛芬妮清理清嗓子,声情并茂地朗诵起来。
“你在做什么我的女仆?/抱歉我的主人,我不是故意偷吃/我知道,你只是太饿了,你看这里有根长面包/我的天啊,这根面包如此之长,又该如何放进烤箱呢?/不要在意我的甜心,烤炉是可以容纳的,但首先你要让它发酵……”
“停停停!这个内容……这是欺负我没看过《元气满满的亚龙人女仆》是吧?”
尽管黛芬妮并不知道裴上元口中的《元气满满的亚龙人女仆》究竟什么书,但结合日记中的内容,她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华国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年长的司机?”
“别了,司机现在可是敏感词汇,乱说话可是要被查水表的!而且,明明你才是司机啊!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那种话,你肯定经常去秋名山。”
“行了别闹了,时间紧张,赶紧找吧。”
放弃了书籍,那么寻找的重心便在那些雕像和绘画上。
“大厅的雕像和绘画我都看过了,没有关于纳克索斯的啊。四楼呢?”
“我想想……貌似也没有。”
裴上元见黛芬妮如此笃定,打趣道:“你该不会是记错了吧?”
“你这是在质疑博物馆第一天才美少女的记忆力咯?”
“哟呵,真不要脸。”
“你再乱说!”少女抬起小脚,顺势要踢。
“别别别,您说了算。”
一连串打闹后,紧张的氛围冲淡了不少,裴上元也重新思考那些文字的意义。
“首先是石碑上的文字,谜底是奥林匹斯,对应的物品是四楼画着众神山的油画;然后是油画背后的谜语,谜底是纳克索斯,雕像和绘画都没有关于此的。那么,有什么东西是和纳克索斯的故事有关联的呢?”
黛芬妮也开始思考:“嗯,纳克索斯因为沉迷自己的美貌日渐消瘦,最终溺于湖中。难道说是和湖泊以及水有关?”
“这个岛很小,也就椰子林那边有点淡水,哪来的湖泊?水的话,厨房那里有净化淡水的装置,但考虑到背景,淡水的产量应该很少才对。更何况,湖泊和水怎么留下文字啊?”
面对裴上元的否定,黛芬妮也犯了难:“哎呀好烦,不想了。那个出谜语的人为什么要用自恋狂做谜面,想想就觉得恶心。”
这本是黛芬妮的气话,可就是气话中的一个词语,却给了裴上元灵感。
“自恋狂?黛芬妮,如果你是自恋狂你会干什么?”
“我想想,每天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然后一天到晚拿着摄影装置自拍,拍完还传到网络上让其他人也看到。自恋狂应该都这么干吧?你问这个问题干嘛?”
面对黛芬妮的疑惑,裴上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冲向四楼,在主人的卧室里疯狂寻找着什么。
黛芬妮看着裴上元的举动,甚是不解:“你在找什么?你知道你要找什么了?”
很快,裴上元从床头柜的抽屉中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一面镜子。
十八世纪的制镜技术与现代的镜子不同,是将锡纸和水银涂在玻璃背面以此来制镜。在当时,镜子还不是廉价品,但也并不是只有贵族才能用的起的玩意儿。
这面镜子没有被主人放在洗漱的地方,而是放在床头柜中,可见主人对其极为看重。这个看重,并不是在于镜子本身,而是在于镜子的用途。
再联想纳克索斯的故事,毫无疑问,古堡的主人或是女主人,应该是个自恋狂。
果不其然,镜子的背面也有几行微不可查的文字。但这一次,书写的文字竟是换成了拉丁文。
没有办法,裴上元只好腆着脸跑到黛芬妮身旁,弯腰凑上去问:“小姐姐,拉丁文会不?帮个忙呗!”
黛芬妮见他一口一个小姐姐叫得极为熟练,忙伸手将他那张臭脸退到一旁:“离我远点,恶心死了!”
裴上元闻言立刻拉开距离,毕恭毕敬地将镜子递了上去:“麻烦了!”
这一次黛芬妮没有拒绝,她接过镜子,粗略地扫了一眼,神情迅速凝重起来:“这段文字不简单。”
“为啥?”
“我将内容说给你听听吧。”
饥渴的渔人敲开尘封的大门
却不知唤醒了睡梦中的魔鬼
黑暗与闪电消失
胆怯的冒险家离去
不知畏惧者将直面恐惧
在龟的腹部逃离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