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男子穿着灰褐色的风衣,白色的衬衫上一丝不苟地打着一条黄蓝条相间丝质领带,头上还带着一顶棕色的毡帽,整个人的气质与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
相比于裴上元,考恩显然更喜欢和人打交道。他接过裴上元递过来的啤酒杯,端着烤肉盘坐到男人的对面,瞪着眼睛居高临下地问道:“嘿,我那两个朋友在寻找一个叫做鲍比亚当斯的男人,听说你早上刚和亚当斯喝过酒?”
男人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喝着杯中褐色的液体,时不时从盘子中捏着一颗盐水豆子往嘴里塞。
“哦,兄弟,别这样。我只是问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只要你能告诉我,我保证我马上就会离开!”
或许是觉得考恩的确是个很烦人的家伙,男人伸手顶起毡帽帽檐,露出一张蓄着胡子的坚毅脸庞:“虽然我上午和他喝了酒,但不代表我现在知道他在哪里。如果你们真的想找他,为什么不等到晚上再去呢?”
考恩还想问些什么,那个名叫里昂克里斯的酒保走了过来,拍了拍裴上元的肩膀:“你们可别听这个外来人胡说,我们小镇晚上九点后可是宵禁时间,每家每户都会紧紧关上房门。当然,如果你们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的话,可以不遵守这条规则。”
说完,这个莫名其妙的酒保便端起旁边一张桌子的空酒杯,走回吧台前。
看来,他是来收餐具的。
“呵,一个小镇居然存在宵禁时间,看来这个镇子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说这话时,考恩看向毡帽男,刚刚可就是他提出让自己等人晚上去鲍比家的。要么他是打算让自己三人在鲍比家那个五十平米不到的两间房过夜,要么他就是想让三人遇上小镇居民都害怕的东西。
毡帽男没有在意考恩话中的讽刺,只是眯着眼睛慢慢地吃着碟子中的盐水豆子,仿佛那是至高无上的美味,是神明赏赐的珍馐。
然而事实上,在艾美利坚人眼里,盐水豆子这种单调的食物可能只有nrn才会去吃。
考恩见状,将自己的烤肉盘子推到毡帽男的身前:“盐水豆子有什么好吃的,来点烤肉吧,这才是喝酒时的标配!”
岂料毡帽男并不领情,又将盘子推了回来:“不好意思,这位大块头先生,我是个严谨的素食主义者,不会吃任何肉类。”
这时,裴上元注意到毡帽男的衣领上,订着一对银亮亮的十字架,袖口上也有十字架的绣花。
把十字架绣在身上,这家伙不是无神论者,就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这时,裴上元又注意到,毡帽男的身边放着一个棕色的皮质手提箱,手提箱上刻印着许多复杂的图案,而在那些图案的中间,则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确认过眼神,不是逆十字,是很正规的代表着教堂的十字架
这家伙难不成是教会的人?
教会、博物馆、尼伯龙根,这三个组织统管了整个欧洲的异能界。而据黛芬妮所说,这三家形成的时间早在一千多年前,在暗地里对付着一些和异兽不一样的怪物。
巧合的是,艾美利坚的格鲁姆湖,樱岛的蒐集院,也是早在“流星雨事件”前就有了相关的组织。唯独大华,因为连年战乱和开国后的nn,丢失了近n的传承,这才落后在起跑线上。
事实上裴上元清楚,那些所谓的和异兽不一样的怪物,就是早期直接受到神明影响的人类或动物,他也因此称之为神造物。
可蹊跷的是,无论是哪个国家,神造物的痕迹在二十世纪后都在逐渐减少,到“流星雨事件”前那些神造物基本上就完全销声匿迹。
例如樱岛的神武nn,在“黑船事件”前还和裴上元对了一下拳,可当蓝鲸在樱岛附近海域兴风作浪的时候,他连个屁都放,裴上元才不相信这家伙是睡着了没被吵醒。
一路看过来,也就只有黄泉女神和雪女瑠奈出来晃悠过,可这两个都是灵体,一个实体在黄泉,一个实体作了封印节点。因此,裴上元也有些怀疑在“流星雨事件”之前,是否有过什么意外,让全世界神造物的躯体发生了某种变化。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谈。
因为最近一直在恶补几家特殊组织的信息,所以裴上元一看到十字架的标志心里头就咯噔一声。其他玩家会认为副本中的一切只是系统随机出来的,但裴上元却是清楚地知道,这些副本的剧情都是盖亚的复制体根据真实发生的事情改编的。
换句话说,在这个副本的世界观中,应该也存在着教会,而眼前这个男人极有可能就是教会的外勤人员。
不过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格鲁姆湖早已建立一百多年,教会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按下心中的疑惑,裴上元继续听考恩和毡帽男聊天。
尽管考恩自称屠夫,还长地凶神恶煞,给人的感觉秉性也不是很好。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裴上元倒是觉得这家伙城府很深,只要他愿意可以跟你和颜悦色聊一堆没用的东西,在最后的关头给你使个绊子,套出他想要的东西。
这样的人,最是防不胜防。
玩家屠夫进行话术技能检定,随机数62,成功率50,技能释放失败
玩家屠夫进行话术技能检定,随机数4,成功率50,技能释放成功
玩家屠夫进行话术技能检定,随机数21,成功率50,技能释放成功
玩家屠夫进行话术技能检定,随机数7,成功率50,技能释放失败
那两人仅是交谈五六分钟,裴上元就已经数次接收到系统发来的提示,清一色都是考恩使用话术技能的提示。
很难想象,这家伙居然在如此快速的交谈中,设下大量的伏笔,竟是一步步将毡帽男拉入坑中,最后几乎是半敞开心扉,说了很多多余的话。
裴上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却是警惕起这个看起来像是个莽夫的家伙。
莽?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