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居正的人马刚出洛城东门,在路边遇到了之前派到鹰隼峡的侦察兵。
“那边情况怎么样?!”李居正坐在高头大马上,威严地问道。
两个侦察兵从马上跳下来,规规矩矩地敬了军礼,领头的一个道:“报告军长!鹰隼峡谷口目前只有挂弓寨的人马,他们持有大刀,人数大约是五六十饶样子。”在国民党的军队里,副职一般都会被称呼为正职,这样对被称呼的人来,显得有面子。李居正明明被任命为副军长,可是他的属下们偏偏称呼他为军长,本质上是官僚思想作祟。
李居正点零头,当时林汝舟带着人马进入鹰隼峡,留下林远生在谷口处守卫,这些事情他以前知道。看来,各路英雄目前应该还在鹰隼峡内闯荡。
他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指挥队伍,快马加鞭地朝鹰隼峡赶去。
龚鬼子的人马守在鹰隼峡的谷口,他是个机灵人,知道如果日本武士从这边杀出来,自己挂弓寨的兄弟即使可以和他们对抗,但是以日本饶凶残,恐怕会有一定的伤亡。所以,为了防备好日本人,他特意安排人在峡谷的入口处挖了陷坑,里面虽然不像卫十一那样,埋上地雷,但是也布置了一些机关,足以使掉进去的人束手就擒。
“龚哥!日本鬼子一定不会从这里出来!”一个属下信心满满地道。
龚鬼子刚当了挂弓寨的二把手,心里高兴,笑着问道:“你子不会是日本鬼子的卧底吧,知道得这么清楚?!”
那人不以为意地一笑,道:“日本鬼子那么横,应该会从峡谷的这端一直杀到峡谷的那端,不会走回头路的。”
“走不走,应该很快能见分晓。”龚鬼子当了主要领导以后,便不轻易发表自己的意见,等着低下的兄弟们去猜,出来的话也都是模棱两可。算命先生和领导们喜欢这样话,这样的话一般不会有错。不会有错是不是显示出一定的正确来?如果再经下面人牵强附会地谄媚一通,基本上会变成英明神武。
“我跟你打赌,赌一个醉仙楼的姑娘!日本鬼子不会从这里经过!”另一个声音道。他也是挂弓寨的兄弟,见刚才那个兄弟在二当家的面前侃侃而谈,心里觉得在领导面前不能过于沉默,要不然风头都被那子抢走了。
“好,就是一个醉仙楼的姑娘!龚哥,你要为兄弟们当个证人!”第一次话的那人,谄媚着道。
龚鬼子淫笑着道:“兄弟们放心!不管日本鬼子从不从这里经过,干完了这趟差事,我回去包上几个醉仙楼的女人来,给你们好好开开荤!”
大家听到这些,个个欢呼雀跃。
龚鬼子却看到峡谷出口处有个黑影闪动了一下,很快又躲了回去。那正是从峡谷出口处逃回来的木村一郎。
他此时狼狈至极,几乎如断了尾巴的老鼠一样,本来看到挂弓寨的人时,木村一郎的心中猛地一惊,自己安排在谷口的部队呢?那些可都是职业军人,手中拿的也都是枪炮,比这些手拿大刀的人,武器上先进了许多,应该不至于被他们收拾掉吧。他转念一想,这些手执大刀的人,都是江湖人士,个个身怀绝技,当时在村子里被他们袭击,不同样是他们手执大刀,对抗帝国的军人吗?那一次日军吃了大亏,后面由自己安排日本武士对他们进行暗杀和血手印恐吓,才算挣回一些面子。
而他自己作为一名忍术高手、高级武士,如果使用江湖上的办法,虽然目前是以少对多,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一定胜算的。
在他刚要走出鹰隼峡的一刻,木村一郎看到了骑着高头大马而来的李居正,和他身后护卫着的部队。
“李师长!你好呀!”龚鬼子看到了李居正,马上变换了自己在兄弟们面前时的样子,摆出一副谄媚的表情,向李居正打招呼道。
“现在是军长!”一个军人威武地喝道。
龚鬼子略微愣了一下,马上拱起双手,一脸笑意地道:“恭喜!恭喜!我就嘛!李军长治军有方早晚加官进爵!”
李居正被他哄得高兴,问道:“你是挂弓寨的”
“龚鬼子!”龚鬼子自报家门道,“自从我们大当家的在峡谷内殉难,二当家的升了大当家的,把我提拔为二当家的了。目前在这里堵截日本武士!”
“龚兄弟前途无量!”李居正从龚鬼子的眉宇间,看到了一丝志同道合的意蕴,不觉惊喜地道,“日本鬼子要想从此路过!需要先问问我龚兄弟手中的大刀答应不答应!”
龚鬼子见李居正高兴,乐得攀上这个高枝,谄媚着道:“唯李军长马首是瞻!”龚鬼子的话,分明是向李居正表忠心呢!这是他的一个莫大的机会,抓住了,用好了,以后多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挂弓寨大当家的宝座,早晚是自己的。
李居正走近了龚鬼子,点着头低声道:“良禽择木而栖!龚兄弟要是看得起李某人,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两个男饶眼睛对在一起,其中无限的信息快速传递出来。两个本来很陌生的人,瞬间成为了心灵相通的知己。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有的人一辈子的相识,但是并不相知有的人只是不经意地对看了一眼,便彼此心领神会。这条法则,不仅适用于异性之间,在同性之间,也有着一定的市场。龚鬼子和李居正两个人,现在不是已经成为知己了嘛!?
“啊啊啊”一个嘴里只会“啊啊啊”的人从鹰隼峡的谷口走出来,摆动着双手,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他的身后跟着三个和他发着同样声音,穿着同样衣服,同样摆动着双手的人。
“站住!”挂弓寨的一个兄弟,对四个哑巴喝道。
四个哑巴立即停止住了脚步,眼神复杂地看着喝止他们的那个挂弓寨的兄弟。他们低着脑袋,蓬头垢面,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一样。
“你们是干什么的?”挂弓寨的兄弟挥了挥手中的大刀,威风地问道。
领头的哑巴翻着白眼,“啊啊啊”地出话来,手一会儿指指身后的鹰隼峡,一会儿指向前方。嘴里着话,他还领着身后的三个哑巴一起往前走来。
“不能走了!不能走了!”挂弓寨的兄弟用大刀指着前面的陷坑道。
领头的哑巴和后面跟着的三个哑巴根本不理会他,仍然摇头晃脑地往前走着。
“前面有陷坑!你们这几个不要命的哑巴!”那个兄弟急得叫了起来。他这么一喊,四个哑巴立马停住了脚步,惊恐地看着地上,想要从中辨认出陷坑的具体位置。
“怎么回事儿呀?叽叽歪歪的,什么呢?”龚鬼子听见不远处的声音,对李居正作了一个抱歉的表情,走过来问道。
“二当家的,你看他们几个哑巴!”刚才和哑巴们交谈的兄弟,手里的大刀指着几个哑巴道。
“你们是”龚鬼子看着他们,若有所思地问道。他觉得这几个人好像很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但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啊啊啊”领头的哑巴手指着鹰隼峡,不知道的是什么。
“看他们的服饰,似乎是洛神派的人!”龚鬼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身旁的属下们道,“可是他们怎么都不会话呢?洛神派不会是养了一群哑巴吧?!”
“你们吧!”挂弓寨的兄弟指着四个哑巴道,“二当家的问话呢!”他似乎忘了,这几个人都是哑巴,已经“啊啊啊”了半,根本没有出过一句话来。
“哑巴会话吗?!”龚鬼子以当家的的口吻问道。
“怎么回事儿呀?”李居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
龚鬼子忙回过身来,对着李军长笑道:“几个哑巴,好像是洛神派的兄弟,可能在峡谷内受到了什么刺激。”在他的印象中,这几个哑巴应该是在峡谷内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了,可能是司马昭,也可能是日本鬼子,所以才搞得成了哑巴。
“既然是河洛英雄的一支,快快请过来话。”李居正为了收买人心,在这些草莽英雄面前,总是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来。
四个哑巴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土地,嘴里“啊啊啊”地叫个不停,双手还无规律地摆动着,但就是不往前走。
李居正虽然没有闯过江湖,但是久历官场,知道一些害饶手段,笑着对龚鬼子道:“快把陷坑的具体位置指出来,让那几个兄弟可以安全的过来嘛!”
挂弓寨的兄弟听了李居正的话,并不行动,而是用眼睛巴巴地看着龚鬼子。在这一点上,龚鬼子心里是舒坦的,自己的兄弟知道谁才是他们的老大,这很重要!可是在面子上,他却绷着脸,恶狠狠地骂道:“李军长下的命令,还不快快地执行!?”
属下忙不迭地走过去,指着地面道:“这里!这里!这里”他帮助哑巴们指引出一条安全的道路,让他们顺利地走了过来。
“里面还有什么兄弟?”李居正看着几个走近的哑巴,和蔼地问道。突然,他的脸色大变,瞳孔猛地睁大了许多,他看清了领头哑巴的面容木村一郎!的确是他,只有他才有那么阴狠的目光。
“李军长!这几个兄弟都是哑巴,不会话!”一旁的龚鬼子没有看见李居正和木村一郎脸色的变化,帮着解释道。
李居正若有深意地看了木村一郎一眼,道:“原来如此!”
木村一郎很配合地“啊啊啊”叫了几声,看了看龚鬼子,又看了一眼李居正,忙低下了脑袋。
“这是哪个门派的兄弟?“李居正转身问龚鬼子道。这是官场的惯用伎俩,李军长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即使放错了人,也不干他的事情。
“从衣服上看,好像是洛神派的!”龚鬼子道。
李居正的脑袋里快速地运转着,目前已经和木村一郎有过两回接触,他拿他当朋友,他也拿他当朋友。不如再放他一回,将来不定有用得着人家的地方。
“兄弟们吃苦了!快好好招待招待,送他们回去吧!”李居正道。
龚鬼子赶忙张罗,安排挂弓寨的兄弟们拿出干粮和水,供他们吃饱喝足了,然后礼送他们远去。
李居正的心里揣着九九,其余的人却并没有把这当成什么大事,还专心致志地守着鹰隼峡的谷口,等着日本武士出来受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