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鬼子气得“哇哇”大叫,但是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以为可以使用阴招坑害卫十一,没想到卫十一更是一个鬼机灵,早就设好了圈套,来戏弄龚鬼子。
“大当家的,我这就带领人马,就是搜遍了洛城,也要找到卫十一,将他千刀万剐了!”宋刚气愤地说道。
“胡闹!你以为这是哪里?!”龚鬼子瞪视着属下,说道,“这里是洛城,有警备司令部,有军统,更有咱们的大靠山李军长,能容得下咱那一万人来胡闹?!”其实,他们带进洛城的兄弟,还不到一百人,这里毕竟是政府军的地盘呀!
“是!”宋刚瞬间变得低眉顺眼,不敢再多说半句。
“算了!去醉仙楼歇歇吧,兄弟们都熬了一夜了!”龚鬼子笑着说道。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依着龚鬼子贪财好色的本性,他的属下也都不是些什么正经人,一个个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一样,跟随着老大到了醉仙楼。
进门的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从一旁经过。龚鬼子由于在旅店等待卫十一,神经疲劳,所以没有注意到对方,而对方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们。
“是挂弓寨的龚鬼子!”女人哂笑着说道。从她的面相上看,这是一个脸部轮廓棱角分明的女人,最重要的特点是颧骨突出。看相的人见到这种面相,往往批讲为“面色阴冷、心狠手辣、福薄命浅”。
“管他什么鬼!一看就是个没能耐的鸭子!”男人的面相与小蛮有些相似,都是冷冷的,如在脸上敷了一层冰霜,让人看见就有却步的感觉。但是也有不同之处,小蛮的冰冷是一种透着清纯的冷,好像是一块干净透明的冰块,让人看了惊讶之余,不免产生爱慕,属于纯正的冰美人这个男人的脸色却如死人的脸一样,分明透着一股子死亡的气息,如同一个冤死鬼一样。
“挂弓寨偌大的产业,怎么就落到了这个鸭子手里!想来让人不服!”女人恨恨地说道。不认识她的人,听她说了这话,还以为是打抱不平呢!
“林家兄弟是两个废物,这个龚鬼子更是废物中的废物!”男人鄙夷地说道。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这个男人极其鄙视没有硬功夫的龚鬼子。他们江湖中人,虽然也有人使用阴谋诡计,但是对于没有功夫的人,却是极其地瞧不起。
“走,咱们去看看,这个废物干什么来了!”女人听了男人的话,心里深有同感,挂弓寨那么大的家业,留给了这么一个没有能耐的人,别人当然既心有不服,又觊觎这份家业。
两人统一了意见,转身走到醉仙楼外的一个僻静胡同里,找准了位置,纵身一跳,双双跳到了楼上。
“我警告你,到了这里,不可操歪心思!”女人义正辞严地告诫男人道。
“放心!你还不了解我,我对女人不感兴趣!”男人很直白地表露心迹道。
“算你有良心!”女人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转身,在楼上的房间内寻找龚鬼子的下落。
男人跟在女人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脑袋却左右前后地转动着,明显在寻找着什么。
“那边!”终于,他们听到了龚鬼子放浪的笑声,顺着声音找了过去,女人则指着龚鬼子所在的房间,说道,“我们去炖了这只鸭子!”
男人跟在后面,透过前面的门窗,看到龚鬼子左右各拥了一个女人,正在享受着齐人之福。两个女人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算是一流的。
“这是谁呀?!”女人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鬼子抬起头,威严地骂道:“日你娘!哪里来的贱人,敢来这里扫大爷的兴?!”从他目空一切的神态看,根本不把面前的中老年女人放在眼里。
“嗖”地一声,一柄飞刀瞬间飞出,扎在了龚鬼子左边怀中女人的胸口,那个可怜的年轻女人,来不及哼唧一声,就死在了龚鬼子的怀中。
后面一把飞刀紧接着发出,杀死了龚鬼子怀里另外的一个女人。本来是要寻欢作乐的龚鬼子,现在怀里搂着两个血淋淋的死尸,气得他火冒三丈地站起来,立马认出了面前的一对男女。
“雌雄双侠!”龚鬼子吃惊地说道,“你们两人,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你来得,我们就来不得?!”孙云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们想要干什么?!”龚鬼子一直都知道阴氏夫妇,这是一对心狠手辣的家伙,当年在鹰隼峡内,挂弓寨大当家的林汝舟,就是死在这对夫妇手中的。
“不干什么?!”阴知白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说道“挂弓寨也算是正经的帮派,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五毒俱全的带头人?!”
“两位大侠,误会!误会!”龚鬼子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物,面对敌强我弱的形势,当然不会当愣头青,白白地吃亏了。
“误会?!咱们之间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孙云棠冷笑道,“当年林家兄弟与我夫妇为敌,我们就杀了林汝舟!你现在是挂弓寨的当家人,觉得该怎么处置我们呀?!”她给龚鬼子出了一个难题,如果对方表示要给曾经的老大报仇,自己就立即杀了他,以绝后患若是他不顾及曾经老大的情义,她还是要出手杀了这个忘恩负义之徒。
阴知白将一双腿放到桌子上,说道:“是呀,你挂弓寨与我夫妇本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两位大侠!两位大侠!”龚鬼子的眼珠子快速地转动着,心里也在思索着应对之策。
“宋刚!”龚鬼子突然大喝一声,喊道,“兄弟们都过来,说一说,到底该怎么办?!”他这么说,既是为了稳住面前这两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也是为了找人来“护驾”。
“龚鬼子,听说挂弓寨在你手里强大起来了,但是我们夫妇根本不放在眼里!”孙云棠讥笑着说道。
“包括你在内,我们都没放在眼里!”阴知白的话,深深地刺痛了龚鬼子的心。他本来是要角逐武林盟主的,这是他一直的志向,但是面前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竟然公开羞辱“武林盟主候选人”。
宋刚等人听到老大的呼喊,纷纷赶了过来。但是他们一个个衣装不整、神态狼狈,多数是在床上被叫来的。很多人到了现场,依然忙着提裤子、扣扣子。
“一群废物!”孙云棠帮着大当家的骂道,“一群废物!”
“哼!废物!”阴知白学着女人的样子,不屑地说道。
“两个该死的东西”挂弓寨的一个兄弟,穿好了衣服,将汉阳造背在肩上,舞动着手里的大刀,骂道,“你也不看看,挂弓寨大当家的在场,还不跪下求饶!”男人的目的,是为了讨好自家的老大。在他看来,对方只有两人,而自己这边,有大几十人呢!
男人的话音刚落,阴知白的双脚在桌子上轻轻一点,整个身体如同一只雄鹰一样,腾空而起,直奔那人。
当大家扭头把目光投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人已经死了。从他的死状可以看出,应该是一把刀从嘴里插进去过。
而作案凶手阴知白,还和刚才一样,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双脚放在桌子上,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唯一的不同,是他此时正专心致志地擦拭着自己手中的一把短刀,那上面的血迹还隐隐冒着热气,给人一种极其可怖的感觉。
“你!”宋刚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但是看到老大没有吱声,自己也就跟着忍气吞声了。
“两位大侠!当着这么多挂弓寨兄弟的面,我龚鬼子如实相告,愿意自此以后,恩怨两清!”龚鬼子像是在发毒誓,也像是在向这两个狠人作出保证。他深信“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哪里会做明显的吃亏事呢?!
“你们可都听见了!哈哈哈”孙云棠肆无忌惮地笑了,从他的笑声中,大家听出了不屑一顾。是的,这个女人根本不把周围的一众男人放在眼中,除了她自己的男人。
“既然咱们的恩怨两清,你们挂弓寨是不是以后见了我阴氏夫妇,就要退避三舍?!”阴知白变本加厉地笑着,添加了一个更加羞辱挂弓寨和龚鬼子的条件,他们自以为已经征服了挂弓寨。
“阴氏夫妇!你们别不知道好歹!我挂弓寨不是好欺负的!”这是一个挂弓寨的老兄弟,他曾经跟着林家兄弟,一起追杀过阴氏夫妇,觉得他们虽然为人阴狠,但是并没有多么可怕。而今天,当着龚老大的面,他们居然如此无礼,实在令人气愤。
“不服”孙云棠阴险地笑着,双腿在地板上快速移动,眨眼间来到那人面前,又是一刀毙命。大家看时,那人的肚子上插着自己的大刀,从前胸到后背,整个一个透心凉。
“贱人!”又一个兄弟不服,大骂的同时,深知自己一定不是对方的敌手,便将大刀靠在一旁,举起了手中的汉阳造。这可是近代以来,国产的一大杀器!
枪械的威力,在近距离根本不好发挥,特别是遇到真正的武林高手时。阴知白当然不给对方机会,一个漂亮的纵身跳跃,来到那人身旁,从他的腿旁抽过大刀,斜着一刀,便将对方整个劈成了两半,包括那支汉阳造,也成了两半。
杀人犯“嘻嘻嘻”地欢笑着,好像他刚才不是杀了人,而是帮助了别人,干了什么好事一样。
龚鬼子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他自己虽然是一个狠毒的人,但是直接杀人的情况,毕竟不多,而面前的两个人视人命如儿戏,杀起人来简直跟砍瓜切菜一样,没有丝毫犹豫,不留半分余地。
想到这里,龚鬼子的脖颈上便感觉凉丝丝的,幸亏自己刚才没有和这两个煞星硬抗,要不然自己的脑袋,还指不定在不在肩膀上呢!
“都给我闭嘴!”龚鬼子怒视着自己的属下,命令道,“你们年轻,可能不知道阴氏夫妇的大名,两位大侠在江湖上横行多年,是大家的前辈,你们万万不可无礼!”说完话,龚大当家的,居然像模像样的,如拜见长辈那样,对着阴氏夫妇拜了三拜。
“懂礼数!”阴知白笑道,“原来以为这是一只不懂事的鸭子,没想到有点儿意思!有点儿意思!”
“这么说来,你挂弓寨是服了?!”孙云棠得意地说道。他们夫妇二人,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不少年。后来刚刚出来,便遇到了清风道长,没有占着什么便宜,还好像吃了亏,今天总算找到了当年横行江湖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