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蜻蜓第四天给靳钧做晚饭,她在厨房里边洗着青菜,边出神的想着昨天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没把菜洗干净?也不可能吧,她不也同样吃了么?
为了避免身娇玉贵的靳少爷再拉个天昏地暗的,蜻蜓好心的把今天要做的金针菇和番茄洗了又洗,洗的比她的皮肤还干净,这回没啥好说的吧!
当她把三菜一汤端到餐桌上,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靳钧微微抬头看了看,并没有走过去。
蜻蜓脱了围裙,坐到椅子上准备吃饭了,他还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呵,这是要绝食的节奏吗?
“你不吃饭吗?”蜻蜓心里有些不爽。还真以为自个是大少爷呢?难道要给他发个请柬不成?
靳钧不是不想吃,只是心有余悸罢了,昨天他曾怀疑过蜻蜓在菜里做了手脚,可对方不承认,也没有证据,能怎么着呢?总不能把她拉到公安局去来个严讯逼供吧!
他将目光从书中抽离,淡定的说着,“你先吃。”其实潜台词是说:让你先试试有没有毒,我才吃。
“哼。”不吃就拉倒吧!蜻蜓才不管他想不想吃呢!她毫不客气的开吃起来,刚才的一通忙活,让她饿极了。
饭菜的香味在室内萦绕着,像一个勾魂摄魄的妖精,钻进靳钧的四肢百核,侵袭着他的一切感觉神经。鼓汁蒸排骨,肉和豆豉的香味混和,相得益彰的邂逅,让彼此发挥出极致的、诱人的味道;油泡金针菇,葱花、蒜茸、酱料等香料的汇集,加上一层热麻油,简直香出新的境界;土豆丝、番茄汤,酸酸辣辣的气味让人提神醒脑、垂涎三尺。
他已经无心看书了,闭上眼睛欲逃脱“妖精”的围追堵截,可“妖精”立定心肠绝不轻易让他如意。合上眼,只会让嗅觉神经更加灵敏,幻想力也掺和进来了,在他脑海里勾勒出一幅幅清晰又魅惑的图片,犹似一位搔首弄姿的美女在挑衅着他的忍耐力级别。
当会,靳钧肚子发出了“咕咕”几声的鸣响,抗议着他愚蠢又可怜的行为。他尴尬的低下头,按住不争气的肚子,磨磨蹭蹭走到餐桌前。抬眼一看,他的嘴巴惊得合不拢,眼睛瞪得圆又大,这是什么情况?
“方青颖。”靳钧咬牙彻齿的喊着她的名字。
“干嘛?”蜻蜓从汤碗中,缓缓的抬起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菜呢?”
“我吃了呀!”
“我的那份呢?不会也在你肚子里吧?”
“不是你要我吃的吗?”
“我是叫你先吃,没叫你全吃吧?你好意思说自己是中文系的?”
“可是,你也没说要吃呀!”
靳钧的神经突突的跳得生痛,这是一个什么货色的笨蛋呀?他气得七窍生烟,说不出一句话,刚刚美好的味道犹如海市蜃楼的幻影,转眼成空,能不恼火吗?
他用力的摔坐到椅子上,紧紧的抿着嘴,眼睛像两把上满弹药的机关枪,随时准备着向蜻蜓开火。
蜻蜓咋会看不出靳钧动怒呢?妈呀!好可怕呢,她低头急速搜寻着救场的好法子。三秒后,她屁颠屁颠的走进厨房,盛了一碗饭和一碗清汤出来,满脸讨好的放到靳钧大爷的面前。
“饿了吧?请慢用,慢用。”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得一脸奴相。
靳钧的肚子又不合时宜的发出一声长鸣,完全挫败了他辛苦建立的酷冷气场,他撇开眼睛,用手揉了揉鼻子,试图遮掩这难堪的一幕。
蜻蜓仍是笑着,将碗筷再往靳钧的手边推近了一些。
菜钱是他出的,米是他家的,他有啥不好意思的?想到这个,靳钧就不再别扭了。他一手抓起筷子,和着汤,吃着白米饭,没肉也没菜,但总比饿肚子强!吃上几口,还不忘瞪上一眼对面打着饱嗝的“罪人”。
蜻蜓估计是吃撑了,连续打了好几个饱嗝,她也不想这样在靳钧面前“炫耀”的好不好!看,靳钧那瘆人的眼神,就跟要用她下饭似的。
一顿只能闻着味道,不能吃着的美味的饭有多痛苦,只有靳钧知道。他发现自从见过这个神经病之后,他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三扒两拨的填饱了肚子,他扔下筷子,转身走进了房间。没有骂她,他就够仁慈的了!
呵,这小少爷还发起脾气来了!蜻蜓好有眼色的不再去理会山雨欲来的靳钧,收拾完碗筷就像一只亡命逃窜的兔子般溜了。
靳钧在房间听到“嘭”的关门声,心里更气了,难道不应该道声歉,或者说句再见再走吗?蠢已经无可救药了,后天居然连礼貌都没学好,真是受够了!
过两天是周六了,他想着是否应该趁着空闲的时间,去家政中心重新物色一位保姆,至少要比这又傻又蠢的方青颖靠谱。
蜻蜓回到宿舍的楼下,就见到娆哥坐在小卖部的椅子上等着她,并朝她挥舞着爪子。
蜻蜓疑惑的走了过去,看到笑得一脸狡黠的娆哥,“在这里干嘛?”
娆哥没有急着回答,一把将她拉住坐下,朝她笑得暧昧至极,“靳钧还好吧?”
“好呀!没死。”蜻蜓有气无力的回应到。
娆哥用手扳过蜻蜓的小脸蛋,邪魅的笑着,“靳钧这么帅,你就没想干点别的?”
“帅有个屁用,你不知道……”蜻蜓顿住了,本想细数靳钧的恶行的,但是无奈今早才收到某人的威胁。
“不知道什么?说!”娆哥来了兴致,抓住蜻蜓的手一阵摇晃。
“没什么,忘了!”哪里再敢说呀,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娆哥眯起眼睛,阴森森的笑了一下,“你不说,我就告诉莉莉和秦静,你去干嘛来着。反正她们都跟我打听你呢!”
“打听我干嘛?”
“嘿嘿,我咋知道,你想不想我告诉她们呢?”娆哥这副臭流氓的嘴脸最讨厌了。
莉莉打听蜻蜓,估计是想八卦一下,可是秦静和蜻蜓是见面也没几句话说的“舍友”,她也来关心一把,就让人有点不寒而栗了,说不定是因为上次校门口的偶遇。
鉴于受到娆哥的威胁,蜻蜓只好装作为难的样子说到,“我跟你说,你不可以对别人说呀!”
娆哥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蜻蜓。
“我昨天发现,靳钧是gay的。”蜻蜓低着头,压低声音说到。为啥这样说呢,不就是不想说出她的糗事让娆哥笑她嘛!说这个,还能转化娆哥的注意力,不让娆哥想歪呢!
娆哥果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丫的,长得帅的都去搞基了,那以后我们女生怎么活呀!”
“记住,这些事只有你和我知道,千万谁也别说。靳钧早上就是来恐吓我的。”蜻蜓煞有其事的说到,还露出惊怕的神色。
“他说啥了?”娆哥也是满满的求知欲呀!
蜻蜓苦恼呀,说一个慌,要用无数个慌去覆盖。“他说,我要敢说出去,他就……他就……”
“他就咋样?”
“他就先奸后杀,不留全尸!”
“好恶毒呀!”
“所以拜托你也行行好,不要说出去了,为了这个他还每天要我做这个做那个的,我心里苦呀!”蜻蜓装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娆哥信了,指天发誓永远都不说,还安慰了蜻蜓一番,请她喝了瓶汽水,才挽着手走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