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背着包,跑出了小区的大门,看着车水马龙的大街,她竟后悔当初同意娆哥的馊主意。她拿出手机,给娆哥打了个电话。她心里想着见到娆哥之后,一定要痛骂一顿来消消气。
在等娆哥的当会,蜻蜓还不忘给周晨风发了一条平安到达的信息,对待这位犹如画卷里走出来的养眼校草,她就算再生气也不忍着,这正好应验了一个恒古定律——长得帅惹人爱。
娆哥接到蜻蜓气急败坏的电话,像装了马达的小三轮似的,朝着对面马路的大排档跑去。
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吃饭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留下三五桌,娆哥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蜻蜓。她的面前放着好几串烧烤,荤的素的都有,而且手里也拿着一串烤的金黄的鸡中翅,边看手机边撕咬着。
娆哥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用一种嫌弃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吃得满嘴肥油的小妞。刚开始接到她的电话,还以为是出啥大事呢!那语气就像见到杀父仇人一般,现在看来没啥事是吃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就再吃一顿呗!看看,蜻蜓就是一个特好的栗子!
“瞅啥?我~跟你说~,靳钧,我不~伺候~了!谁爱去谁去!”蜻蜓边吃边断断续续的说着。估计美食有降火的特异功效,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气焰了,只顾着埋头吃喝。
奇了怪了,蜻蜓下午是和周晨风一块走的,怎么又会和靳钧闹起矛盾呢?娆哥饶有兴趣的探究着,“咋了?你们又闹哪出呀?”
“错,不要用‘你们’这词!我是我,他是他。”蜻蜓把烧烤的竹签子一扔,拉了拉椅子,凑近娆哥的身边,把下午从图书馆见到靳钧的一幕开始,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一直说到靳钧骂她是女色狼终止,那引人入胜的程度不雅于古代的说书先生,听得娆哥完全进入了忘我的境地。
“完了?”娆哥最后问到。
“废话不是,我都和你坐在一起吃烧烤了,还能咋样?”蜻蜓说得口干舌燥,拿起一瓶汽水猛灌了几口,顺便给她翻了翻白眼。
“哎,不对呀!他不是有点神志不清吗?你就忍忍呗!反正他也算是半病人。”娆哥的目光定在某个方向,回忆着什么。
蜻蜓一愣,对呀!上次她好像是这样忽悠娆哥的,真是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呀!现在好了,她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好闷闷的吃着烤串。
“你说你就这样走了,他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出啥事呀?”娆哥也拿起一个烤串,放在嘴里咬了几口,不放心的说到。
“他能出啥事?出事了,我也不管。”蜻蜓很没底气的回答道。
娆哥忽然用力一拍蜻蜓的大腿,用近乎哀嚎的声音说到,“你可是警察委托的人呀!他出事了,你说的清楚吗?”
行,蜻蜓又给她自个挖了一个大坑!此刻她已经后悔得无以复加了。
娆哥越想越坐不住了,她催促着蜻蜓快点结账,然后煞有其事的说到,“你还是快点回去看看靳钧吧,万一他神志不清拿起刀子、剪刀啥的……,你就会内疚一辈子了!”
他要是真拿起刀子才好呢!蜻蜓负气的想到。她依旧没有回去的打算,磨磨唧唧的喝着几乎到底的汽水,左顾右盼、装聋作哑。
娆哥一看就知道蜻蜓是拉不下脸面回去,于是,她先站了起来,大踏步走出了大排档,对付这妞还必须用这招!
蜻蜓急了,抓起包忙不迭的跑去结了帐,还不忘冲门外的娆哥喊着“娆哥,等等呀!别走呀!”这人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走了?
结完账,蜻蜓追出门外,见到娆哥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她,脸上带着一副得逞的微笑。蜻蜓顿时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她冲向娆哥正要发火。
“你今晚打算去哪?”娆哥挑着眉,笑着问到。
蜻蜓一愣,宿舍被她给退了,除了回去靳钧那,她还真的没地方可去。她站在华灯闪耀的街头,茫然的四看,说不出一句话。
娆哥把她那粗壮的手臂搭在蜻蜓的肩膀上,脸上是难得的认真,“你先回去看看,如果他还发神经病,咱们就跟他摊牌,他爱咋的就咋的。”
“摊牌?咋摊?说的我好像和他有啥似的!”
“你俩都同居了,还没啥?谁信呀?”
“吴娆!你欠扁是不是?”蜻蜓的小宇宙已到达爆发的边缘,她用力甩开娆哥的大胳膊,朝她挥舞着纤细的拳头。
娆哥顺势推开几步开外,看到人行道上正闪着绿灯,她飞奔着跑过马路,回头喊到“回去给我消息。”
蜻蜓看着越走越远娆哥,好像被人遗弃的小孩般无措,回去?不回去?她的脑里做着痛苦的挣扎。回去,面子上过不去!不回去,银子上过不去!哎!算了,就按娆哥说的先回去看看再说吧!蜻蜓背着包,垂头丧气的走在与娆哥背道而驰的道上。
靳钧坐在家里,看着时钟滴滴哒哒的走了一圈,又再一圈。将近晚上十点,方青颖还没有回来,他的心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她去哪了?她今晚还回来吗?会不会遇上麻烦了?一连串的问题和担忧,就如同一群蚊子在他的头顶萦绕不散。
他拿起手机每隔几十秒就看一遍,没有新的信息,也没有未接的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靳钧终于按耐不住,心烦意乱地站了起来,拿出手机拨打着微信语音通话里的卡通蜻蜓头像,“嘟嘟嘟,嘟嘟嘟。”一直响到自动断开连接,方青颖也没有接听。他不死心的再拨打了一次,同样没有回应。
他不安的在屋里踱来踱去,整个人都慌了神,甚至埋怨自己方才的语气太重。几番挣扎之下,他拿起钥匙,毫不犹豫的冲下了楼。
晚上的街道,少了日间的喧闹,多了暗夜的宁静,正当靳钧站在小区的大铁门前,茫然四顾,不知应往哪个方向而去的时候,恰好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耷拉着脑袋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