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接听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人发出一声哼笑。

“你不必查我，只需要知道我来自月初公司就好了——而作为交换条件，我们帮你掩盖罪责，你，帮我查两个人。这个条件，是不是很轻松呀？”

“是不是呀，冥大神？”

冥抿起薄薄的嘴唇，手上夹着的一截苏烟很快燃尽，一点烟火蹿到冥的手指上，把陷入沉思的冥惊地跳起来。

刚他在想，虽然他逃离了老头子的掌控，没有用那些先进的机器，但是自己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发现吧？还是自己没有处理IP痕迹，大意了？

他把烟头往吃完的方便面桶里一按，吸了吸鼻子，躲在兜帽里的眸光深沉。

“说吧，要查谁？”

他有自信，无论是谁都躲不过他的搜查技术！

那边，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凉凉的。

“清尘公子和，清明天下。”

苏小满从楼里出来，回想起刚见过的辅导员，是一个清秀个子略矮的研究生，带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握着市面上很少的钢笔，让她填写一份份表格。

因为她们是最后一批，到了吃中饭的时间。辅导员一边让她们填写，一边和她们开始瞎侃起大山，手边还顺道拿出包里的荷包蛋牛腩饭。

他把饭盒往微波炉里一放，合上盖子，将按钮一转，定了三分钟。他回头，冲着对面经济系06班的辅导员一招手，

“你们班快结束了吧？”

对面是一个白净微胖的女人，卷卷的头发披下，只用一个老气的翠绿缎面发夹夹起上半部分头发，眼睛眯起，在黑框眼镜后几乎看不见。

她刚吃完饭，一边整理着表格，一边拿起包里的小镜子和口红抿了抿嘴，开始描了起来。

“我们结束了。”

女人便描边说。似乎有点不爱搭理对面的小同事。

“我看到你们班的两个临召了。真是好苗子。指不定以后能看到哈佛耶鲁研究生呢。”

说着，把饭从微波炉里拿出来，忘记拿东西垫一垫，烫地他使劲甩了甩手，把手指放在嘴边使劲吹。

女人终于画好了唇妆，面上似乎也浮起一层骄傲的神色。

苏小满和夏颖默默地填好表格，她还细心地整理了一下，递给辅导员。心想，出国呀，那可要很多钱吧。自己最多以后也就考个研。

眼神一撇，看到夏颖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却见那个小辅导员话题一转，因为她俩是最后两个，语气也轻松起来，笑对着她们两个说到：“你们俩待会可以去一食堂吃试试，他们家铁板炒面是一绝，价格公道，味道还好。”

说着，一副热情导游的样子，给她们介绍起哪家食堂特色是什么，周围又有哪些小吃等等。听地苏小满心里暗戳戳升起一个想法，这个辅导员，莫不是个——

吃货吧？

辅导员手舞足蹈地发表完一通演说后，故作神秘地冲他们眨眨眼，

“明天中午，一食堂门口，一定要去哟。”

苏小满快乐地和夏颖逛了一下午街，回去发现清明天下居然给自己今天早上回的帖子回了个楼中楼。

自己回的只有一句话，帖子主人发贴说，“栖月论坛之所以不出名，是因为吸引不来清明帝这种大神。”

自己回复，“清明帝的确是我的信仰。”

清明天下回复到：收到了。

苏小满又是兴奋又是有点郁闷，知道了？他知道什么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就知道了？

第二天中午，苏小满和夏颖果然去了一食堂门口。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辅导员要神秘地推荐了。

那场面，真是——百团大战！

苏小满拉着夏颖在镯子拼起的一条街上穿梭，到处都是拿着表格填写的人群。大一新生们脸上都是兴奋的脸色，在一家家社团的咨询桌和海报易拉宝前停留。

学长们在淡定地为一个个咨询的法医孩子们解惑。苏小满看了一圈，在一片梧桐树下用手扇着风，而旁边是一身白裙的夏颖淡定地等着她，手里拿着一沓表格，全是学长们蜂蛹上来塞给她的。

苏小满带着她的紫色金属边框眼镜，西双好奇激动的双眼四下打量。她穿着红色土气的汗衫，瘦瘦的身形，勉强算潮一点的穿着是她的破洞牛仔裤，简单的马尾，还有些凌乱的碎发，让她看起来像是白天鹅身边的丑小鸭。

她也不在乎旁边落在她身旁夏颖身上惊艳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就成了漠然。

漂亮的人，自有比她更漂亮的人。不需要拿自己去比较，守住本心就好了。

她淡定地一个个摊位再扫射过去，看自己已经投递了简历的摊位，什么学生会的文艺部，诗歌社团之类的，眼睛定定得盯在一排蓝色抬头的帐篷上。上面写着一行字，清清浅浅，端端正正，却如巨石入水激起了一阵阵涟漪。

上面写着六个字：学生创业中心。

直到很久以后，苏小满路过二食堂三楼的学生创业中心时，内心依旧会泛起层层波澜，心跳加速引起的激动甚至让她无法呼吸。

她定定地走过去，看到一家家小型的由在校学生创立的公司，什么灰小姐创意摄影，惠生人才服务公司，赛扶大赛云城大学团队，还有学生创业中心服务中心。据了解，服务中心会和现在投资银行一起举办学生创业大赛，比赛金奖的项目可以直接获得A轮融资，并且由专门的团队进行指导。

苏小满激动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是个安于现状和平庸的人，所以她喜欢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欢腾，她喜欢在刀尖般舞蹈的刺激，所以她其实是个有反骨的人。虽然她看上去乖乖的，但是熟悉她的比如小蜜蜜，当年就被她狠狠震到了一把。

想当年，家族刚开始建立时，人们纷纷拉帮结派，特别是供着所谓的这个大神，那个大帝，结果一个小新人因为和某个大神的所谓亲戚产生了矛盾，引来了一顿狂怼。

于是，我们刚封神的酒帝，用小号把论坛每个大家族的黑历史和槽点都扒拉了一遍，比如，第一大家族，飞鱼家族，都是元老，但是——已过气；第二家族，古风悠韵家族，文章多，但是——抱坛主大腿，而最抱坛主大腿的就是她……小酒满舒城。

当时小蜜蜜还激动地去怼，一看她后来露出真身，就不管丫了。

论坛嘛，不就求一畅快吗。

填了一天表格后，苏小满抱着手机划拉，等待着各大社团和各大学生公司的回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