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几人先后醒来,吃饱喝足后,十八他们各自拿出家里媳妇儿或姐妹做的荷包手帕等织物递给了老五,老五接过来后塞进了衣襟里。大家又各自上树继续补眠。
军户人家大都居住在雀坪山上卫所的屯田附近。两人打算从离屯田所在地最近的城墙处找机会进城。他俩在夜间专拣山间小路走,一路上倒也平顺。
晋安城的城墙是依山势修建的,距离城墙一丈远的距离挖了一条三丈宽一丈深的壕沟。离城墙还有五丈左右时,发现没有能让他们隐藏身形的树木大石,两人便趁着夜色躲进了城壕里。准备待望楼上城防换防时找机会再溜到墙根底下。
谁知,甫一跳下去,竟然发现里面藏着一个人,两人有些吃惊,正待动手擒拿,那人却低声喊了一声:“五哥!”
老五和陆瑾萱动作猛然顿住了,这声音有些耳熟!
老五回应了一声:“二十三?”
“是我!”
陆瑾萱借着月色看清楚这人是那个娃娃脸亲卫,不禁皱眉:他们那十五人不是应该回城了吗?娃娃脸怎么会出现在城外?
老五也很疑惑,小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老大他们呢?”
二十三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答道:“五,五哥,他们都死了!”
老五与陆瑾萱大惊,陆瑾萱差点惊呼出声,他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老五一把抓住二十三的领口将他扯到身前,咬牙切齿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谁干的?”
二十三此时也顾不上被勒得生疼的脖颈,小声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将他们回城后的遭遇讲述了一遍。
他们一行十五人昨日返回城中时并没受到任何刁难,大家先去亲卫队报了个到,将他们在骥少爷那里做过的事务事无巨细地报备了一番。副统领听后对他们的态度与以往也没什么不同,十五个人便放下了心。
出来后碰到亲卫队里其他的小队成员,大家还勾肩搭背地去酒楼海吃了一顿。
今日一早,十五个人照常去亲卫队里做训练。谁知,训练结束后,统领将亲卫们集合了起来,直接下令将他们绑了!
统领站在高台上先向老王爷表了一番忠心,接着就深恶痛绝地斥责这十五个人:“王爷派你们去协助骥少爷攻打城池,你们这些人竟敢在阵前做了逃兵!骥少爷派人来向王爷禀报时,本统领还不相信自己的手下会做出逃跑这样的事!”
他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声,继续说道:“哪知你们竟真的是从战场上逃回来的!你们怎么还有脸回来报到!怎会有脸跑去酒楼吃喝玩乐!怎么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与其他亲卫一起在这儿训练!”
他闭了闭眼,好似下定决心般,挥了挥手让人将他们带到了台子上,面朝着众亲卫,大义凛然道:“此风不可长!你们也要以这些人为戒!他们既然当了逃兵,就该知道逃兵会面临怎样的处罚!斩!”
话刚落音,站在十五人身后的兵士便举起了大刀!老大突然高声喊道:“且慢!统领大人,卑职有话要说!”
统领一扬手,举刀的兵士便将刀放了下来。
老大恳求道:“统领大人,阵前逃走的决定是卑职下的,其他人不过是听命行事!卑职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统领大人能饶恕了其他人!”
统领冷哼道:“都是成年士兵,怎会不知道做逃兵的下场!他们也是罪有应得!”
老大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头,再抬头时,面上一片血污,他再次恳求:“统领大人,二十三今年不过十五岁,他是代他兄长参的军。念他年少,万望统领大人给他留条活路!”
统领皱皱眉,瞥见被绑的一排人里头果然有个稚气少年,便下令道:“死罪免了,重打三十大板,逐出亲卫队!”
幸亏行刑的兵士是二十三的远亲,他并没有下死力,二十三才没被打成重伤。
行刑之后,在回家的路上,二十三遭遇了一次截杀,他没敢再往家里走,在远亲的帮助下逃出了城,躲在了城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