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穿成柳绫韵(1 / 1)其悠漫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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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喜目光呆滞的望着床边淡青色的帷幔,已经维持这个状态约莫有一炷香了。

在一旁俯首等候自家小姐吩咐的若柳不禁有些纳闷儿,这小姐是怎么了,昨个儿和平喜公主去宫外的灯会看热闹,回来后过了一宿就成了这个样子,像是三魂被勾走了两魂。

是了,平喜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平喜公主了,就一夜的功夫,不知怎的,她就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这个女子刚好她还很熟,是当年父皇还健在时给她选的伴读,东情国大将军的庶女柳绫韵。

昨日是东情国一年一度的惜云节,在这一天,大街小巷必定是热闹非凡,已经及笄的女子和弱冠之年的男子可以在这一天向中意的姑娘(小伙儿)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若得两家长辈认同,便可交换信物,立下婚约,只待成婚之日。

白日里街巷边处处都是成双成对、你侬我侬,晚间便有着各式各样的杂玩技耍和盛大的灯会。

自己平日里只能待在临景宫,有嬷嬷严加看管,昨儿好不容易征得女皇的同意,能出来放个风,凑凑热闹。

谁知在回宫的途中遇到一伙儿贼人,着实让她惊吓不已,辇轿颠簸的厉害,她不甚磕着脑袋,就晕了过去。

一觉醒来,这个世界都变了,变得如此的离奇。自己成了柳绫韵,柳绫韵不知去了哪里。

不,自己不能再这样愣着了。当务之急是必须搞清楚自己原来的身体怎么样了,而这一切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眼珠子定在一个地方太久,都有点重影了。平喜活动着眼睛,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将目光放在弱柳身上。

努力的回想着,柳绫韵的贴身丫鬟叫什么来着?阿柳、扶柳还是依柳?

这可是为难平喜的小脑瓜了,她平素也就记得自己的两个大丫鬟春花、秋月。至于这什么什么柳还是前些时日听柳绫韵当面打趣她的丫鬟才知晓的。

实在是闹不明白,平喜索性就放弃了。身子一松,软软的倚在床边,对着若柳招了招手:“那谁,你过来。”

屹立在一旁的若柳听到动静,连忙走了过来。半垂下身子,附耳在平喜的前面,恭恭敬敬,唯唯诺诺。

“小姐,有什么吩咐?”

在没有搞清楚状况前,必定要先捂好自己的小马甲。虽然平喜养在深宫,可也明白神怪之类的,向来为人所胆惧。若要出现丝毫不对劲,是要被公示祭天的。

“我现在考你几个问题,看看你的应变能力。”平喜表面上一派风轻云淡,装作柳绫韵以前的样子。实则心里绷着一根弦,非常的没有底气。

若柳仍然低眉顺眼,却有些好奇,小姐这是准备来哪一出啊,莫不是又要借此调侃自己。

“您说吧。”

“管家的名字是什么?”

“柳强。”

“管家的儿子叫什么?”

“柳云生。”

“将军的贴身丫鬟是哪个?”

“喜儿。”

“你的名字是什么?”

“若柳。”

平喜略有些兴奋,好极了,这一步走的相当成功,至少知道了这个贴身丫鬟的名字,那套起话来便是得心应手。

“今天有什么特别的消息传来吗?”平喜装作不经意间的询问,像是在聊日常。

若柳微微抬眸,眼神中颇有些诧异,小姐一向都是事不关己身便不过问。怎的今日突发此问,想要知道外面的消息了?

这惊异的目光让一直盯着若柳的平喜心里一咯噔,难不成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柳绫韵这小妮子在自己面前一向就是这个模样啊。

平喜这边担心着,若柳那边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小姐是什么样子和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无关,再怎么样,她都是主子。丫鬟的本分就是照顾好主子,其他的,不便多言。

于是本本分分,老神在在的回答着小姐的问题:“府里没什么大事儿发生,就是梅姨娘那边说不舒服,着丫鬟春雪将老爷从夫人的房间里面喊走了,听闻正房那边摔碎了好几只描金青花白瓷瓶。”

平喜也不做声,父皇健在时,这些把戏在宫里已经被玩烂了。八成是那个什么梅姨娘为了争宠做的样子,仗着自己受宠便胆敢将爪子伸到正院那边去了。

“还有什么别的消息?”

若柳不假思索,将自己小姐妹闲时的谈资脱口而出:“云姨娘从账房支了一百两银子,说是娘家舅倌出了什么事儿,要拿去应急,有消息说是因为那人在外面强占民女,人家不从,撞墙以示清白了。正房那边得知,将银子扣下了,以毁坏将军府声誉的罪名罚云姨娘禁足一个月。”

平喜有些无奈,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果然,不管是皇宫里,还是这些官僚的后院,都一样让人不得安生。处处都是勾心斗角,尔你我诈。

她还是喜欢女皇现在的样子,父皇在世期间,子嗣凋零,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自然捧在手心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宠到天怨人愤,所以老天才会让她经此一遭吧!

父皇去世时,她尚且年幼不经事,无法担此大任。众臣一合计,丞相徐泽提出由皇后监国,待平喜公主年满十八便正式登基。

她一向知道皇后是有野心的,但那又怎样,皇后胸怀大略,精于治国。这皇位向来就是能者居之,自己确实也不懂什么治国之道,与其让东情国在自己手上败落了,还不如交给一个有能力的人。

果然,女皇在位几年,东情国是风调雨顺,民生日益蒸腾直上,比之父皇在位期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皇是一个仁慈的好皇帝,父皇去世后,她并没有按照祖制将三宫六院的妃子用以殉葬,而是征求了她们的意见,愿意出宫回家的就放她们出宫,愿意留在宫中养老的也给提供吃穿用度,只要不出什么幺蛾子,做出损人害己的事情就行。

“小姐?小姐……”若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平喜从回忆中挣脱出来,揉了揉眉心,脑袋隐隐有些犯疼。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晃,接二连三的,摆来摆去。

定睛一看,是若柳的手。

小丫鬟颇有些担心,清秀的小脸上满是着急的神色。“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头疼了?我去叫大夫。”说着就准备往门外走。

平喜抓住她的衣袖,轻咬唇瓣,添了一丝红润的颜色:“若柳,不必去了,我没事儿,就是腹中有些许饥饿感,你帮我取些点心来吧!”

若柳应了声,转身去了厨房。

平喜掀开粉色芍药连牡丹绣面的锦被,穿好外裳和鞋,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看着铜镜中的这张脸。柳眉、杏眼、琼鼻、樱唇,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坯子。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

自己抢占了她的身体,那柳绫韵这小妮子呢?她到哪里去了,是穿在平喜的那具肉体里,还是就再也不回来了?

门口传来动静,若柳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屋里,将屋门仔细关好,几个小碟摆放在八仙桌上,便招呼着平喜过来用膳。

“小姐,这是你喜欢的银丝酥,芙蓉酥,还有枣泥糕。另外,厨房正在给梅姨娘炖燕窝,我想着你最近气色不太好,就端了一小碗过来给你补补。”

接过若柳递上来的银箸,平喜仪态优雅的进了些吃食,缓和了腹中的闹腾。

若柳有些惊讶,什么时候小姐的仪态变得如此之好了?正房之前请过来的嬷嬷向来是受了旨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并不认真的教导小姐。那老虔婆常常私下里克扣小姐的用度,还借机责罚小姐,真是气煞人也。

难不成小姐一直在藏拙?若柳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站在旁边,保持缄默。好奇是有的,但是一个聪明的丫鬟是要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而这显然是不该问的,那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平喜放下银箸,拿起绢布点了点唇角,而后细细的擦着每根手指头。淡淡的开口:“若柳,陪我出去转转吧!”

两人顺着阆苑一路溜达,来到柳府的后花园。正值盛秋时节,空气中弥漫着丹桂的清香,大片大片的秋海棠火红耀眼,迎风招展。粉嫩娇艳的木芙蓉犹带露珠,惹人爱怜。

这景自然是十分不错,可这人……就一言难尽了。

平喜审视着眼前拦住自己去路的男子,浓眉,三角眼,削薄的唇,身着暗绿云纹锦袍,脚蹬黑色映边麒麟靴。脸上满是不正经,一副浪荡子的形象。想必这就是将军府那个纨绔的出了名的嫡子柳正峰了。

绫韵以前和自己说过,她和这个哥哥并不对付,两人见面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既然这样,那自己就少说话,不搭理他便是。

果然,柳正峰阴阳怪气的开了口:“六妹妹,你这好兴致啊,还有心情在这里观花赏景。”

平喜抿唇,权当没听见,绕过他的身体带着若柳继续向前走。

柳正峰见平喜不理自己,不由得有些恼怒:“你就是这么学规矩的吗?见了哥哥都不打声招呼。”

平喜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好似这里没有这个人。

柳正峰有些急眼了:“柳绫韵,你别嘚瑟,那日你和平喜公主偷溜出去,结果平喜公主被贼人所刺,丢了性命。这事儿你也有责任,跑不了的!”

平喜停了下来,转身定定的看着他,随即勾勾唇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大哥,你还是顾好自己吧,我就不劳烦您担心了。从账上挪出的一千两去还四海赌庄的赌债,不知道你给补齐了没有。若是哪天传到爹的耳朵里,怕是就没那么简单了。”

笑话,谁还不会出言讽刺两句了。和柳绫韵那小妮子待久了,耳濡目染,倒也学到了一些。

柳正峰瞪大眼睛,手颤巍巍的抬起来指着平喜说:“你……你威胁我?”

平喜对着他笑眯眯的,扔出来一句话:“不,我这只是善意的提醒!”

柳正峰气急,却无力反驳,只得在原地跳脚,将气撒在小厮身上,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你这个没用的,看到爷被欺负了,一声都不吭。要你有何用,还不如养头猪。”

小厮跪倒在地上,连连叩头,嘴上说着讨饶的话:“爷,爷,小的嘴笨,是小的错,求爷宽宏大量,饶过小的吧!”

柳正峰一挥袖,离开了这里。留下身后跪在地上的小厮,见他走远了,缓缓起身,摸着磕出血的额头,眼里满是恨意和怨毒,不复之前那副唯唯诺诺、谄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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