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虚魔......混乱迷失，全是这样！”

姬长宗空洞的眼眶中幽深沉寂，似乎深藏世间所有的疑惑。

吸收完数以百计的大型阴影，让姬长宗的混乱值逼近了极限。

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大，但当他看向那些超大型阴影的时候，感觉没有一丝丝变化。

姬长宗只能停止吸收执念的行为，再继续下去，他最后一点理智将会丧失，重新变成执念的聚合体。

而根据他现有的情报，百分之九九点九九的信息都是混乱的，只有万分之一的信息对他有用。

无一例外，他吸收的那些大型阴影执念中，都记载了世界终末之时的景象。

“大虚天魔主，到底是多强大的存在？才可以一个人就将一个大世界打成虚无......”

这种存在，真的是一个低魔，甚至无魔的世界能诞生的？

大虚天魔主哪里只是毁灭一个宇宙那么简单......相比之下，遮天最后期的boss帝尊想要血祭整个遮天宇宙根本不值一提。

恐怕只有在完美世界中，那个被称为黑暗之源的仙帝才有可能比肩。

继续衍生推想，有大虚天魔主这种堪称世界毁灭者存在，这个世界难道就没有境界稍微低一点的人？

肯定有！而且不在少数。

比如说——仙！

这个世界的仙神！

虚天和他，都猜错了。

比打开斗罗世界时空通道还要少的本源，不一定是更低级的世界，还可能这个世界已经消亡。

天道都没有的世界，好比一张没有上锁的大门，花费的本源当然低。

他死之前剩余的时空本源只够打开三个世界通道，在他死后，这些本源的控制权自然就交给了虚天。

除了虚天带着他的尸身穿越到这个世界，他想不出第二种穿越的可能。并且，他是在到达这个世界之后才死的，不然他的执念也不会在这个世界演化成暗影。

但......这不代表他就能和仙比肩了。

死之前，他不过是一位轮海境修士，那些超大型阴影们，生前必定是已经超脱的人物。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他连马都不算，顶多是一蚂蚁。

凡与仙之间，有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这就导致他根本无法变成那些大型暗影，吸收再多的同体型的阴影除了更快陷入混乱，并没有更大的收获。

“该死的，就这样断了吗？”姬长宗不甘地想到，主动堕落这条路都断了，别说是他，即使是大帝来了都是一样。

“不......或许我可以......”

姬长宗看着巨大阴影，一个疯狂的念头止不住的生长......

既然他吸收不了执念，他就主动到这些超大型阴影面前，就和那些试图感染他精神的念头一样，让它们吸收，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人不到逼急的时刻，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

姬长宗走到现在这一步，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没有地方给他后悔。

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又有何妨？

他在这个世界飘荡了无数年，在自己的轮回梦中重演了无数次人生，早就看透了。

作为“人”，他达到了极致。

为什么前世会有长生者一心求死的传闻？就是因为他们活够了，活下去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折磨。

姬长宗虽然是修士，但他的心境在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增长，加上无数除了他以外的执念消磨......或许，成为仙的一部分，一窥仙的境界，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而且，要想找到虚天，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必须了解世界的本质！”

姬长宗最终确定了这个念头。

他不再反抗，不再对大型暗影产生恐惧感，试图接近。

一股牵引之力，蓦然在他心中浮现，姬长宗放空心神，模拟自己是完全混乱的阴影，只保留他最初的那块魂骨，藏住他的本念。

恍然间，姬长宗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包裹，一波一波的信息冲击将他庞大的身躯分解，险些将他的念头同化。

姬长宗拼死坚守，保持本念，这只是最外圈的杂乱信息流，就和他拥有本念一样，每一个阴影都会在最深处保留属于自己的执念。

撑下去，到达那里，他就可以接触他从未见过的光景！

......

“小师弟，起来了！师尊说虚魔来袭之前必须布下龙虎大阵，让每个弟子都做好准备，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小师弟？师尊？

“师兄，虚魔什么时候来啊？我都三天没有睡觉了......”

不对！我在说什么？

......

“是圣祖！圣祖来了！圣祖出手，一定会打退这群天魔的！”

......

“完了，都完了！圣祖也败了，谁能来救我们......小师弟，我变成了虚魔，一定要杀掉我，一定！”

“......”

所有人都死了，为什么我还活着？虚魔......所有人都变成了虚魔······杀不死，杀不死，杀不死，杀不死！

我为什么······不是虚魔？

······

“小师弟，虚魔来了你还睡，等下被师尊发现了定要罚你！”

呵呵，都死了，师尊罚我又有何用？

虚魔！虚魔！虚魔！

圣祖为何都不能将虚魔斩尽，他为什么要抛下我们？

恨！恨！恨！

为何我就不能......变成虚魔，变得和师兄们一样？

······

“小师弟······”

“小师弟······”

——

“谁特么是你小师弟！”

姬长宗一巴掌将万千虚魔之影拍散，让天地为之一清。

混沌气流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绕过姬长宗，重新演化成一个世界。

新的轮回开始了。

只是这一次，姬长宗不再是“小师弟”的身份，而是以他自己的样貌名字出现在这个世界。

“先天空灵体！竟然是先天空灵体！这个弟子，我们主峰要定了！”

这个轮回，姬长宗还是拜入了“小师弟”所在的宗门。

“南极天宫，第四代南极圣祖，这就是你的执念，拯救被毁灭的宗门吗？”

宗门被虚魔攻破，所有弟子都化成虚魔，自己却逃走了······想在执念中弥补这一切。

击退来袭的虚魔，一个人拯救门派，姬长宗没有这个能耐，劝住南极老祖，让他不逃跑，这倒可以一试。

但问题来了，一个仙人境的老祖，真的会做出逃跑这种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