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玉轩有四个瞎子!
这四个瞎子原本并不都是瞎子,但他们先后瞎的,特别是三个瞎子是近一个月之内瞎的,他们便是前王府总管江重威、镇远镖局副总镖头风漫天以及华玉轩老板华一帆。
这三个瞎子不仅眼前一片黑暗,他们的心中也一片黑暗,充斥着痛苦与仇恨,无论什么人经历了他们这样的事情也很难不会变成他们这种模样,但幸好他们的痛苦与仇恨没有淹没了他们,这其中并不仅仅因为他们的意志力惊人,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个对生命充满热情与热爱的花满楼。
花满楼虽然也是瞎子,但华一帆、江重威、风漫天在花满楼身边却能感受到阳光与希望。
司空摘星随着楚天来到了华玉轩。
楚天在假扮平南王世子进入平南王府之前曾来过华玉轩见过花满楼等人,因此楚天走进华玉轩的时候,花满楼他们第一时间就听到了楚天的脚步声,而司空摘星的轻功极高,完全没有脚步声,因此除开花满楼以外,其他三个瞎子都没有听见。
其实花满楼也听不见,但感受得到。
楚天见到花满楼就笑道:“一个司空摘星或许找不出那批财宝,一个花满楼或许也找不到那批财宝,但司空摘星加上花满楼,必然能找得出那批财宝在哪里。”
司空摘星皱眉道:“我还是不明白。”
楚天对司空摘星道:“你是大盗,绣花大盗也是大盗,大盗自然最了解大盗,是不是?”
司空摘星也承认,但司空摘星道:“我即便了解绣花大盗,可我也不清楚绣花大盗会将珠宝藏在什么地方。”
楚天淡淡道:“你一个人当然不能,但加上花满楼,自然就可以了。”
楚天的话音落下,花满楼就将一副标记好的地图放在了司空摘星面前,地图上有诸多红色的小点,一共有六七十个。若是研究绣花大盗犯下案子的人必然看得出这些红点就是绣花大盗夺宝案发之地。
很显而易见,这些日子花满楼虽然没有参与调查绣花大盗之时,但自己也在调查绣花大盗之事。
楚天指着地图上的这些红点最中心之地,也便是他们所在的羊城,道:“如果绣花大盗居住在羊城,那么在你看来羊城那个地方最好藏匿那批金银珠宝。”
楚天只是说道这里便没有再插言了,他相信司空摘星、花满楼的本事再加上华一帆、江重威、风漫天的配合,必然可以寻出那批珠宝的所在,因此他很快就离开了华玉轩。
楚天相信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由司空摘星、花满楼等人寻找那批珠宝,而陆小凤等人寻找绣花大盗,这所谓绣花大盗的案子必然很快就会了结,那个时候便又有一批钱财入囊中了。
楚天刚回到小屋,公孙大娘、欧阳情、上官飞燕、薛冰她们就为了上来,一向消息灵通的他们也知晓了平南王府发生的事情,她们都很是诧异,面色很是古怪望着楚天,仿佛楚天已不是人,而是鬼。
楚天也被她们看得有些不自在,无奈叹息道:“我是人,不是鬼,你们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公孙大娘笑了起来道:“我本以为你已是鬼了,但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是人。”
楚天笑道:“你宁愿我是鬼?”
公孙兰摇头:“因为你若是鬼才符合逻辑,可你偏偏是人,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为什么一向暴躁如雷,性如烈火,杀伐果断的平南王居然可以在你做出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以后,还能放过你,并且还许下了三成珠宝的好处给你。”
这实在是很奇怪的事,极少有人能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楚天微微一笑道:“其实要做到这件事并不算困难。”
公孙兰好奇道:“你是如何做到?”
楚天道:“你想知道?”
公孙兰翻了个白眼,这岂非是废话?
楚天笑了起来,反问道:“凭什么你想知道我便要告诉你?”
公孙兰已忍不住要揍楚天一顿了,但她还是忍住了,她不笨自然知晓楚天的意思:“你要什么?
楚天微笑道:“我记得你还欠我一顿饭以及一次剑舞,是吗?”
公孙兰几乎跳起来,怒道:“老娘已给你做了两餐饭,还有老娘什么时候答应为你舞剑了?”
楚天也不搭话,只是一下子躺在椅子上,仿佛因筋疲力尽,因此睡着了。
公孙兰恨得牙痒痒,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秀手一挥,三道银针打出。
楚天眼睛也不睁,衣袖一挥,银针便已被挡下了,还非常玩味的说了一句:“好大的蚊子。”
女人一向好奇,特别是公孙兰这样的女人,公孙兰面色变了变,最终还是答应了楚天这番无礼的要求,公孙兰发现一向面对任何人都游刃有余的她面对楚天的时候,总是有力使不出。
楚天见公孙兰答应了,也没有卖关子,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牌递给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见多识广,可也不知道这玉牌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看了半晌,忍不住道:“这是什么?”
楚天道:‘这是我能平安无事离开平南王府的原因所在。”
公孙兰翻了个白眼:“我当然明白,我要问的是你凭什么能凭借这块玉牌平安无事离开平南王府。”
楚天露出了诧异的目光,对公孙大娘道:“我们的交易中似乎并没有蕴含这方面的交易。”
公孙兰怒了,立刻从腰间抽出两口绑着彩带的短剑,看上去随时都要兵戎相见的意思,而幸好这个时候欧阳情幽幽说了一句:“楚公子,做人不可没有良心,先前公子没回来之前,大姐还准备率领我们这一干姐妹前往王府营救你,你居然这样对她。”
上官飞燕也冷哼了一声:“果然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江轻霞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这清脆的笑声已是最大的讥诮。
楚天看了看欧阳情、上官飞燕、江轻霞,又望了望偏过头,肩膀颤抖仿佛已在委屈哭泣起来的公孙兰,慢慢从靠椅上坐起身来,叹了口气道:“虽然你们十之九在演戏,可偏偏我没有法子狠下心来,看来男人实在不能心软。”
楚天话音还没有落下,公孙兰就已转过身,问道:“这玉牌代表什么?”她的脸上不但没有半点泪痕,甚至于眼眶也没有红,显而易见楚天的判断的确正确无误。
“玉牌代表一种身份。”
“什么身份?”
“大内密探。”
公孙兰悚然变色,盯着楚天道:“你所说的大内密探是不是只听从皇帝命令行事,却从不在朝堂机构之内的大内密探?”
楚天微笑道:“据我所知这个世上只有这一种大内密探。”
公孙兰眼神古怪望着楚天,仿佛第一次认识楚天。
楚天悠悠然喝了口酒,虽说他不能完全猜测出楚天的心思,但至少已猜测出了十之七。
楚天喝完酒以后,又倒了一杯,他的心情实在很不错,甚至可以说比以往大部分时候都要愉快,甚至比起戳穿霍休阴谋救下同门师兄弟霍天青性命还要更愉快,因此他准备再奖励自己一杯酒,但很可惜他的手慢了一些,公孙兰也已抓起了楚天刚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盯着楚天一字一句道:“你难道就是传闻中的大内密探?”
欧阳情、上官飞燕、薛冰、江轻霞也死死盯着楚天,她们眼神古怪而凝重,甚至已流露出了淡淡的敌意与忌惮。
大内密探的确是个值得忌惮的身份,大概除开当今天子以外,无人不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