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交泰殿。
“娘娘....皇上来了。”
宫女话音刚落便听见:“皇上驾到。”
钱皇后笑靥如花激动道:“快扶我迎接皇上。”
说话之时朱祁镇已经跨进了殿内。
钱皇后步履蹒跚迎了上去,鞠身行了万福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朱祁镇见她脚上有伤,连忙出手扶住她。轻笑道:“娘子小心一些。”
钱皇后羞人答答地道:“皇上好羞人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哈哈哈,那寡人屏退她们。”
朱祁镇轻轻摆手,一旁的宫女便识趣地离去了。
“现今大战刚过,百待废兴。皇上应勤理政事,少谈儿女之情。”
朱祁镇板下脸道:“怎么?皇后不欢迎朕?那朕回去批阅奏折吧。”朱祁镇起身就往外走。
钱皇后见皇上要走,立即跑去抱住了他。慌张道:“臣妾知错,请皇上责罚。”
朱祁镇歪着头谑笑道:“那朕可要好好责罚你一下。”说完弓腰将她扛起就往里走。
钱皇后被吓得花容失色:“皇上这是要干嘛?快放下臣妾。”
“老爷我押你去山寨做那山寨夫人,小娘子可别不识抬举。”说着一巴掌打在了皇上的屁股上。
钱皇后大羞道:“呀,皇上可真讨厌,快放下臣妾啊!”
“哼哼!上了爷的贼船还想溜?晚了!”
“吹破残烟入夜风,一轩明月上帘栊,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次日凌晨,天边泛着淡淡的白芒,慢慢侵蚀着黑暗。
皇宫西华门缓缓打开,三个黑影呼啸而出。
...........
“胡闹!”
“这可如何是好啊?”
“放纵任性,哪里有一国之君的样?”
“本以为皇上经过土木堡之战、京师之难后会勤政爱民、安心治国,却没想到.....”
“哎....”
皇宫内,等着上早朝的群臣接到皇上出京的消息时,全如锅里的水烧开一样,沸腾一片。
王翱对李贤道:“李大人,不如寻求于少保的同意,派人去后宫请皇太后来做主吧!”
李贤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别无他法,只能这样了。”他缓缓走向于谦,拱手道:“于少保,此事不如去坤宁宫请太后来做主吧?”
于谦喟然叹息道:“便依李大人的意见吧。”
司礼监太监李永昌匆匆赶去坤宁宫。
刚到宫门口便大声禀报道:“太后,老奴求见...太后,老奴求见...”
孙太后见他行色匆匆赶来,不由疑惑道:“李永昌,你向来办事沉稳,今日为何这般急躁?”
“启禀太后,皇上带着袁彬哈铭二人离宫出走了,诸位大臣着急万分心里没了主心骨,特派老奴来迎皇太后移驾金銮殿....”
啪啦啦.....一阵清脆的声想起。
皇太后听到这个消息不由一怔,手上一松,茶杯便摔在了地上。随即嚎啕大哭起来:“哇哇....先帝,臣妾没能管住这个孽子,有负你的厚望啊!”
过了许久。李永昌才轻声道:“太后,诸位大臣在金銮殿候着呢。”
孙太后好不容易止住了抽泣声,慢慢揩去眼睛里的泪水。伤心道:“走吧,起驾金銮殿。”
金銮殿宫外的臣子们忧心如焚,有的搓手顿脚,有的在原地走来走去唉声叹气。
“皇太后驾到。”
见宫女簇拥皇太后的舆轿驶来,他们心里像是寻到了救命稻草。疾步纷纷地来到舆轿面前跪下。
于谦痛心哭泣道:“老臣有负皇恩,请太后责罚。”
接着群臣哽咽道:“臣等有罪,请太后责罚。”
皇太后走出舆轿,红着眼道:“皇上的性子,哀家是知道的。此事不怪诸位大臣,快快起来吧。”
文武百官听到太后的善言缓缓爬了起来,一些大臣忧心忡忡地擦拭着没有泪水的眼睛。
“皇后驾到....”
“母后.....母后.....”
钱皇后在宫女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来。
皇太后见她一跛一跛的样子心里更为难受,轻声道:“哎,皇儿造孽啊!可苦了哀家的儿媳。”
钱皇后来到皇太后的跟前,呈上一封信。嚎啕大哭道:“呜呜呜..母后...皇上昨夜就寝交泰殿,今日一早只留下这封书信,便悄然离去了.....。”
皇太后接过信一看,信封上写着“母后亲启”。
“看来我儿还是知礼的。”
她满意点了下头,拆开书信看了起来:
“母后大人在上,请受儿臣一拜。”
“儿臣这趟不辞而别,不为游山玩水,一心只为大明江山社稷、调查家国大事。望母后勿要为儿臣担心。”
“待儿臣归来之时,定向母后赔礼道歉!”
“临幸有一憾事难以割舍,儿臣此生亏欠皇后太多,难以弥补。等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之时,寡人定同她白头偕老,执手天涯!”
钱皇后心急如焚问道:“母后,皇上他在信里说了些什么?”
皇太后无奈地将信递给了钱皇后,钱皇后看信后潸然泪下、泣下沾襟。
哎....
群臣纷纷叹息。皇上被也先俘去之时,钱皇后的所作所为,天下人都看在眼里。
朝堂之上,臣子虽有奸邪之分,但对钱皇后的深明大义却是有着共鸣,无不心生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