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后面的于谦三人屏住呼吸丝毫不敢吱一声,他们没想到城上打得热火朝天,城下居然有士兵搜查了过来。
朱祁镇靠近了角落,大喝一声:“何人躲在里面?出来!”
三人听闻声音貌似有些相熟,心中很想开口回应一声,可想着此举风险太大不亚于拿生命做赌注,便又将嗓边的话语吞了回去。
久久不见回音,朱祁镇面上掠过一抹狠辣神情,手上一转横执长剑刺了进去。铮然一声闷响,长剑从于谦三人划过,撞在了城墙的巨石之上。望着近在咫尺的剑刃,三人被吓得直耸身子大汗长淌。
“冲上去,都给我杀!杀死逆贼首级者,直升千户!”郑千山震厉的咆哮声再次传来,扰得朱祁镇心神不定。见刺进角落没有动静发生,他也没多想转过头命人打开城门。吩咐完便回过了头。哪料一回头,身后突现三人直勾勾地望着他。朱祁镇迎面吓了一跳,还没等看清楚来者三人面容,一个丰姿绰约的娇影钻进了自己怀中,一丝少女幽香扑鼻而来,直让朱祁镇心神大乱。
哐哐哐手下众人拔刀将三人围了起来。“大胆贼人!还不快束手就擒?”
朱祁镇打定心神放眼望去,面上顿露欣然一笑,轻轻挥了挥手:“都是本将故人,你们退下办事去吧!”
众人收了刀快速将马车牵走,对着城门齐力一拉,太原东门缓缓一分为二开了来,城门的声音虽有巨响,但很快就被城上的呐喊杀声所淹没。
“速速冲出城外,将火把点燃每间隔一步在地上插一个火把,待数量密集多数便摇旗呐喊,逆贼郑千山,还不快打开城门受死?”手下一众人应声急速出了城去。
杨四郎见气氛有些微妙,忙岔开话语:“我我也去帮忙。”言罢,一副落荒而逃之势奔了去,留下窘迫的三人。
于谦久经人世年岁已过半百,尽管面对如此窘境,但他还是沉得性子,轻咳一声化解了尴尬,鞠礼道:“臣于谦,参见皇上。”
朱祁镇慌张一笑:“免礼,免礼。”
于璚英方才不过是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现在冷静下来霎感手足无措不该如何是好,好在父亲咳嗽解了围,于璚英低头慌张退了回来,想着自己的唐突之举心中情感十分复杂。“不知此举会不会给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要是皇上看低自己产生了误会那可怎么办啊?”想到这,于璚英怀着不安的心情,悄悄地瞄向朱祁镇。
不瞧不要紧,这一瞧恰好撞上了朱祁镇的深眸,两人如同被针扎了一般,慌乱地移开了目光。朱祁镇为遮掩这份尴尬,忙对于谦道:“于少保不在京师坐镇,怎地来太原了?”
两人的神色模样,于谦那是看在眼底一清二楚。人精儿的他装作没事人似的,轻描淡写回道:“此行说来话长,不如等解决了当前之患再向皇上面呈起因。”
“也好,你们同本将来吧!”朱祁镇正色说道。
于璚英没想到皇上转眼间便挂上昔日高高在上的面貌,心中不但不觉失落反而有许沉迷倾心之情。
三人出了城来,朱祁镇见火把已插满遍地,想着可达以假乱真之境,忙命所有人齐声大喊。
“逆贼郑千山,还不快打开城门受死?”
城上激战的郑千山听闻了城外传来的呐喊声,心中偶感疑惑:“莫非朝廷大军真的杀来了?这不对啊,以朝廷贯的一作风,召兵出发最快也得十天半月才能到太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千山赶忙跑到垛口俯瞰,这一看吓得他魂儿都快丢了。由于城高天黑之故,只见城下临近的几排士兵持着火把面色跋扈,其身后更是火把密集,看样子少说也有几千人。
袁彬等人听见后,当真以为朝廷大军杀到,忙吩咐士兵叫喊:“打开城门赢朝廷大军进城剿灭逆贼!打开城门”郑千山统下士兵听着两面叫喊,下意识地将目光看向了郑千山,以验证其是否属实,然郑千山神情沉重未发一言。他神色俨不至于慌乱,但并未开口辨明此事,而在士兵眼中看来,朝廷大军十有八九是兵临城下了,心中尽数滋生了慌乱之意。
反观处劣的一方士兵顿而士气高涨。“哈铭、霍秉忠,你二人顶住,我这就放朝廷大军进城。”
哈铭对着袁彬大笑:“你尽管去,这里有我们呢!”言后,他狂声大喊:“可别让朝廷大军抢了我们的功劳,儿郎们冲啊!”士兵闻言如打了鸡血一番,生怕自己饭碗被端一鼓作气杀上了城。
郑千山手下听了更是惊惶,手中握刀的劲顷刻间散得一干二净。到了这一步,郑千山唯一能做的就是部署士兵有序后退,尽量挽回士气。
袁彬带领十人来到城门处,发现朱祁镇站在洞开的大门前。他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皇上用的计策。
朱祁镇见着他面上会心一笑,不禁暗叹:“看来自己的戏太过逼真了,连袁彬都给蒙住了。”他转而振臂高呼:“城门已开,全军随我杀进城中,一举捉拿逆贼回京。”手下会过意,跟着大喊冲进了城门。
闻朝廷大军进了城,城上的守军这一下全数崩溃军心涣散,整颗心只顾着逃窜保命,任由郑千山怎么斩杀也没用,溃败已任成定局。哈铭与霍秉忠见状,亲入前军领挥士兵痛击溃军。
看着溃散的士兵,郑千山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千里之堤,竟溃于蚁穴。他悲怆地别过头不忍看到惨败一幕,却在不经意间看见城外火把照旧亮着,他脑中像似被雷劈了一击,猛然大悟:“中计了!”他赶忙阻止手下,嘶声力竭大吼:“都不要退,这都是狗贼使的奸计,朝廷大军根本没有到来!”怎奈何士兵无心应战,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郑千山一连几声狂吼,如同渺小石子沉进茫茫大海中,激不起任何波澜。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撤吧!”几名亲信劝道。
郑千山遥望于太原城,遥望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领地,一下情绪失控地他洒泪将刀别向了肩上。亲信赶忙上去阻止,拉着不舍的郑千山撤了去。
朕乃大明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