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响起,朱祁镇重重砸进了河中浪花飞溅。落入水中的朱祁镇只觉四周厮杀声、惨叫声瞬间安静了下来。但当他睁开眼,见着无数尸体跌下船只与自己身处在浑浊不清的河水中,顿时一股深海恐惧之情涌上了心头,他惊慌地拍打四周往欲河面钻去,不曾想这下更适得其反。
“师傅,你为何要将他踢下船?他都不会水啊!”站在船上的媚娘见着朱祁镇在水中胡乱挣扎,紧张地说道。
红袍女侠轻轻一甩身上披风,冷声说道:“哼,不会水更好,说明这是天意,要让这名狗官死有余辜。走,和师傅回去。”说完一把抓住了媚娘的手臂,拉着往回走。
媚娘想着朱祁镇在水中苦苦挣扎的绝望样儿,心中痛惜不已。她使劲挣扎开师傅手臂,往着船尾跳去。
红袍女侠没曾想媚娘会忤逆自己挣扎了去。“媚娘,你要违抗师命不成?”
站在船尾木栏上媚娘两行清泪挂于双颊:“师傅,他要是活不成了,媚娘也不想活了。”
红袍女侠面色大惊:“媚娘,你要做甚么?那狗官有什么好?怎能值得你去相许?听师傅的话,你不要犯傻,师傅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事了。”她慢慢挪动脚步靠向媚娘,口中尽是央求之意。
媚娘悲凉地摇了摇头对着她说:“师傅大恩大德,徒儿来生再报。”话毕,媚娘心中一横,纵身跳了下去。
红袍女侠俯望河中痛哭流涕:“媚娘!媚娘!你为何这么糊涂啊!”
河中挣扎已久的朱祁镇不知被灌进多少口河水,随着全身的力气用尽他感觉到意识越来越稀薄。也是此刻,他突然想起被自己溺死在酒中的将领,或许那人当时也是这种感受吧!朱祁镇回想之际,顿感眼前光景越来越模糊。
“郎君?郎君?”急切的呼唤声在朱祁镇耳中忽明忽暗。朱祁镇在心里自嘲着:“听说人在临死前会产生幻觉,看来是真的,认了吧!”朱祁镇终是选择放弃,撒开了挣扎的双手。
斗笠男见船上官兵已败,心花怒放地扬声大笑:“起义在彼,这些财宝一旦到手,就是压死狗朝廷的千斤稻草。”
然没高兴多久,手下慌忙跑来回报:“圣使,船上宝箱里装的不是金银财宝,全是沙石泥土。”
斗笠男鼓着眼睛愣了半晌,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所有宝箱你们可都翻过?”
“回圣使,小的们不但所有宝箱都翻过了,就连船上每个角落都给翻了个遍。”
斗笠男子当即明白过来:“上官兵的当了!”
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一道宝玉铸造天门矗于其间。俩员顶着红缨盔贯甲,持刀仗剑驻守门前。
一名灰色道袍袭身的俊逸男子与一名衣兮青云霓裳的仙子腾云驾游天际,由远到近驭身来到此间,两名元帅上前盘问:“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天界?”飘飘然腾云驾雾的朱祁镇拂了下衣袖,竟悠悠地落在二人面前,爽朗一笑:“尔等真是有眼无珠,朕乃当今皇上!”
“哪里的妖魔鬼怪,竟敢大放厥词来南天门捣乱?”其中一元帅大斥一声轻手挥动着手中宝剑,一道疾风忽然而至竟将朱祁镇刮落下了天庭。
“啊”朱祁镇惊叫一声,猛然醒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扫视了四周一圈,自言自语道:“我不是在天上吗?怎么会在林中?怎么还会有火堆?”
“你你醒了?”衣着湿漉的媚娘见他醒来,面上划过了一丝雀跃。
朱祁镇循声望去盯着媚娘幽幽双眸的良久,才知自己被她捡回了一条命,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当前的情景不由得他不相信。朱祁镇冷淡吐出一言质问:“你我已两清,为何还要出手相救?”
此言犹如一鼎巨钟轰然敲响震得媚娘失魂落魄痛楚不已,双目中早已压抑不住的泪水直涌而出顺着面颊流淌落下,为了不被朱祁镇看见自己的狼狈之色,媚娘慌忙别过了头去,苦涩地说:“将军要是不领情大可离去便是,就当是回报上次太原的不杀之恩,何必在这冷言厉语戳人心扉?”
朱祁镇冷静下来并没有作答,而是盯着火堆陷入了沉思中,回忆着他与媚娘相遇时的点点滴滴。就这样,俩人挨坐一起久久无言。幽黑的林中瞬息间一片沉寂,只听得见火中木枝烧得吱嚓作响,时不时冒出一丝火星。
“媚娘,这是何处?我昏迷了多久?”
朱祁镇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让媚娘不禁颤动了一下。在迟迟过后,她方带着颤声回道:“似乎昏迷有一个时辰了,我们现身处河谷岸边的山中。”
“啊?我竟昏迷了这么久,那商船上的官兵都全军覆没了?不行,就算死也要见着于少保的尸体。”朱祁镇坚毅说完果断站起身就要走。
媚娘见朱祁镇要走,慌忙拉住了他解释道:“将军手下的确被击败了,可那名少保大人并没有死。”
朱祁镇听闻于谦还活着的消息,顿时眉梢一挑笑颜逐开:“甚么?于少保没死?那他现在何处?”
媚娘轻轻望了朱祁镇一眼,胆怯着说:“那名大人现在被俘了。”
“于少保年岁已过半百,被俘后哪里受得住你们教中人士的屈打?”朱祁镇脑中幻想着贼人发现船上载的是泥土而气急败坏的神情,对于谦的安危十分担忧。他很想出口向媚娘求救,不过想着媚娘和他们乃是一伙人,这个念头就此放弃了。
媚娘见朱祁镇有意无意将目光看着自己,就算她再是木头人也知道朱祁镇有意求自己帮忙。可她在这步上面,根本无力相助。其一,于谦是总圣使俘虏,而总圣使是受上仙之命,自己根本说不上话其二,她也是教中的人士,想着对师傅的亏欠,她不想再做出背叛教中背叛师傅的事了。因此,她避开了朱祁镇的目光。
朕乃大明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