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怪眼见尽欢不好惹,被气得一下子哭出了声:“你欺负我做什么?你先烧了我的符文,你还恶人先告状?今天你不赔我的东西,你别想走。”
尽欢心头得意,顺势下坡道:“鬼知道你那是符文还是黄纸?现在东西都烧没了,你又是哪只眼睛看见我动手了?现在死无对证,你还想讹我不成?”
那妖怪却是个软弱的,一看见尽欢这泼妇架势也知尽欢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那妖怪气得龇牙咧嘴,当下呼朋唤友,坐在地上呼天抢地,连连号丧道:“乡亲们,救命啊,这只狐狸精无缘无故烧了我的摊子,还想打我!”
这一吆喝倒好,附近的妖怪们瞬间全都涌了过来,将他们两个围在中央,让他们进退不得。
尽欢一看见这架势心头乐疯了。
这不正中下怀?
她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恶狠狠道:“你们这帮妖怪想干什么?怎么着,还不让我走是不是?我可警告你们,这位是我相公,专业收妖炼丹一百年。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妖怪,他可都杀过。”
尽欢说这话还把美男拉了拉,让他挡在自己的前面,自己则使劲往他身后躲,“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位可是朝廷认证的国师大人,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们,痴人说梦!”
尽欢这一番胡言乱语,让所有在场的妖怪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他们面露惧色,一双双眼睛全都落在了美男的身上。
却见美男不慌不忙,丝毫没有被围攻的惊慌。
他白色的衣衫犹如月之光华,他的三千发丝如墨,飘扬在夜空的微风之中。他的一双凤眸微抬,冷冷一扫四下围攻的妖怪,以及藏在身后的尽欢。
尽欢有些发虚,绞着手指娇滴滴道:“相公……他们欺负人家唉……”
看我做什么,大家倒是动手啊,倒是打起来啊。
眼见这鬼市上所有的妖怪都围了上来,前前后后大约有几十只。
灯笼摇晃,月色愈发肃杀。
美男一扫四下,那殷红而凉薄的唇缓缓道:“妖怪,我确实杀了不少。”
尽欢心头倒抽一口冷气。美男真是好气魄。
眼看都要被人围攻,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放狠话。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她还不信了,先前一招让活物静止的法术,也能对付这些道行高深的妖怪?这水要越乱,她才能有逃命的机会!
尽欢躲在元朗身后,愈发狗仗人势:“你们这帮妖怪根本不知道天师大人的厉害!只要他一拔桃木剑,你们全都要死。天师大人让你们今晚死,你们便活不到明天。”
“好大的口气。”只听见其中一个妖怪冷哼了一声,“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又有一个妖怪大声道,“大家小心,这个人身上没有人味,也没有妖的气息,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一翻话倒是提醒了其他的妖怪,它们生长的鼻子往前嗅了嗅,尽欢吓得直躲。
妖怪们个个面露疑惑附和道:“确实一点味道都没有。”
有妖怪迟疑道:“不会是天上来的吧?”
为首的蟒蛇要大声喝道:“管他是人是妖,咱们妖多势众,先动手为强。他就算再厉害,可双拳难敌四手,还能逃了去?”
尽欢摩拳擦掌,这是要开打了?
她余光却瞥美男的脸色。只见美男就是美男,一点都不慌张。
他抬眼看了一下说话的那个蟒蛇,一声凉如冬日的冷笑,“就凭你?”
蟒蛇吐了吐腥红色的信子,眼睛危险眯起,“老夫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荤了,今天就拿你来打牙祭。”
尽欢听见这话心里怒吼道,你们倒是别顾着说话呀,赶紧打起来呀。
你们不打起来,我怎么才能趁乱逃跑呢?
尽欢心急,随手捡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便朝着那蟒蛇要扔了过去。
谁知准头倒是挺好,正好击中的那个蟒蛇妖的脑袋。只听见“咚”的一声,那蛇妖脑袋上便起了个大包。
尽欢做出一副维护美男的愤恨模样,“蛇妖,休得欺负我夫君!”
蟒蛇恼羞成怒,瞪着尽欢,怒喝一声:“找死!”
眼见就两帮人要开始火拼了,尽欢那是拔腿就跑,像是一只兔子一样“嗖”的一声便躲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
尽欢一边跑还一边对美男喊道:“夫君大人接下来就全靠你啦。这么多妖怪我也打不过我也帮不了你,我就先跑为敬啦,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尽欢是头也不回的跑。
管他身后惨叫连连,管他杀个日月无光。
她就要回青丘啦。
风呼呼的刮在脸上打的生疼。她不管不顾。只顾往前跑去。
尽欢心头隐隐总觉得有些不舒坦,美男虽说抓了她,却没伤害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不是恩将仇报了?
于是她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尽欢便浑身发凉。
白色衣衫的男子手起刀落。
他的身形犹如闪电一般,快速穿越过整个妖群。
所到之处犹如一阵****,伴随着一阵阵凄厉的惨叫。血线绽开,喷溅在他的衣衫之上,犹如一朵朵艳丽的花。
妖怪们在喊着哭着求着。
先前说话的那蟒蛇妖连连后退,却毫无招架之力,元朗长剑如虹,一剑斩断他的头颅。
一颗硕大的圆滚滚的脑袋飞了出去。
那蟒蛇甚至没有断气。
尽欢瞪大了眼睛,只看见那蟒蛇嘴巴一张一合,面上惊惧未褪,仿佛说了一句:“他…他竟是元朗…”
元朗?
这是他的名字吗?
那人的神色却是淡淡的。
仿佛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漫不经心的杀意。手起刀落之间,无数个妖怪的头颅便被砍了下来。
那是赤裸裸的杀戮,不带有一丝温情。
他的眼中只有一片冰凉。
仿佛他是天生属于这片修罗场。
尽欢整个人呆在那里,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了什么。
明明刚才还冲她笑着的男人,此刻却变成了一个杀人狂魔。
尽欢心头发慌,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蔓延至了全身,让她的手脚有些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