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剑的鸣响,从来都不是为了终结王的生命。因为任何人都能举起,无论只要你有人的躯体就可以。
说句玩笑话,其实一只黑猩猩,一只猴子,甚至说哪怕一只狗它们都有能举起利剑的办法。
之所以人会因此热血沸腾,完全是因为更高级的兽性。
征服和挥霍是此兽性中的两种构成因素。征服的喻意为,征服对方。挥霍的喻意为,挥霍被征服一方的鲜血。
所以最后的结论很简单:所谓的热血沸腾,完全是为了见识到对方死亡,大量红色飞溅而出时,产生的心里成就感。
但即便我如此冷静的知道,也无法抑制,反而更加乐在其中。犹如用手指沾取大量的白砂糖抹在舌头上后,味蕾和大脑反馈的舒适感。
当!
金属之间的碰撞声自战争开始时就没有停止,因为没有任何一方被征服。所以理所当然的,我正以为自己身处于铁匠铺。
当!
在这又一次的击铁声响起后,迎来了久违的停顿。于这停顿中,铁面人说道:“看看你的样子,挥剑无力,斗志全无,只有嗜血的兽性。我现在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人?如果不是,那预言为什么说你是个人呢?”
我自心里承认他的评价。毕竟我现在的确汗流浃背,能清楚的感觉到汗水聚成珠,从每一寸的肌肤上划过。
于是嘴角微翘,不屑的说道:“你有开始了,亲爱的国王陛下。人类其实也是动物,只不过他们为了表现出自己的高贵,所以给予自己新的名号为人罢了。”
“我很喜欢你用兽性这个词语来形容我现在的状态,因为那时原始的,不参加虚假成分的!”
沧啷!
双剑分开,我和铁面人分立两边,之间的距离约有数十步。可不同的是铁面人完全没有任何消耗太多力气的样子,反观我自己倒是气喘如牛,不停扩张和收缩胸部,贪婪的吸咬氧气。
“你看看你那狼狈的样子。”铁面人晃荡起来,手中镶满华贵石头的十字剑,此时变成了被把玩的权杖。他语气轻浮:“像个肾虚的痿男你是怎么有脸面说出,人跟野兽一样的?”
“你只有兽性,但没有野性。既没有野兽的体质,有没有人类的智慧。真不明白为什么全知墙壁上,画的那个小小人,是你呢?而不是其他呢?”
我手腕一翻,剑刃入地,甩了甩尽是汗汁的头发,半椅靠其。终于感觉到气息有些平稳了后,才道:“瞧你这话说得。就好像,那什么全知墙壁上的画是我那锤子锥子刻上去的一样。既然如此,我自然不知道为什么”
说着抬起左手,伸出食指指了指他,轻笑一声又道:“为什么画中人不是你嘿嘿嘿”
当!
击铁声猛地响起来,我完全没有猜到铁面人的速度竟然瞬间能拔升到如此之快,一瞬间剑刃就已到头顶了。而我更不知道,自己也是如何在这一瞬间内,背剑而当,且似乎这一切理所应当。
“呼”
我长出一口气,心里更多的是暗暗庆幸。
铁面人的眼神,从鼻翼上两个窟窿透出来,意外的没有任何的杀机。不知道是尽是现在如此,还是从刚才至现在一直如此。
他手腕一挑,配合这手臂轻松举起十字剑,随即猛地砸下。在这空挡中,我闪身而走。
我还在找寻他更大的空挡,一个不是陷阱的空挡。
铁面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又悠闲起来,右手和臂膀的晃动,好似在指挥乐队演奏般:“你不是个好战士,但你应该会成为一个好猎人不,这种比喻并不好,应该用动物来形容你。”
“你更像是一头狼,但不是狼群中的任何一只狼。而是知道成为进程累赘,脱离队伍的老狼。明明气力不多,却更加危险,因为你耐心十足!”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反而冷眼观察他的步伐,四肢活动时的幅度。然后在视线上移,马上要看到头部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他已经到了我面前,剑刃自左下方斜刺而来。
躲闪不及,刃入腹部。
其实电视上演的异物刺破肉质,进入腹部从而喷出一口鲜血的画面,是错误的。因为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血液的量还不足以溢出食管从而呕咳出来,要过一会才行。
“咳呵”我在那剑刃又入二分时,才终于咳出了鲜血。
铁面人的笑声陡然升起:“呵呵呵痛苦吗?”
他说罢拔出剑刃,向后退去。
然就在这时,我猛地挥去剑刃,砍中了他。
是的,砍中了他,也听到了金属摩擦的声音,和看到了四溅的火星。
铁面人那红色的绒衣被剑刃撕扯的粉碎,露出了铁环甲衣。于是也在这一刻,我听到了身后传来的n响。
可是子弹呢?打到哪里了呢?我没有看到,只知道铁面人依旧安然无事,他终于暴露出猖狂的一面:“哈!胜者出现了!败者露出了可耻的犬牙!”
那说话的样子,真的非常欠揍。让我越来越想知道那面具下,他的表情到底如何。
我忍着疼,从声带挤出,于鼻子发出哼哧和喘气声,随即大口喘着气说道:“看来,没猜错自踏进这个洞室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你卑鄙的陷阱。”
“不不对,自让你踏出那狭小的房间时,就已经落入你的陷阱了”
铁面人道:“哦?你现在才明白?但我告诉你,其实都不是。你的诞生,其实才是陷阱,这陷阱,是孕育你的摇篮。”
“所以更想知道”这时的雨化疾和安蒂连忙赶来搀扶我,但却被我推开,缓慢躲开到较远的位置,继续说道:“也是我一直以来想知道的,你们这一个两个的,背后的神明。咳咳好的也好,邪的也罢,找我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那每个人所看到的内容都一样,但都关于我的预言究竟是什么”
“呵呵真可笑,其实我早就知道,精神病院是我最根本的归属。我的身体在死之前,大脑就已经死了,它无法再认真的思考了”
铁面人冷声道:“怎么?你要像洛夫克拉夫特书里写的那些凡人一样,要开始发疯了吗?我可真好奇,你要是发疯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却是力竭般的笑起来,扔掉重剑,随之短刀显于手中,说道:“我只是需要一定的释放,你要知道。我身而为人一刻,情绪就要被释放,只不过需要选择时机”
然后那把短刀就划过颈部,鲜血喷溅,在那一刻,我又一次看到了那巨大的黑色人影,它伫立在光的面前,愈加壮大。
我看着眼前的这扇木门,不由得产生一个问题:“这种时间回溯,到底是不是由我来进行主动?那巨大的黑色人影,究竟代表什么?是它让我时间回溯吗?难道说”
这时安蒂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装出平常的一笑,道:“恩,我在猜门后的人会是谁。”随即转过身,看着雨化疾和安蒂,又道:“我其实一直都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非常的重要。”
“如果你们不回答,也没有关系。因为一定会有人,在不久的将来会告诉我。虽然我并不是什么预言家吧,但这是第六感告诉我的。”
雨化疾很直白,他问道:“那请问,您想问什么呢?”
我也直接说了出来:“我想知道,关于那预言。”说至此,雨化疾的脸色难堪起来,安蒂的眼神也有些躲闪。而我没有理会,继续道:“每个人所见到的预言,都不同,对吧。”
安蒂和雨化疾的脸上都闪过一瞬间的吃惊。
“所以,其实我就想知道,那预言在我的眼里会变成什么样的内容所以,这记录预言的地方,究竟在哪里?怎么才能看到?特别你们每次都一口一个您的称呼我,这就让我更好奇了。”
“说白了,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无论是我收集初稿,还是来到这里,无数的拥抱死亡的原因,就只是这个!”
静默,是每一次单方面交谈后,所必然经历的。且持续时间,是不可知的。
很长时间,都没人说话。安蒂和雨化疾对于这个话题仿佛是在看待一个麻风病人,闭口不谈,显得非常的紧张。
我笑了笑,转过身,在说完:“那我就在不久的将来,等着”后,推开了木门,并在一瞬间大声吼道:“出来吧!虚伪卑鄙的国王!”
光线,如初进这洞室时一样,瞬间充斥了洞室。不过这一次,铁面人没有孤身一人,也没有站在不远处,而是坐在王位上。
他的下方,是穿着精良的刀斧手,铠甲正散着寒芒。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的声音洪亮,也因此将疑惑的情感,透露的淋漓尽致。
砰!
我又如同当时一般拔出了n支,扣动了扳机,在他惊恐的动作中,说道:“因为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