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可以被称作为无价之宝的王位上,看着跌落到最后一层台阶的铁面人的头,说道“麻烦,把那个东西给我捡上来。”
丝喀动作轻柔,一举一动中都带着风情万种。不过对我没什么用出。
她捧着那头缓缓走到我的面前,好似当年来朝进攻的特允使者。
我没有接过那头颅,只是靠近了些许静静看着,透过那两个空洞,和其对视,因为这面具下的男人,绝对死不瞑目。
“您不揭开面具看一下吗?”丝喀用她那极具诱惑性的声音说道:“难道是怕面具下的脸奇丑无比?会看完之后吃不下饭?”然她就轻笑了几声。
我微抬了下头,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回那张面具,我抬起手捻住面具的边缘,没有全部掀开,或者说都不算掀开。我将右手慢慢地伸进去,在他眼目的位置抹了一下后,就在抽出手的下一刻盖上了面具。
“我真的很好奇他的脸长什么样子,也很好奇他死的时候,和在没死的时候保持着怎么样的表情”
我观察的面具上的纹路,语气平淡的说道。
“不过到了现在,他死了,我就更好奇了但想来,我并不是真的对他的真容,对他的身份感到好奇,我只是对好奇感兴趣而已。”
随之向后靠去,仰着头,看着顶棚似星辰般璀璨的颗颗宝石,说道:“找个机会,就把他埋在这层层台阶的最下方吧。他喜欢他的王座,狂热信仰。那么就让他好好看着王座,看着星空。”
丝喀道了声是后,就将铁面人的头颅随意放到地上,但没有放到我的面前,而是放到了座椅的后面。
我此时的视线便就又移到了死得悄无声息的雨化疾处,缓缓说道:“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杀他。”
“他需要死。”丝喀语气陡然成雪:“因为他所信奉的小人要死,所以,他也要死。毕竟忠心耿耿,是他一声所贯彻的信念。”
“呵呵。”我不屑的笑了笑,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真的是这个原因吗?”
丝喀也随之轻笑。
我随即从衣怀内抽出那张初稿,一边上面写的文字,一边忍不住的喃道:“它是我见过最怪异的生物,但又是最令人安心的生物,比我睡梦中的所见到的,看上去要好看一些。”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和他人不同,我能想象出那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怪异生物。但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因为它们的名字首先就无法用人类的声带和口腔来叙述中间被涂抹了总而言之,我明白了,我这个皮囊是假的。”
“大量的涂抹,只能努力辨认出几个词汇:大脑、意识、概念、形态、罪恶和孩子。”
“更多的杂乱涂抹,甚至还画上了许多图案,认得出来的有克苏鲁雕像,黑色巨人,虫子杀死孩子,吃掉并吸食骨髓。”
念诵到这里结束了。我收起初稿,顿了顿,道:“我早就应该想到,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能拿取初稿。因为过程人人都能坐到,但是结果,也就是内容,却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
“联合前几张初稿的内容,再加上这些时段的经历,所谓的预言。当然了预言的版本多种多样,但现在看来共同的内容,无非就是我为食物而已。一个很受欢迎的,限量供给品。”
丝喀这时突然说道:“您是在想,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对吗?”
我头不侧,身不斜,连余光都没有看她,说道:“从你提出那个条件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一定不光有食物的作用,不然也不能在每次获得新的稿件后,身体就会发生一些改变。”
“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刚才不杀掉安蒂。”
说完这话后,我才看向丝喀。
只见到她抿嘴一笑,透着些许邪魅,随后回答的语气中透着些许的无可奈何,道:“妾身可是做不到呢”
我则是语气依旧带着冷漠,说道:“你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冒着什么风险,对吧。”
丝喀瞟向我的眼神中,闪过的精明邪芒,语气却是放缓放平了许多:“您这么聪明,就不需要参考书的标准答案了吧。”
“可我的学习成绩并不好,上的大学也是说出去,别人摇头不知的野鸡大学。”我冷声道。
丝喀靠过来,扶到我的肩膀上,轻吐气,幽幽道:“那是因为你不同。”
我没有理会她的这种故意性的挑逗,站起身,掸了掸肩膀,缓步走下台阶,行到那大型的铁制十字架下方。
十字架上没有耶稣,十字架也不完整,它的正下方,我的正对面,有一扇门。
我看至此,冷笑一声,自语道:“真不知道这个神殿究竟要不要被亮于大众眼前。走到现在,让我越来越感觉这里的设计不严谨了。”
丝喀这时走了过来,站在我的旁边,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这里如此奢华,回想一路感觉一点也不危险和洞口那么明显吗?”
“而且我真的一点都不建议你,去打开这扇门。”
我没有很在意她这句话,反而问道:“外面那只怪物是怎么回事。”
“守卫者。”丝喀道。
随即我才针对她刚才的话,道:“听起来,你对这扇门的背后非常的熟悉。”
丝喀回答道:“还好,曾经见识过。”
我转过身,看着她,或者说细细观察她。不得不说她长得真的很好看,那种邪媚的感觉对她来说更是一种增光添彩。
丝喀瞧起来很享受这种感觉,微微晃动起身子,那说话的语气不知是调侃还是挖苦:“哟怎么?你终于到了性成熟的时候了?想要?”
我没有心情听她后面的话,转而快步走向雨化疾的尸体,俯下身子,仔细查看起来。
雨化疾的尸体样子特别奇怪,皮肤干瘪尽是皱纹,嘴巴长的很大,眼球干瘪似消失。伸手抚摸肌肤,不仅很轻易感觉到了凹凸不平感,还有微微的坚硬感。
于是食指和大拇指稍一用力,就碾下了一小块肉质或者皮肤?而且这一小块很快就如同沙尘灰土般飘散而走了。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一边抻整衣物,一边说道:“你难道是吸血鬼吗?”
丝喀这时也走近了,道:“当然不是了。”
“触摸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判断方式,所以铁面人和雨化疾的死法完全不同。”我偏过头看了一眼丝喀,说道:“从伤口上来判断,铁面人死于利刃。雨化疾很明显是死于所有血液瞬间消失的。”
“这肯定和消失的安蒂无关,我又没有这种能力和速度,所以只可能是你。”
丝喀走到我的面前,流露着挑衅的气势,双脚踩到雨化疾的尸首上,让其瞬间灰飞烟灭,说道:“哦?是吗?那请问我是有这种能力呢?还是有这种速度呢?”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不屑的笑了笑,说道:“你可以不用流露出这种气势我已经猜到了你身后的势力是什么了。”
她脸上的微表情一闪而过:眼睑的肌肉抖动了一下,幅度不是很大。这让我心下已然知道,她多少有些慌神了。
我便继续展开攻势:“血质。”
这个词语说出来后,丝喀咬合肌处微动了一下,她于是沉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头一次没有对我散发那无处安放的雌性荷尔蒙,溢出阵阵杀机,甚至让我觉得身子有些寒冷。
我并不认为她会对我刀剑相向。因为一旦她第一时间没有杀掉我,就已经代表了,其实这个消息从我嘴里说出来,不是什么禁忌情况。
“你很惊讶。”我看向她的眼神十分轻蔑:“这很正常。毕竟我被牵扯进来的时候一无所知,你们也只是拿我当工具人,适时的调成给予我情报等级和深度,就如同食物一样。”
“不过很抱歉。我好久之前就说过,我不是宠物,不是猫狗,也不是什么豺狼虎豹。我是个人。”
“可以主动的去寻找食物,去培育食物。但当然,这主要的根源是我很幸运。现在想来,也的确值得我欣喜。”
丝喀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催促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血质的信息的!”
我向后退了两步,故意继续气她,并勾引她露出些马脚的说道:“是从一个死人那里知道的。”
丝喀本开始有些透露出嗜血般的表情,却急速转变成为平常脸色,有点故意做作的长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哎算了,你知道就知道嘛。我又不能对你怎么样,而且,这个消息本来也是要在以后告诉你的。”
她随即又道:“所以,其实我蛮想知道你推断出来的结果。”
我却没有上套,反用问题相迎:“想得到什么,总要付出对应代价的,不是吗?”
丝喀语气变得有些冷淡,说道:“你想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门后是什么?”我说话的声音更低沉,语气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