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散嘴角上扬的非常明显,他很得意。以我对他的了解,我猜得到一部分他得意的原因,但具体的全部的原因,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才能明白了。
他极为随意的将烟扔了出去,又从衣怀里掏出了一根。真不知道他到底那里来的这么大的烟瘾,好像不抽烟他真的会死一样。不过想来也是,这颗湛蓝色的星球上有的是人保持着各种各样,甚至说奇行怪样的习惯。更何况,邹散他已经可以有一大半不算是人了。
嚓!嚓!嚓!
邹散连续不断的用火柴棍擦着砂纸,擦得火柴头上的火药都快消失了,还是点不燃。但他就好像是有强迫症一样,哪怕这根火柴真的变成了只有木制本体的光杆司令,他也使劲的擦着,直到擦燃。
不得不说这太浪费时间了,于是我有些忍不住的说道:“难道你的火柴盒里就只有这一根火柴吗?就不能换一根火柴?或者换成打火机?”
他倒是非常诚实的嘴里叼着烟,抬头看向我,话语有些含混不清的说道:“火柴盒里当然就只剩下这一根火柴啦,我又不是处女座,有好用的火柴当然会拿出来用啊,有火机也当然会拿出来用啊。”
他随即用较为怪异的眼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又道:“对了!你不是会随便变出个什么吗?火机也能变出来,赶快给我变出个火机救急啊。啊!?”说着他一摊捏着火柴杆的左手,有些催促的摆了摆。
我有些无语,但又不想这么做,于是说道:“你不是也有能力变出东西吗?而且得心应手。”在这句话从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我便就突然想到了一个原因,脱口而出道:“你,你不会没办法使用那些能力了吧!?”
邹散听到我这话后,身形明显轻抖了一下。这表示我说中了。
他动作速度非常缓慢的取下嘴上叼的香烟,哼笑着自嘲,可他看向地面的眼神中,完全没有任何的落寞,反而不停的闪过嗜血的鹰芒,他发出啧啧地咂舌声,仿佛已经在品尝害他变为如此这般下场之人的骨髓。
“难道真的是赵子白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我虽然已经猜出可能性了,但还是不确定,所以疑问的口气里多了太多的是试探:“他可是半路出家甚至说半路出家都不到。一个刚刚走进寺庙没多久的僧侣,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取代了你的位置”
邹散冷哼一声,如喃喃自语般说道:“别闹了。我的地位怎么可能会被取代?我是谁?我只不过现在在微服私访罢了,他趁机坐了上去而已。”他说至此抬起头,恶狠狠地看向我,仿佛我也是抢夺他位置的犯人一样:“坐上去你懂吗?坐上去不代表他就是!”
我知道邹散在嘴硬不想承认,便有些敷衍的点点头表示理解。但更多的自然是好奇为什么他的位置归属了赵子白,所以很快我就变出了打火机递给他,然后问道:“你看起来也不算是能力消失了,只能说一部分消失了。至少你还能变成一名垂垂老矣的老人,不是吗?”
他故意从嘴里挤出噗嗤的声音,摇头晃脑好几下后重新叼住香烟,扔掉火柴杆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烟头处的火光在他嘬吸下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好似电影里所表演的炸弹电子表盘在每秒钟都会改变一次的红色数字。
我就这样静静地靠在椅子上等着他将这根烟吸了一半。
邹散好像是不想谈起自己的能力是怎样被赵子白变弱的,他将话题拉倒关于瑞格的身上,说道:“那个叫做瑞格的人,他是”
我自认为,相对于瑞格如何如何,更需要注意的是赵子白是用怎样的方法将邹散变弱的,且他又如何只是所谓的阻碍我,而不是杀了我。所以便打断了邹散的讲话,说道:“逃避不是很好的解决办法。这可是刚才老人说的。”
他听了我的话后,看起来有些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随即随便弹了下烟灰后回答道:“赵子白,不知是从哪里搞到了一个看起来奇怪的,像是紫水晶似的哦那鬼东西真的像个紫水晶相信我。”
“反正就看他念叨着什么我竟然听不懂的语言,准确来说应该是咒语吧。在念叨完的第一秒,就把那个像紫水晶一样的东西重重的砸到了地上。那东西自然就碎了,你懂得,水晶嘛,跟玻璃一样。”
他习惯性的在讲述中时不时的穿插进自己的吐槽,这种感觉真的让我回想起了一切都没有发生前,还在大学里无所事事闲聊打屁的日子。
“可谁他妈知道那几乎碎成粉末状的东西飞速的从地上升起,向我冲过来。你知道吗?”他做了一口烟,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当时我喝了好多酒,刚来完一场香汗淋漓的狂汗,便就自以为是在做梦。”
我耸耸肩,跟着吐槽道:“然后你就跟个傻子一样的认为,那东西是枕头大战或者浴室泡泡浴的泡泡?无害又代表着他在对你求欢?”
邹散极为诚实,道:“是啊,淦!我还特别开心的拥抱过去。结果妈的就显而易见了,并且那感觉恶心极了,就好像是被黑熊瞎子从头到脚舔了一边哦,老天啊,一提起来我就有些忍不住的想呕吐。”
我觉得主题有些跑远了,就赶忙正经的提了下一个问题,说道:“所以赵子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想到邹散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十分熟悉地标准连招:“谁知道?我是我,他是他,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有什么原因?我要是知道了,怎么可能会低三下气的来找你合作双赢呢。”
我对他的这种有些幼稚的变相挖苦表示不予理会,继续说道:“那我们说回瑞格的问题吧。赵子白似乎非常看好瑞格,而且他绝对是想在瑞格身上得到什么。他把瑞格和我化为等号,但是奇怪的是,他竟然只是简单的阻碍我,却不对我进行实质上的攻击型阻碍。”
这段话所透露出的讯息明显勾引起了邹散极大的兴趣,他少见的没有抽吸将还未燃尽的香烟,而是仰起头看向无物单调颜色的天花板,沉默的思考着。
过了将近两三分钟后,他才低下头,看向我说道:“他把你和瑞格化为等号?嘶我虽然能力被削弱的很厉害,但还是能看得出血质人群的一些本质。”
他终于嘬了一口香烟,然后解释道:“这么说吧。无论一个人,是男是女,是小孩亦或是老人。只要身体内具有血质,无论多还是少,都会代表着更倾向于那个邪恶神明。洛夫克拉夫特的书籍稿件就已经透露了一小部分。”
我顺着他说的这话,立刻就想到了这一小部分是什么,便说道:“天才有很多种,但天才中偏于艺术类的,比如是画家,音乐家等,却更多的,说不定是只能是梦见或者在潜意识里接触到克苏鲁。”
“ing!”他打了个响指,寓意是我给予出的答案是十分正确的。随即由他来继续知识拓展:“天才有很多,但这些天才的大脑主要偏向哪个方面,就不一样了。就比如说,众所周知的爱因斯坦,他的确拉小提琴,对音乐方面也有不俗的修养,但没办法,虽然音乐方面的天才数值很高,却还是要低于物理数学这方面的。”
“再加之他对浩瀚宇宙和时间概念上的见解,就注定了他大都数会和塔维尔丶亚特丶乌姆尔有紧密的联系。只有极为偶尔的状态下,他才会听到克苏鲁那臭章鱼脸的胡言乱语。”
我听后很快就提出了问题,请求邹散补习老师的协助解答:“塔维尔丶亚特丶乌姆尔?为什么不是犹格丶索托斯呢?”
身为一对一补习老师的邹散老师回答的速度非常之快,以展现出他不俗的知识底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爱因斯坦对于时间的概念支配与那黑不溜秋的人影,也就是犹格那家伙的分身进行友好交谈?也可能不友好。谁知道呢?反正他俩交谈的时候我没有偷听过,毕竟那种恶趣味跟我完全不合。”
我没有耐心听他继续可能会鬼扯下去,便就提醒道:“然后呢?瑞格和我被赵子白画上等号,继续谈谈你的看法。”
只见邹散连嘬了几口香烟后,才重回话题说道:“瑞格的本质是无,他和你完全不一样。他的无不是白纸,可以随便在上面泼墨沾彩的作画,而是完全的格格不入,或者说更像是纯粹的黑色。毕竟所有的颜色必定会被黑色吞噬掉。”
我略思考了几秒后,点点头,然后说道:“赵子白也说了差不多类似的话。他说瑞格是黑暗的。”
然就听邹散没有停顿地继续说道:“可你跟他完全,完全的不一样!你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