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我紧盯着那个长着我脸的狼,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即使听到了司空姬允关切的慰问,却依旧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那张布满伤痕刀疤的我的脸,笑嘻嘻的说着:“这次你可跑不掉了。”
与此同时,司空姬允也是察觉出了我的不对劲,说道:“它,难道在我的身边。”
而我能给予她的回答,也只能是挤了挤眼周围的肉。
余光里,司空姬允将右手缓缓地摸向腰间的阻击枪,可是我却呲牙咧嘴的说道:“你当我瞎子?看不到?让她把枪放下。”
我忍受着疼,轻轻摆了摆左手,示意司空姬允将枪收起来。
“你是鬼?你应该不会害怕枪。”
我虽然是看着另一个我说话,但是我相信,在司空姬允的视角上,我肯定是跟个精神病患者一样,对着空无一物的空气发癫说疯语。
另一个我摇了摇那个狼脑袋,说道:“我怎么能是鬼,我是你啊,所以我死了,你也会死。”他的嘴咧的更开了,整个身子真的如同犬科类动物一样,蹲坐于地上:“怎么样,杀人的滋味,不错吧。”
我冷笑一声,回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杀人”
“赵子白,可不是人。”另一个我打断了用充满了讥讽的语气,抢话道:“你见过,哪个胸口中了一枪的人,不仅能活蹦乱跳,还能卧沙发里抽烟的?”
而也在这时,司空姬允也是继续疑问道:“你在和那个鬼交谈?”她顿时整个人激动起来,说道:“你,你问它!他把我丈夫!”
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我却厉声打断她,道:“安静!”
我嘴上如是说着,但却连看向她一眼都没看。这是非常不礼貌的举动,然而,我总不能为了礼貌,而不去理会蹲坐在面前的,很好诠释了什么是危险的我吧。
然而那个我却是抬起后肢一边给自己的脖子挠着痒,一边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杀了她,更不会劝你杀了她。”然后,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邪光:“毕竟,她活着,能够带来更多可以用来屠戮的生命。”
我用余光看得到因为受到了呵斥,脸上有些怒色,但没发作,整个人显得十分紧张的司空姬允,心理想道:先别管,这个我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只要现在这个司空大小姐不给我添乱就成。
于是我也就有些放松了,说道:“拉斯pn可是也经历过很多死法,依旧活蹦乱跳的人啊。”
另一个我却是神色中透出一股子轻蔑的回答道:“但是他还是死了,无论是沉塘还是绞刑,亦或者是服毒,他依旧倒在了历史的尘埃中,死在了厌烦他,惧怕他的宫廷皇族的前面。”
“那你的意思,赵子白也没有死?”我试探性的问道。
“他死没死,你最清楚。”另一个我不在蹲坐着,走向我,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故意压低着声音,用些许沙哑的音色,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是个狼,而不是狗吗?”
我一方面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想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一方面又对他的话透着厌恶,于是就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
“因为你杀人了。”他本来贱笑的表情一下就变了,即便依旧是咧着嘴,然却变得狰狞狠毒起来:“你懂得反抗了,就好像,那年的你,辱骂了校长一样。可,那样的你,还是像条狗,只不过像条野狗。”
“我一直都是人,而不是牲口。”我横眉冷对于他,语气更厉几分:“我再也不会开枪,更不可能杀人。”
我听了这话后,先是愣愣的盯着我好一会,然后突地大笑起来,充满了对我的讥嘲。
“希望,你能克制住自己的本能。”他说完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就慢慢地走向那棵树,走进黑暗。
我这才终于放松了下来,看向司空姬允,想对她解释前因后果。
然而司空姬允好像是明白我要做什么,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就此别过吧。”她说完站起身,就要离去。
她的表情十分落寞,这让我十分担心,于是便站起身想要劝住她,毕竟这片被黑暗包裹的密林,是否在我离开后是否安全了,还有待确定。
“这个地方太危险了,你自己一个人,不行的”
可就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却是在回过身的一瞬间,将阻击枪抵在了我的面前。
我没有慌张,毕竟这个场景对我来说太常见了。
“我不想跟疯子走在一起。”
“原来,我又变成疯子了。”
然后,我们之间的对话就结束了。一如在这黑暗中我们最初相见一样突兀。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倒是升起一丝愉悦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像是甩掉了一直摘不下来的膏药一样,轻松了许多。
司空姬允终于是消失在了黑暗中,我也是要继续工作,去寻找那所说的与众不同的孤坟了。
但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另一个我离去的道路上,逐渐渗出红色的液体,且散发出极为浓烈的血腥味道。
我俯下身子渗出右手,用食指沾了一点,靠于鼻前闻了闻。
的的确确是血液。
我皱起眉,本还想去推测这鲜血是怎么浮现的时候,却看到这没进黑暗中的一道鲜血竟然鼓起来,十分立体,甚至还微微跳动,像极了正在运送生命根源的血管。这让我的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然而转念一想,心说,另一个我的出现一定是有原因,更别说这令人恶心的血管了。于是硬着头皮,跟着这道血管逐渐深入未知的黑暗。
因为能见度实在是过于低下的原因,四周是否会有危险也无法很好的探知,所以只能是一边端着阻击枪,一边蹑手蹑脚的,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所以,走了近乎一个小时多,才到了这跟血管的尽头。
那是个心脏雕像,但准确的说是由若干个土包所组成的一个心脏。
它庞大极了,甚至还真的在跳动。浑身布满着如我看到的用血液做成的血管。
“难道初稿在它的里面?”我皱着眉在心里推测道。
然就在我想上前一步离它更近一些,能够更好的观察时,一个人影闪进了我的视线中。
说是人,但也不像是人,或者说,这个生物应该就是医学和超自然研究学者们口口声声说的畸变人。
他很恶心,有三个上半身,每个上半身上都长有着至少五六只手臂,而那些手臂也像极了树木的枝条一样,会有着分支。而下半身则是有五条腿,左二右三,步履缓慢。他蓬头垢面,甚至我能看到应该是名为口水的液体,从他的脖颈留下。
“哦,喔”他似乎在说话:“救,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而我也紧张的不断向后退。持枪的手臂不断的向上移动。
可就当我瞄准了他的头颅,准备开枪的时候,他那藏在脏乱发髻下的脸露了出来。虽然沾满了泥土和口水,但我还是能看出来。
他是李书还。
我不敢相信他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虽然他对我一直以来都充满敌意,可当我面对这张本该让我痛恨的,却狼狈不堪,充斥了痛苦的脸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书还”就在这时,司空姬允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她也来到了这里。
李书还脸上的表情更纠结了,我能感受的到他想要将头转过去,可也能看见他上半身的无数只手正在似魔鬼的恶爪一样握捏着空气。
他在抗争。
“杀了我”这是我从他会活动的上下嘴唇中得知的语句:“快点”
我不想做这个选择题,不因为太难了,是因为这道题根本没有正确选项。
“书还,你你为什么”司空姬允逐渐想要靠近他,我能瞥到她脸上惊慌失措,带着恐惧的表情。
但是她还依旧想要靠上前去,明明她的本能正在告诉她这么做是危险的,她还依旧要如此。
我不知道李书还和她是怎么相识的,又是怎么培养出这种牢固爱情的我只知道,李书还的理智,正在一点一点消退,而他现在还能坚持的原因,可能也正是因为爱情,这种人类最无法用语言和词汇表达出来的情感。
李书还将头挣扎着,面带微笑的,转向司空姬允方向的时候,我开枪了
砰!
子弹,在他的太阳穴钻出了一个洞,让鲜血喷涌出来。
因为我看到了,那些手已经不在抽动,而是全都握紧成拳。这代表,李书还已经不是李书还了,他可能在面带微笑看向司空姬允的下一秒,就会变成恶怪魔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不该死的人,死
我又想起了另一个我说的话,一边呐呐自语:“难道,这是命?”一边看到,充黑暗和心脏都逐渐分崩离析。
在烟尘飞扬之中,一张泛黄的纸张贴到了我的身上,也听到了还没有完全死去的李书还,对着满脸泪水的司空姬允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想,让如溪水一样,长流的话汇进你的如海,一般,你的,心里但,对不起我现在只能说我爱你”
然他就真真正正的死去了,那畸形身体上的无数双手,不在令人恶心,而好似花瓣一样将他脸衬托地那么俊俏。
我想起了怀特胸前别带的花朵,花蕊上有一抹血红,就如现在的李书还一样,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