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阿密的地下室事件让我留下了后遗症。看向那黑洞洞充斥了诡异的地下室,就忍不住的打心底慌张。
我用力攥了攥枪的握把,一点一点的向前蹭移。聚精凝神盯着那黑漆漆的入口,时不时的还回头看向门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下定决心,快步走到入口处,但还是谨慎的没有直接爬梯下去,而是向下打了三枪,每一枪的间隔时间都不同。
第一枪和第二枪的间隔是两秒,第二枪和第三枪的间隔是三秒。
每一次的设计角度也不一样。
第一枪开的很快,直打向正下方,第二枪向前半步,第三枪打的时候更向前许多。
然后,我才略微放心借助梯子向下爬去。
腐朽腐烂的气息冲进鼻腔,那种味道甚至比波尔家里的味道更加恶心,熏的我大脑已经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因为地下室内没有一丝光亮,我便拿出手机开启其自带的手电筒用来照明。
地下室里有许多的石柱遮挡视线,对观察周围环境和安全都极为不利,为了能够大幅度提升安全系数,我只能选择紧贴住一边的墙体缓慢移动。
地上有许多的碎石和碎木渣,说明这个地下室的确有很长时间没人进来过了。
这么判断是有合理理由的:
从普通角度来说,地下室的确会脏乱许多,但如果经常有人来往的话,人脚踏在地上,多少都会带走灰尘,踩下去时带出的气流也会推开灰尘,所以必然不会向现在这样,灰尘碎渣平坦的铺在地上,且已经堆积出了明显的厚度。
再说,就在刚才我走这几步路的时候,我看到了许多做工非常不错的木制品,且一些角落里的灰尘要明显高于其他地方,这说明屋主人,也就是老根特经常会下到地下室,且经常打扫卫生。
噗呲
一声十分清亮的,像是什么液体被挤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并没有快步向声源赶去,而是依旧稳稳当当的一步一慢。食指贴到灯光处,让光稍许暗了点,怕太强的光亮会打草惊蛇。
缓缓前进了两三分钟后,才凭借着暗淡的光看到了点对方的身影。
可说是身,却看起来跟身这个字搭不上边,因为那根本不是动物,更不是人,而是个似虫子的生物。
在微弱的光打在那生物上的时候,会闪出星星点点的光,似乎是水滴反射的。
它畏缩在角落里不断蠕动着,有着无数的触手,一直在地上抓取些什么,然后又缩进了身体里。且离它越近,越能闻到那股子恶臭的味道。
再说它的样子也是十分庞大,颜色深暗,颇为恐怖,我怕一会万一真惊动它了,它猛地向我攻击,我也不容易避闪。
于是就准备先稍后退,可就当要开始向后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阿尔曼讲述的话:老根特的房子里有一个房间,房间的中央有一个木板被掀翻起来依靠在墙上,木板原在地方是水泥板,水泥板上有照片,发现照片的人,是迈克福。
“也就是说,那石板下面就是这个地下室的入口?”我一边蹑手蹑脚的向后退着,一边心里暗想道:“可是没道理啊,水泥板是很沉重的,下面没有东西支撑,怎么可能”
啪嗒!
“!”
可就当我刚想到这里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踩到了块较大的木块。
然后这个巨大的虫形生物开始猛烈的活动起来,它的皮肤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触手如肆意散长的灌木藤蔓不停地抽打,其力道之大,甚至抽崩了墙体的石砖。
我本来是想立刻开枪,但想到它身躯巨大,开枪说不定不会使其毙命,甚至还会进一步的激怒他,反将自己逼入死境。
于是我把食指撇开,让灯光一下亮了许多,一边后退,一边不停的上下大量着它,希望能快一点找到致命处,在看到致命处的下一瞬间立刻开枪,将所有子弹倾斜出去。
然而它就好像是个单纯的椭圆,不停的翻转,却看不到任何一个像致命处的点。
但就当我退到的距离,可以不用上下左右摆动头部就能看到它全身的时候,却突然被惊楞住了:
我看到了它有三张脸和一张还没有长全的脸,那三张闭阖着眼睛,面色却是十分纠结的像是正在做恶梦的脸,分别是迈克福、迈克福的弟弟和刚死去不久的霍夫,而没长全的,则是正在饱受伤痛痛苦的波尔!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
我咬着牙忍住惊叹和恶心,稳住端着阻击枪的手,心里开始疯狂推测这只生物的来历,和最为关键的一点:它的致命处在那。
这三张半的脸好像才是这只生物的眼睛一般,现在才开始抡起那些触手向我抽来。
那触手夹带着腥臭味,速度极快,虽然我能躲过,我也要防止它抽短过多的石柱而导致地下室崩塌,于是在躲开它极为猛烈的第一波攻击后,我开了枪,子弹直接命中迈克福的脸。
没有鲜血,只有粘稠的,黑漆漆的好像是沥青的液体泼洒出来。
吱!
它发出小型动物毙命时的尖嚎声,身体疯狂的扭曲起来,更像是一只虫子了。但也因此,我更加不好去瞄准剩下两张半的脸。
吼啊!!!!
五分钟后,它的声音突然发生了变化,体型也缩小了许多,整体样式也有了变化,不再像是肥硕的虫子,而是一只蜈蚣!?
可惜,它也真的只有虫子的智商,因为它没有将弱点匿藏在其他地方,还放在头部。即便它又抡起触手向我抽来,可毕竟还是子弹速度更胜许多。
它忍不住痛,疯狂的扭动,但这次的它承受的疼痛似乎要比刚才更大更难以忍受,因为它还舞动起了触手。
它像极了正在崩裂的蛹壳,不停的向四周迸溅碎裂的身体残肢,但准确的来说那些不是固体的碎片,而是液体的点滴。
它在这崩裂的途中又似科幻电影里正在不停重组的立方,且还不断用触手在地上抓取被液体沾染的碎石木碴塞进身体里。
“真是令人觉得恶心。”
我啐了口唾沫,向后退了几步。
然就见它逐渐变成了一个人,样貌是波尔的半张脸。
“原来你就是过来取我性命的人”
波尔的脸,却是发出了女人的声音,这让我的脊梁骨直打杵。
“你是谁?”
我停顿了许长时间,才用谁来称呼他。
“我谁都不是”他的声音却又变得粗犷许多:“我本来是可以成为一只伟大的神,却因为你,只能尘归尘,土归土了。”
“初稿呢?”我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想去搞明白是什么意思,也绝对不是现在,那还不如直入主题:“如果你交出来。我不会取你的性命。”
“你会这么好心?”他说着向我走近了一些。
我向后退了退,准备时刻扣动扳机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你一定会死在我的手里,但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在知道结果的前提下,一切事情是可以避免的。”
“结果,是没有办法避免的,这是古老的语言,来自夏盖至高石板上的预言。”他又变成了女性声音,身材也变得魁梧许多,说道:“初稿,我不会给你,因为它不在我的身上,但我也不会告诉你,它在那里。”
“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我会尽全力的阻止你,争取我死前,你也会死!”他将死字挤出嘴的时候,就从手里伸出了两根木石交杂的柱体,伴随着数不清的触手向我砸来。
腥味阵阵,杀气逼人。
可我却没有闪避,而是迎了上去,在右臂被洞穿前的一秒,右手一摆,将左手松开,接住了阻击枪,在失去光亮的前一刻,我扣动了扳机。
砰!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硝烟味能够这么好闻。
右臂和左腿被洞穿的疼痛让我咬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此时被钉在墙上,在那生物终于消失的时候,才松开了左手,忍着痛,一点点将木石交杂的柱体b。
不知道了过了多久,我才爬出了地下室。左手拿着阻击枪,一跳一挪的向门口蹭去。
嗡
我没想到看起来受到重创的手机竟然还能用。
“喂。”我将阻击枪别在腰间,靠着墙壁,接通了电话没好气的说道:“干嘛?”
“我是想知道您的工作怎么样了。”怀特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我只说了一句派救护车来后就挂断了电话,连收起来都没有收起来,直接松开手任凭它掉落向地面。
在它与地面亲密接触发出咣当声音的时候,我也抽出了阻击枪,向着门口开了一枪,并大喊道:“迈克福!别躲了!我知道是你!”
没人应答。
“呵呵呵呵”我冷笑起来,然后又道:“不,应该说,老根特。”
啪,啪,啪!
话落,门开,掌声。
迈克福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厉害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