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三声敲门声传入耳朵。
拉开门,看到安蒂站在门口,面有疑色,眼睛呼扇呼扇的,让视线绕过我看向屋内。
我知道她应该在找普罗菲特,于是向左让了半个身子,道:“有什么事情进来说,站在门口,不好看。”
安蒂走进来,带了门,还在四下观察着。
四下看了一小会后,她才开口说道:“普罗菲特呢?”
我心说看来我猜的没错。便走到茶几旁坐下,规整好照片和初稿放在边上,余光瞟到安蒂的注意力也随之移动,于是想逗逗她,道:“看这样子,你到底是关心普罗菲特,还是这”说着我用手点了点照片和初稿:“几张破纸啊”
安蒂似乎知道我在逗羞她,于是恼了火,沉声厉言:“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我轻声一笑,站起身,走到冰柜前,拉开柜门,故意岔开话题高声问道:“来我这里做客,不款待你怎么行?想喝点什么?”
安蒂却是没有受我的诱拐,依旧不忘来意,斥声应答:“你不要妄图拖延我!”
我点点头,拿出一瓶玻璃瓶装的可乐,转过身,用起子起了瓶盖,慢慢悠悠的走回茶几前,饮了一口汽水,然后指了指茶几,用极为轻缓的语气,说道:“照片在,初稿一张没少。你在乎普罗菲特的去向干嘛?”
说着我坐卧回沙发里,又道:“还有一件事除去这次获得的初稿,其他的本该在我的包里,是谁将它们找出来的呢?是你?还是雨化疾?”
安蒂双臂环抱,带着强势的气势坐到靠门的沙发上,眼不看我,望向我未收拾的床榻方向,说道:“交易已经生成,我不接触是应该的,接触更是应该的!”
“普罗菲特是我的人!我不让他做事是应该的!让他做更是应该的!不然我要把他当做祖宗一样供着吗!?”
争吵如同烟花,在空中迸发出最炫目火花,发出最响亮声音的下一瞬间,就归于了宁静。
但更像是战场上的双方死斗,死伤最严重的下一刻,就是宣告结果的时候。
我这麦芒,看来要比这个眼前的针尖要利些,扎得人更痛些。
“你不,邹散。不用妄图想要限制我,压制我。”我将可乐放到桌面上,随即拿起初稿和照片,随意的翻动几下,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获得到了这些初稿的信息之后,有什么用,目的是什么,毕竟书一本,每人看皆不同,更别说这看似轻飘飘,实则重中之重的纸张了。”
“但也要明白。我即便初被动,一问三不知,可我既然能从零走到现在而不死!不光是她妈的因为什么狗屁预言!三分天注定!而剩下的七分可是靠自己!”
安蒂的脸色从最初的微愠,变成恼,直至现在的难堪。
“别说什么,你是奉命过来帮我,邹散要遵从交易让赵子白过来帮我。这种话也就能骗骗小孩子。”我将愤厉的语气缓了些许:“想必疑问应该解决了。”
安蒂嘴微张,似言不语。过了半响,站起身离开。
空气微微有些凝固,压抑的气息让人透不过气。
我明白安蒂的来意为何,更知道邹散的意思。
但好在这一次的对话,会让邹散明白。他不是神话里的玉皇大帝、耶稣或者奥丁宙斯,没有那个只手遮天的能力。
于是长叹一口气,从病号服的衣兜里掏出手机。觉得应该听听音乐放松下心情,缓和神经。
可是刚要点开一首音乐,屏幕就变成了来电显示。
是普罗菲特。
“我抵达伦敦了。”
普罗菲特稍沉的声音从音响中传来
我惊叹飞机速度,竟然这么就将他送往到了伦敦。
但由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于是压低声音,急忙嘱咐道:“到了伦敦,也要小心。安蒂来找过我”
“是为了我的行踪?”
“没错。”
“为什么?”
我没犹豫,撒了谎,说道:“不知道。可能是因为霍华的事件,所以开始怕起绳子起来。”
“那她的态度呢?”普罗菲特的语气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我啧了声,说道:“不是特别明了。但可以肯定一点,她现在很有可能派遣人手,要去追查你的行踪。”
“追查我的行踪?”他疑道:“我还想准备去拜访拜访老朋友呢?”
我知道他要开始唠神磕了,于是急迫的说道:“尽量不要多走动!一确定消息就立刻给我回话!”
他却是开始漫不经心的回答起来:“哎呀。您就是神经太过于敏锐了。而且,我不去走动走动,练习练习朋友,管靠我一个人,这情报消息得确定到何年何月啊!”
我一听,心说也是。于是改了口,道:“尽量将需要走访的地方精确筛检,联系的人也是。再多的嘱咐,我想对你来说,应该不是必要。但还是那句话,一旦确定完整了的讯息,就立刻回话,我会即刻动身。”
然而普罗菲特又提出一问:“您在他们嘴里可也是相当受尊敬的人物啊。我这个奉命出行的人,怎么可能”
可还没等他继续深究,我就打断了他的话,道:“天知道谁是下一个霍华。”
他应该信了我的鬼话。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我祈祷普罗菲特在完整并确定讯息的过程速度,能像送他抵达伦敦的飞机速度一样快速完成。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走下一步棋,而不是一直铺垫。
我现在必须要摆脱被动的局势,虽不说肯定达到不了主动,但也不能被牵着鼻子走。偶尔还可以让邹散和雨化疾这两方变成狗。
“已不再是皇帝的路易十四同志,我有事找你。”
我如是想着,给铁面人打了个电话。
“调查完了,五个随从。”
铁面人轻车熟路找到了一瓶似乎有些年份的红酒,拔了木塞,坐在茶几前一边说着一边倒了半杯。
我看着他在那里摇晃着高脚杯,打趣道:“这酒也不醒,倒得还这么满。你到底是不是当过皇帝的人啊。”
他却是摇头晃脑,嘴里叨咕着:“似醒则醒,半杯不满。这才是真正品尝红酒的方法啊”
我乐了一声,表示学到了新知识。但很快就将主要话题拉了回来,道:“那这五个随从,现在在哪里?”
然就见到铁面人高举起端拿高脚杯的右手,冲着窗户的位置轻轻地摇了摇。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说道:“他们换成了病人的身份吗”随之砸了砸嘴,又道:“那瑞夫润特”我突然想起来忘记告诉他这个新来的高等级信仰者的名字,于是紧忙改了说法:“就是那个新来的他居住的位置在那?”
铁面人仰头喝了一口红酒,先评价了一番酒不错之后,才回答道:“您居住的位置是治疗一栋,他居住在后面,左侧那栋治疗二。”
我听后思量片刻,又问道:“有把握做掉一个随从吗?”
这话惊得铁面人一顿,缓缓放下手中杯,非常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您和他不是一伙的吗?”
我抿了抿嘴唇,觉得应该袒露出一些计划,毕竟我要把铁面人培养成自己专属势力,所以付出量不多的信任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但这要即将袒露出的一些计划,也是被修改过的。
“霍华的事件告诉我要时刻地方身边看起来指的信任的人所以为了保护自己,就要让身边的人也开始相互不信任起来。”
铁面人将杯中余酒一饮而尽。拿起酒瓶,开始往杯里新续上酒。
他的脸被面具遮盖着,看不到表情。我对他的猜测,只能根据微动作和双眼。
酒到杯半处,他便不再倾倒。放下酒瓶,端起杯,轻摇五下,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那我看来也不值得信任啊可你却还是信任的告诉了我。我想知道原因。”
我面无色,站起身,从置物柜里找出一个新的高脚杯,走回来,坐下。
拿过红酒,只倒了杯子的五分之一。
端起杯,说道:“你和我最初也不是靠相互瞅着顺眼所合作的。所以更谈不上相互信任。那么一个相互不信任的合作就不叫做合作,而是”
“交易。”铁面人道。
我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对!没错,交易。一个对你有好处,对我也有好处的双赢交易。”
“但我也可以去选择一个供我更多好处的交易伙伴。”
铁面人晃了下杯,说道。
我却毫不在意,应答:“选择一个曾经关押过自己的合作伙伴,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呵哈哈!”
他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磕。
我也笑了,但没笑的那么夸张。声音小。
然后我们两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向前微探,杯杯相撞,随即直起身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了声合作愉快。
声音落了,双杯放回茶几上,他出了门离开,我落回座,看向窗外景色:乌云密布,只透出一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