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像往常一样,因为伤口处的痛痒醒来。
拿过放于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600
“呼”
我长叹一口气,觉得浑身的筋骨十分疼痛。于是便想着睡个回笼觉,看看能否缓解这种过度疲劳感觉。
可这眼睛刚刚阖上,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就震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铁面人。
我这心一下紧绷起来,暗想他是不是遇上了不易解决的麻烦,甚至还会因此扰乱计划!?
睡意随着蹦冒的冷汗消失于无,更是顾不得身上伤口疼痛立刻翻身坐起。
可这份担心随着接通电话,听到那头对万事满不在乎的轻佻语气后,瞬间烟消云散。
“喂!?你好!没想到这么早就醒了啊!”
铁面人似乎喝醉了,随后的说话中经常性的拖长音,还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多少年了几千几百几十年了?一直在那个小房间里,除了意淫就是意淫!现在我终于能好好碰碰姑娘了!”
我调侃道:“你现在多大岁数了,还想这些东西。我以为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小黑屋体验活动,你应该已经禁欲了。”
他应该是将脑袋喝糊涂了,口无遮拦:“屁!我跟你说,女人真的是个好东西!你这个小nn就必须去好好感受一下!那种香甜的味道,用肌肤触碰感就是比用鼻子闻好太多了!特别是在床榻吱呀摇晃声里掺杂,却又明亮的”
我很厌烦这种对于嫖娼过程中细致入微的讲述,那关于这事的每一个字,乃至标点符号都只会带来作呕感。
所以很快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赶紧回来最好想方设法绕开门口的关卡,且在不让任何人看到你的状态下,来我这里”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随之困意就猛地狂涌而出,但矛盾的是,我的大脑一直却在反馈不能睡觉的信号。
在这种极为痛苦且纠结的状态,并准备与要赶回来的铁面人协商计划的状态中,我选择了后者。
站起身,走到冰柜面前,拿出了一瓶带有冰碴的纯净水,揭开瓶盖一仰头。
感受满身清凉,提神醒脑。
我将空空如也的瓶子放置于桌上,心想在铁面人回来前干些什么可以娱乐的事项,却思来倒去最终放弃。
因为房间里没有一本书,随身携带的也已经看过许多次了,手机对我来说也只是个通讯工具而已。
所以放弃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虽然能拿起新得的初稿联合之前的进行新一轮的推断,但我认为这种举动就现在情况来说也不过是无用功。
首先初稿不全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这个问题是影响了推断进程的本质存在。其次,就算我智商超群,能够推断出许多的结果,也无法就于这些种种结果做出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因为完整的主动权不在我手中。
我现在处于一种极度被动的状态下,所以需要改变这种局势,这样才能在最终结果到来之前,做好预备措施,即便很有可能结局无法改变,也最起码不会输的难看。
“哟!”
铁面人高亢嘹亮的声音,伴随着一股酒气传了过来。
我侧过身看向他,更确定了他中枢神经都被喝醉的观点。
“什么事!?”他手里攥着个酒瓶,里面的酒水还很多,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后,喷着冲鼻的酒气,说道:“事情不都解决完了吗!?”
我冷着面色,用十分淡然的语气回答道:“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事情做的不干净,被发现了”
可还没等我将谎话说完,他迷离的眼睛是瞬间瞪得老大,说话都磕巴起来:“不不不!不可能!”
我心里暗笑一声,但是脸色不变,语气如常,眼睛瞥了一眼旁边的沙发,说道:“坐吧”
他却不坐。
铁面人的脸虽然隐藏在面具之下,但我能从他的细微动作和眼睛中知道,他的酒劲醉息都随着这场惊吓而消失殆尽。
于是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他自然是不明白我笑的是什么,反而还起了杀心的说道:“你要干什么!”
我却是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解释起来:“你真是喝了假酒,脑子都不清晰了。要是我真想你觉得我会亲口说?而不先做?”
铁面人这才长出一口气,晃了晃脑袋,用手狠狠地拍了拍,随即倒在沙发上,骂了声:“你个r我好不容易找回了当皇帝的感觉,就让你给拉回了现实”
我探过去身子,抽走他手中酒瓶,道:“知道是现实就好也亏得那些随从和瑞夫润特脑子都不好使其实正常来说就算证据在怎么不充分,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嫌疑最重的人罢了”
铁面人缓和过来心态,嘿嘿一笑,说道:“可是现在的人,越来越看重证据。明明武断有时候更加干脆,甚至准确率更高”
他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多了丝残忍。
我虽不完全认同,但没有流于言表。
“还是说说你找我来是为什么事情吧”然就见铁面人说至此时正襟危坐,浑身透着严肃:“要是猜的没错想要再搞一个”
谈论正事就要有个谈论正事的样子。
我也换了模样,将酒瓶放于桌面,音调低沉说道:“普罗菲特那边被人盯上了虽然人手不多,但不过是暂时性的所以为了延缓这种情况的发生,我们这边必须继续闹事”
但铁面人很快提出异议:“办法看似如此,但不能一直不变啊总不能持续这样做啊面对相同的事情,若是本质目的不改变,迟早会露出马脚的而且,基本上只要露出一丝,就是跌进万丈深渊里,很难爬出来了”
我点点头,自然知道他话中意思,赞同道:“可眼下这是唯一能够进行的方案,无论它分析起来好,或坏”
铁面人也是长叹一口气:“哎是啊,只能暂时如此”他随之又向我抛出问题:“可我不明白”
我看向他,道:“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他说道:“明明看起来,你很受他们的尊敬”
静默,是还没有想好怎样的回答的前夕。
过了大约四五秒后,我才确定了最形象的比喻,对他解释道:“尊敬是我须得的,因为他们需要我,且此时我的位置是无法替代的就好像如果一个寻宝队只有一个检索金属仪器,那么这个工具就不是工具,而是不可亵玩的宝贝”
铁面人很明显知道我暗喻什么,开口点了出来:“可再怎么当做宝贝,也只是工具一样就好像金银珠宝华丽非凡,让人爱不释手,也终有一天,会被抢夺走,或呈现出去消灾解难毕竟本质就是工具”
我笑了,笑声有些沙哑,道:“你终于有些当过皇帝的样子了”
他也附和的笑了,有点自傲的赞美并讽刺自己:“呵呵但我却很好诠释了杀手,此词的含义。”说着他话锋一转,将主题拉回来,问道:“你想什么时候实施?”
我撅了噘嘴,眯缝起眼睛,下定决心的说道:“今晚!就在今晚。”而后眼睛一瞪一张,凌冽的瞥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但这次我要你用尸体,宣泄出挑衅!”
铁面人耸了耸肩,拿起他未喝完的酒,离开了。
时间总是在你不希望过得很快时,加速至刹那之间溜走。
笼统意义上的晚上极快的来到了。
我站在窗前,等待着一场混乱。
大约也就过了将近1个半小时,这场混乱就开始了。
窗下是个小花园。
往常的岁月静好被打破,许多的病人嗷嗷怪叫着,如马蜂乱舞时一涌而出的声音,让在未开窗户房间里的我,都觉得心烦意乱。
安保人员协助医护人员抚慰和制止病人们的疯狂举动。
我没有立刻走出去,因为要是现在出去,想必就算没有直接证据能够关联到我,也会被十分怀疑。
于是走到研磨机前,磨了点咖啡,冲了一杯,直至慢慢等其从烫变微热,品饮完毕后,才放下杯子,慢悠悠的开门走了出去。
我的心里十分好奇,脑子里不由得幻想起来,想着铁面人会怎样用他多年的艺术造诣,来宣泄讽刺。
沉默的羔羊里,汉尼拔用警员尸体做成的十字受难像的场景,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过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低级想法罢了,毕竟我的这位合作伙伴可是大名鼎鼎的路易十四,其艺术成就应该还不至于模仿近代电影里的场景吧。
我如是想着,在走出楼门,转过一个拐角,来到花园前,看到了与怀特邀我去看名叫s舞台剧,一样让我无法释怀遗忘的场景:
精神病院里有四栋楼,中心是花园,而在这花园的正上空,有许多的黑线,它们将四栋楼连起来,且组成了一张脸。
但最让人作呕的,并不是那张像极了地狱魔鬼的脸,而是黑线上的物体。
一块块的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