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宛城最好的酒楼雲墨楼门前已经停满了马车,从附近路过的百姓也纷纷猜测这雲墨楼今日要宴请哪位大人物,居然能够让这么多豪族士绅齐聚。
雲墨楼中,灯火通明,楼内伙计们来回忙碌,一阵阵琵琶曲混合着歌姬婉转动听的唱腔充斥其中。
不过这些豪族掌舵者,此时却没有心思来听曲。
月亮已经慢慢升起,这些个大族豪商们都聚集在一楼大厅等待,门口的小厮则时不时的向道路两侧观瞧。
“哼,蒯太守可真够日理万机的啊。”范辛坐在一把椅子上,语气不无讽刺的说着。
这太师椅和八仙桌经过半年来的推广,在整个荆州上层圈子已经铺开,这雲墨楼居然也已经配备。
众人等的有些着急,但听到这样的言语却也不搭话。
何咸在一边安静的坐着喝茶,表现的事不关己。
他虽然无甚大才能,但并不代表他蠢,他已经知道蒯越晚上不会来而是刘琦代蒯越而来,现在又来的这么晚,那这很明显就是一个赤裸裸的下马威了。
他虽然不喜自己的那个妻子尹月,但他却不怀疑尹月的猜测和判断。
刘琦真的敢在今晚动手么?又会先对哪一家动手呢?范辛这老东西一会儿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豪横?何家能不能在接下来的变局里,有所收获呢?何家这几年来一直缺少的就是一个真正的靠山,要不要像尹月说的那样彻底倒向刘琦呢?
何咸如此想着!
宛城,范家宅院。
一队队手持劲弩长矛的士卒,把范家团团围住,明亮的火把将周围照的如同白昼。
士卒们早已攻破大门,冲进范府,围墙上也蹲满了手持强弩的士卒防止有漏网之鱼逃出来。
范府中惊叫惨呼声混杂着哭喊声连成一片,不用去看,也能猜到里面的场景。
原来,刘琦早已安排人在范辛离府后,便来剿灭何府。
刘琦原本不想做的这么绝,但他从何府出来后,便接到蒯越派人送来的消息,得知了范家家主范辛积极鼓动召集众豪族欲要联合抵制屯田一事,这就不得不让他重视起来了。
一则,如果真的让众豪族联合,以他们在南阳的势力,就算只是暗地里捣乱,那屯田之事怕也要事倍功半了,总不能把这些人全杀了,那样的手法太低级,也太得不偿失了。
二则,这也是刘琦最大的弱点,刘琦脸太嫩,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个毛头小子,就算挂着荆州牧长子的名头,别人也会下意识的去轻视他,从而促使这些豪族联合,和颜悦色只能这些人更加看轻自己。
三则,范家这么上蹿下跳,不说后面有没有蔡家的授意,只是这番作为放在他人眼中,就是一种强烈的信号,那就是蔡家刘琮一系根本不惧蒯家和刘琦,甚至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若是此次放任,就等于在荆州人面前默认了此事,这才是刘琦痛下杀手的根本原因。
“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太蠢。”刘琦坐在马车里,手指在车框上无意识的敲动。
马车外,传来脚步声。
“长公子,已经安排妥当了。”一个浑厚的男声传了进来。
刘琦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范府中的男男女女,已经哭哭啼啼的被押上了一辆辆囚车,有些还想挣扎反抗一下的,则被旁边的士卒一拳打翻在地,狠狠踢上几脚,发泄着平时被这些豪族欺负的怨气,有些狠的直接拔刀斩向并不致命的位置,给这些人放一放血,反正平时这些人吃的好,血多。
马车旁边站着一名盔甲凛然的将军,手中拎着一个木盒子被绢布包裹着。
这名将军模样的便是那鼎鼎有名的文聘,文仲业。
文聘,字仲业,三十多岁,面容刚毅,身材挺拔,是荆州一系数的着的大将,袁术被赶出南阳后,便一直镇守宛城。
“此间事情便交由将军,小子我还要去会一会这些豪族的头面人物。”刘琦笑着对面前的文聘说道,伸手要去接他手里的木盒包裹。
“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妥,剩下的交给在下的副将处理便好,末将陪长公子去走一趟,看看这帮杀才,到底有多威风?”文聘继续面容冷峻,语气也因为见了血而变得杀机凛然。
文聘寒门出身,早年贫苦,受够了这些豪族的欺负,早就看不惯他们,再加上他为人刚直,一副冷血军人做派,除了刘表,他谁的面子也不给,就连对刘琦也是冷冰冰的面孔,所以才深受刘表的信任和重用!
“那便如此,有劳将军了。”刘琦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一队杀机凛冽的士卒,跟随马车,缓缓拐过街口,周围的百姓都吓得缩在家中,胆大的只敢开一条窗缝偷看着街道上的场景,队伍经过时,火光晃动间映射出这些人兴奋又紧张的脸!
就在雲墨楼众人等待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街道尽头传来马蹄声和大队人马行进的杂乱脚步声。
等在门口观瞧的小厮,连忙跑回去禀报,众人连忙出迎。
大队人马在雲墨楼门前停下,众人就看到那个油盐不进的文聘一骑当前的走在队伍前面,下了马,手里还拎着一个木盒包裹。
难道,这个文聘改了性子,知道给人带礼物了?
众人又看到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个俊俏少年郎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众人还想去看看蒯越在哪的时候,一队士卒已经进入雲墨楼查看,并且守卫了起来。
众豪族家主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新来的蒯越蒯太守从马车上下来,只看见这名俊俏的少年郎一脸笑容的走向他们。
“在下刘琦,见过诸位。”刘琦冲着门口的众人行了一礼。
有些反应慢的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面前的这位少年郎居然就是荆州牧长子刘琦,只是怎么只是刘琦前来,那蒯越呢?
不过,众人此时也只能压下疑问,一一还礼客套。
刘琦如沐春风般的笑着:“蒯太守事务繁忙,抽不开身,只能让在下代他前来与诸位相晤,实在抱歉,实在抱歉啊。”
众人连说不敢。
一阵客套,众人将刘琦文聘迎进雲墨楼。
酒宴之上,互吹互捧,杯光交筹,你来我往,丝毫看不出一丝不和谐的氛围。
在刘琦说出,蒯越蒯太守将屯田安民之事交给他全权处理的时候,众人一愣,但也随即反应过来。
席间,又迎来一波吹捧的热潮。
(这两天,写的很累,也有些沮丧,多谢几位书友大把推荐票的支持,让我坚定了信心,咬牙坚持了下来,这次真的多谢!)